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紫珠》蒋伴先

22、揭穿

　　古金千反应了一下立马松开手，一会儿作揖一会儿行礼的道歉失态了，感觉脸烫想摸一下，手拿上来又放下去，像冻手似的倒腾了半天，“那个，咱们出去看看女鬼的线索。”
　　苏容目早已经蹲到角落里观察，从女鬼身上滴下的血液虽然已与地面的沙土融合，不好判断是什么血，但至少能确定不是人血。
　　“鬼的血也不是人血”，苏容一捏了一把沙土闻味，“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扮演者的嘴巴至少有我的三个大。”
　　她说着张嘴活动腮帮子，“她没有做出伤害我的实质性攻击，只是单纯的给我展示了她的血盆大口、空洞的眼神和毁了容的脸，或许都是画的，那目的为何呢？单纯的吓唬人，好玩吗？”
　　大门方向突然传来开锁声，二当家一手拎着一个大酒坛“哈哈”笑着走到院中间，“贤侄啊，我替阿哥给你道个歉，哪能开口就让人家悔婚啊，不成体统，对不对？
　　今晚咱不醉不罢休，明早我就说服阿哥放你们离去，赤紫珠的事我们可以找古老爷慢慢商量，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着急。至于酥饼公子和小朵琪的婚事吗，强扭的瓜不甜，我回头好好劝劝她。”
　　苏容一看古金千微微皱着眉头在思考，对视到一起会心一笑，“二当家有心了，其实我一直拒绝小朵琪是因为自卑，苏家高攀不起马家，小朵琪可是四大门派的西派矿野群群主之女，而我只是古家远房没落亲戚的二表弟。
　　不过从昨日进城后竟对这里产生了一种亲近感，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其实到现在心情都很忐忑。”
　　苏容一见二当家脸色有变，心中暗笑，苏容目看的发呆不敢插话，古金千淡淡笑着点头附和。
　　“所以，我在表哥的鼓励下终于鼓足勇气决定接受这门亲事，请二当家代为转告马群主，我和表哥商量过了，聘礼绝不会亚于赤紫珠可以让西派得到的财宝之数。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成亲后便留在这里，小朵琪想去哪我就跟去哪，我们一同伺候马群主和二当家您。”
　　“孝顺孩子、孝顺孩子”，二当家将三个海碗倒满就直接捧着酒坛子往嘴里灌。
　　苏容目轻轻拍了一下古金千，口型问：“闹哪出呢？”
　　“听酥饼安排。”古金千回道。
　　“那接下来就要拜托阿姑说服阿爹把小朵琪嫁给我这个小鸡崽儿了，我定会为阿姑准备一份厚礼以表谢意。”
　　苏容一话音未落二当家已经起身，什么话没说只留下个魁梧的背影。
　　三人跟到院大门旁，古金千拽了一下门果然没锁，但锁链依然挂在门闩上。苏容目激动的挤过去，看二人无动于衷，“跑啊，磨蹭什么呢？”
　　“往哪跑？外面还有一层围墙呢。”
　　苏容一给他拽进来推上了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苏容目才反应过来问突然同意婚事是怎么回事。
　　二人也不看他，古金千拉过苏容一胳膊，深情款款的说：“只要你不怕，我们必须解除安全隐患。”
　　“有你在就不怕，我把小朵琪当朋友，一定要帮她。”
　　二人扯着手走进离院大门最近的房间。
　　“到底打什么哑谜呢？”苏容目喊着也跟了进去。
　　这一晚夜黑风高，和昨日相同时辰，毫无意外的狼群吼叫声包围了整个院落，紧接着女鬼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还增加人数了？”
　　苏容一说着向窗外看了一眼，确定该来的都来了，与古金千同时拽开房门，七只女鬼交替着在空中迅速闪过，来无影去无踪。啼哭声转移到两房之间的角落后，三人猫着腰，轮流喊“哎呀，好怕怕呀，谁在哭”走向大门。
　　走近就看到大门的单扇门被拽开了一个成年女子不用碰门便可以擦身而过的缝隙。
　　三人并排坐到门前，双手插肩注视着院落，片刻后狼群吼叫停止，两只女鬼悠闲的人类走姿溜达出来，心大的还闲聊上了，“真的能吓走他们吗？昨晚我血都抹多了，也没见他们有多害怕。”
　　“意思意思得了，表少爷的脑力可配不上咱小姐。”
　　“就是。”
　　二鬼走近大门看到并排三人面无表情盯着她两，反应了一下才熬一嗓子往回跑，其他女鬼也纷纷窜出，问着怎么了劈啦啪啦的撞倒在一起。
　　苏容一走上前数了一下人数正好，回头和古金千击掌。
　　“我也要”，苏容目喊着三人一起击了个掌，一转身见七只女鬼你推我赶的往外跑。
　　“天真”，苏容一摇头示意古金千和苏容目往后退，“给他们倒地方。”
　　片刻不到，七个壮汉纷纷压着七个女鬼走进小院，马群主跟随其后，“贤侄啊，这两日委屈你了，我也是老糊涂鬼迷心窍了。”
　　下午那会儿苏容一跑出院子找到水妹，水妹既然是跟在二当家身边的丫头，那日喊出的“矿野群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财宝，不屑比武大会”一定是耳熟能详的词汇，是主人家常说的话，那二当家的逻辑就有悖于得到赤紫珠。
　　苏容一说服水妹带自己去见马群主，她把闹鬼的事情讲了一遍，但不敢咬定是二当家指使的，更没有说死是为了吓走他们，只是阐述一遍过程，质疑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便告知马群主今夜计划抓女鬼，乞求马群主配合。
　　“没有误会，狼群一直是二当家管理，毋庸置疑就是她搞的鬼。”
　　马群主清早就感觉到二当家反常，这会儿倒看不出生气，叹口气道：“我这个阿妹啊，一点脑子都不动，有点啥小心思就搅合，干搅合，她儿子和她一样一样的，谁能放心把小朵琪嫁给她儿子，更何况，西派的女子向来都是自己挑选夫君，任何人不得干涉。”
　　“既如此，敢问马群主为何选中古表哥？”
　　“这不是让阿妹给搅合的吗，古家的财宝我原本就不感兴趣，武林秘籍更狗屁不是，小朵琪虽然不开眼看上了你，但确实你肤色比古公子白些，能调和调和我外孙的肤色也挺好。”
　　苏容一尴尬的抿了抿嘴，“我不能娶……”
　　“水妹，叫卓哥带几个人监视二当家，她出门只跟着不要打草惊蛇，等古公子他们抓到女鬼再动手。送酥饼公子回去，路上注意，不要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