《赤紫珠》蒋伴先

52、牌位

　　欧阳实厚走出主峰便停住环视了一圈，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酥饼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座山峰基本成半圆形环抱着主峰，七个方向你想去哪？”
　　“嗯……”
　　苏容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看到欧阳实厚的衣服灵光一闪，“我喜欢绿色，那就先去绿峰逛逛。”
　　“哦？你整日穿橙色衣服，难道不是喜欢橙色？”
　　“因为少爷、呸，因为古公子喜欢穿屎黄色……”
　　“酥饼兄注意措辞。”
　　苏容一嘿嘿傻笑两声赶紧道歉：“对不起口误，因为古公子喜欢穿棕黄色衣服，跟在他身边不穿的相似些有碍团结。明日我就换了，南派的红衣我也很喜欢。”
　　欧阳实厚要顺便拜访绿峰峰主，苏容一打死也不愿意进去和陌生人寒暄，她在院子里闲逛，看有的弟子在刻苦训练，有的竟然在烤乳猪。
　　她一脸好奇，跑过去直接问：“你们训练偷懒，不会被师傅罚吗？”
　　几个人都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她也跟着回头瞅了瞅，不解其意。
　　一名弟子迅速拿起削肉的刀，刀尖逼着她退后了两步，“你是哪座山峰的客人？”
　　“我们是主峰的客人”，欧阳实厚见状赶紧跑了过来。
　　“欧阳公子？好久不见。”
　　几名弟子捶胸搂背的拽着他品尝小乳猪，苏容一在后面掂着脚仿佛透明了，欧阳实厚嘴被塞的鼓鼓囊囊的才回头招呼她也尝尝。
　　她乐呵跑上前，一名弟子递给她一跟骨头，要不是亲眼看着弟子从猪身上剃下来的，还以为是别人吃剩的呢，刀法精湛骨头上竟没有一块肉。
　　她嘻嘻笑着接过来还要假模假样地道谢。
　　她嗦啰着骨头坐到院门口的门槛上，想自己逛又不敢乱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要是少爷一定会跑过去叫他，管它失不失礼呢。
　　苏容一迷迷糊糊中被欧阳实厚拍了一下肩膀，吓得一抖。
　　“不好意思啊，酥饼兄不喜欢吃烤乳猪吗？”
　　苏容一摇头，拍拍身上的土，有气无力的说道：“天色尚早，咱们再去青峰逛逛吧。”
　　青峰正在选举下一任峰主，欧阳实厚扣礼告辞，苏容一却激动的跑了进去，“欧阳大哥，这场面我没见过，带我涨涨见识呗。”
　　峰主倒是不介意，有外人见证，结果的真实性更能让人信服。
　　苏容一像看热闹似的左顾右盼，待候选人结束演讲后她怼了怼欧阳实厚，“刚刚站前面说要当峰主的五个人是大师兄到五师兄吗？”
　　“不是，南派选峰主向来民之所向，不论资排辈，你想干你就上去说服大家选你，只有一个前提，入峰三月以上，因为入峰前三月内，你可以随时反悔成为南派弟子之事。”
　　“这么随和？听说南派地大物博，食宿条件也是最好的，所以南派弟子自然就在四大门派中是成倍增多的。”
　　苏容一说着悠起小腿，怎么感觉心狠手辣形容南派极其不准确，果然话本的内容不能全信。
　　新一任青峰峰主竟是二十出头的小师弟，未举手选他之人神色倒也没什么异样，苏容一像是看不成好戏般失落的神情拽了拽欧阳实厚，“再逛逛去吧。”
　　二人刚走到半山腰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而太阳还挂在天上。
　　“晴天下雨浇王八，欧阳大哥这附近哪有躲雨的地儿啊？”
　　欧阳实厚观察四周，指着前方一个山洞，“有倒是有，可是……”
　　“没有可是”，苏容一跑了进步，一进山洞“嗷”一嗓子往外跑，撞到欧阳实厚身上，她哼哼笑道：“我不是害怕啊，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没事儿了。”
　　她闭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小碎步往洞里走，“我不怕，都是南派的前辈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无意冒犯，请不要和小辈斤斤计较。”
　　欧阳实厚也作揖拜了一圈，说道：“没事的，你看到的这些是青峰已顾弟子的牌位，峰主和长辈在山洞深处。”
　　“怎么会有这么多弟子英年早逝”，苏容一叨咕着走近牌位看了一圈，惊讶道：“狐狸精？”
　　“什么？”
　　欧阳实厚不可置信的脸问：“酥饼兄看错了吧？狸猫是有的，没有狐狸。”
　　“对、对不起”，苏容一揉了揉眼睛看准一个牌位上确实写着“胡礼今”，她指着说：“去年比武大会上，这个胡礼今是欧阳大哥那组的八进四成员，四进二时被另一个人淘汰，就是后来得第二名那个。
　　看比武时他的名字被我调侃了许久，所以印象深刻，怎么短短一年就出事了呢？”
　　欧阳实厚也有些印象，回忆着比武场面叨咕说：“四进二被我淘汰的好像也是南派青峰弟子，叫张二鼓，当时还说南派二人都入围四强，胜算很大，结果四进二他两没有分在一组，双双被淘汰。”
　　“张二鼓？欧阳大哥快看。”
　　果然张二鼓的牌位就在胡礼今牌位的旁边。
　　欧阳实厚急匆匆冲入雨中，苏容一喊了两嗓子制止不了，揪了一片大叶子扣在头上追了过去。
　　途中遇到古金千她假装看不见，胳膊一把被古金千拽住，“伞我已经给了欧阳实厚，这么大的雨不要在陌生的地方乱跑，不安全。”
　　“谢谢古公子提醒”，苏容一甩着胳膊被古金千喝止：“我说过我把你当亲妹妹，你把我当渣子男无所谓，一个女孩子追着不熟悉的男子在雨中跑，成何体统？”
　　“哎呀松手，我认识欧阳大哥比你早，江湖的事儿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懂什么。”
　　“怎么了这又是？”
　　苏容目吓的伞都脱了手，握住他两胳膊使劲掰，“古金千先松开，有话好好说。”
　　“管好你妹妹，雨中追着男人跑，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