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乡纪》luckyshrimp

7、突发事件

　　购置好一切物品后已经是傍晚，顾当过兵人所以影响微乎其微，但他见御诸也不为所动，有些不爽。

　　他不爽的是福音所那些混蛋。

　　“你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顾问。

　　“‘累’…是什么？”

　　我就知道。

　　顾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为她解释了。
　　“并没有过那种感觉……”御诸皱起了眉。

　　“……那是好事。”大概。

　　顾和御诸抱着许多日用品回书院的时候，书院前站着一个人。

　　是□□。

　　顾招呼御诸先回房间去。

　　“顾大人……本官看你不太方便，不然就先……”□□上前关心道。

　　“黄大人速说。”顾忙着要给御诸试新鞋。

　　“上层大人们想见您。”

　　“顾某随后就到，有劳黄大人了。”说罢顾就丢下□□一个人在书院门口，回房内了。
　　他放下东西，看了看坐在坐榻上的小御诸，又看了看御诸□□的小脚。

　　穿上试试吧。

　　顾取出布鞋，拿住御诸的脚，先为她穿上了袜子，正要将鞋套进去，却见御诸的反应有些大：她非常用力地把脚缩了回去，不愿再让顾触摸，她的眉头也皱成一团。

　　“是不习惯吗……”顾低语。

　　“御诸，你会接受很多新事物，现在怯步是不行的。试一试。”顾有些严肃。

　　御诸看出了他此时的严肃和紧迫，他还要去办事。御诸咬紧牙关，伸出了脚，顺利穿上了鞋。鞋小巧，大小正合适，绣工也不错，顾看时间不早，就前往正殿了。

　　正殿。

　　“顾某见过大人们。”

　　“唤你来一趟倒也辛苦你了，但本殿要说的话也很短。”邱平云端坐了起来。

　　“殿中直说便是。”

　　“你既将‘兵器’接回来了，日后便一心抚育它吧。”

　　“另外，闲暇的日子带‘兵器’来给本殿看看也是可以的。本殿也会提供一些有助于兵器成长的机会。”

　　“……是。”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不让我参加辅佐桃源管理……邱平云这是怎么了…？

　　“…瞎子，要不要喝两杯？”殿中冷笑两声，起身举起酒杯邀请顾。

　　玩的哪出。

　　“‘兵器’独自在家，顾某不好——”

　　“顾先生——你这也是最后一次为正经事登上这正殿了，还是留下叙叙吧。”武殿禄福海故意提高了音量。

　　“哈……”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把戏。

　　“顾某冒犯了。”顾作揖。

　　“赐座。”

　　没想到这群人还真是喝酒作乐来了，但酒中的话里还是带着些刺。

　　“瞎子，你如今多少年岁了？”殿中抿了口酒问道。

　　“九十有余了。”

　　“哈哈哈！——那先生过几年是不是还得办个百岁寿宴什么的？”在旁的苟同大笑起来。
　　“哈哈……”顾附和他笑了笑。

　　但他心里想的是：这老狗怎么还不喝死过去。

　　顾见月亮已经当头，觉到晚了，便想着离开了。

　　邱玉町实在想不明白邱平云此举是何用意，自从她兄妹二人入了上层她与顾的见面次数越发少，而大多数相见都是在正殿商讨国事时。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哥哥——！你——”

　　“——！？”

　　邱平云睁大眼睛看向邱玉町，他有一种他与邱玉町的关系立刻就要暴露的预感：为了避免闲话，他与邱玉町在外人面前一直很平淡。毕竟隔墙有耳。

　　他刚刚还在微醺，现在立刻清醒过来。“顾瞎子——邱侧殿不胜酒力，你送她回邱府去。”

　　“是。”顾感激地看着邱玉町，然后将她搀扶出了正殿。

　　离开上层的视野后，顾立刻放了手，赶忙道谢。

　　邱玉町晃晃悠悠，险些站不稳。

　　“…玉町？真醉了……？”顾又在不碰到她的基础下小心护着她。

　　邱玉町一言不发，耳根处有一丝潮红。顾想领她向邱府的方向去，但她还是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移半步。

　　“呀……”邱玉町终于有了些反应。“唉……夜风真冷啊。”她叹了口气。

　　顾随即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披在邱玉町身上。“‘兵器’自己在书院，顾某有些不放心，还是尽快送邱侧殿回府去。”

　　“嗯。……”

　　两人向邱府走去。

　　邱府前。

　　“既已送到，顾某就告退了。”顾作揖，转身准备回书院去。

　　“先生！——”邱玉町叫住了他。

　　“怎么了？……”顾稍微回头，没有转身。

　　“我哥哥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没关系。我早预料到了。但我想知道你兄妹二人是如何‘说好’的？”

　　“我本来想让他用培养兵器一事转移其他上层的注意力，等风头过去你就可以回来了。……但没想到直接……”

　　“革了我的职……那小子吃错药了吧。”

　　“总之平云哥哥最近很不对劲。甚至可能不是最近…”

　　“顾某谨记。”他作揖，正要转身回书院。

　　“我还是……不行吗？…”她突然问。声音有些颤抖。

　　啥。

　　顾在这方面一个木头桩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在邱玉町少女之时就已喜欢上他，他可浑然不知，一直把邱玉町当妹妹般看待。

　　顾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如何都没想到“喜欢”二字上去。

　　空气中只有寂静。

　　“你行啊。”有点不懂，糊弄一下好了。

　　“？啊……？啊？？……”

　　“有什么不行的？……先要尝试嘛。”

　　“…先要……尝试？”她哽咽着说。

　　“嗯……不过尝试太多次都失败了的话顾某建议放弃，世间之事都是如此，”

　　“噗嗤……”邱玉町笑了，在明月的映照下，她的面庞如此无瑕。

　　“哈……”顾也无故跟着笑了一声。“再见，玉町。”

　　“再见。”邱玉町挥了挥手，笑着目送顾，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

　　“……谢谢。”她抓紧披在身上顾的外套，抿了抿嘴，回府去了。

　　杏书院。

　　顾在门外就听到院里低声的嘶鸣，他睁开眼睛，绷紧神经，缓缓挪动步子。
　　他轻轻打开主房门，月光从门外映进房内，里面没有半点光亮。

　　血腥味。还有钝器敲击地板的声音从坐榻后传来。

　　“野兽？……”顾心中念道。

　　他走到沙发后，此般景色使他心中五味杂陈。

　　少女蜷缩在打碎的瓷花瓶旁，衣服已经被血和花瓶水浸透。满地的残花败叶也被染红。

　　她紧紧攥着花瓶碎片，不停用头撞击地板，制造伤口但又不断愈合。

　　“怎么回事……”

　　月光打在血滩上又反射到御诸脸上。昏暗的光线里，她嘴里叼着下午顾为她穿上的绣花鞋。她不断用牙磨着那鞋，嘴里已经出血。

　　“……”顾怔住了，他看着御诸的狼狈模样。蹲下。

　　他伸出手。

　　御诸发现了他，立即松开口中的鞋向顾的手咬去。

　　“嘶——”

　　顾没有躲避，他的手被咬出了血。

　　御诸死死咬着他，在他手背上吐息，她的呼吸不很急促但相当乱。

　　顾向前挪了挪，拿起了被御诸丢弃的一只鞋。

　　一瞬间，手上的鞋被点燃了，这火无情地将那被咬开线的鞋吞噬殆尽。

　　火温暖而残忍。御诸停下嘴里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火。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它。

　　“别碰。”顾收了火。御诸的神智也清楚了些。

　　“鞋而已，穿不穿没什么的。”顾笑着拍了拍御诸的头。

　　“先——……”

　　御诸颓然倒下。

　　“诶哟——”

　　在先生怀里。

　　顾的手在御诸蓬松洁白的发丝中婆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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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鱼住的小脚…………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