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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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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得此言,心中俱是一凛,□□这边,即被称为魔教的圣鹰教众人均想:好啊,该来的总归要来,是时候和这些所谓的正教中人硬碰硬了。
而白道这边则复杂得多。有人想:出云斋可当真是嚣张得可以,让这许多人等了这么久,完全不把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也有人想:这出云斋到底还是来了,看来他们也不敢太驳应天盟的面子。更有人想:本来出云斋若是没有人来,便少一个争《诛心诀》的对头,原本虽也没指望能从应天盟或者圣鹰教手中夺取,但是总存了万一之念,就算趁乱看上一眼也好。现下出云斋已到,只怕是没自己一份了。年轻一辈则尚无这样复杂的心事,好奇心重如林婉辞,早已伸长脖子想一瞻出云斋这个武林名门中人物的风采。
但见一骑马队有十数人,均是玄色劲装打扮,腰上缚了兵刃,眼中精光难掩,一看便知是好手。马队的最后跟着一辆马车,四匹骏马拉着,甚是惹眼。领头的却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姿容绝丽,让人为之惊艳。林婉辞悄声问静思道:“师姐,你行走江湖多年,认不认得这姑娘是谁?为何她这么年轻便有资格带领这许多好手啊?”
静思微笑道:“小师妹,你第一次下山自然有所不知,这姑娘是出云七英之一,在出云斋的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林婉辞一惊:“出云七英?便是出云斋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了?”
静思道:“是啊,小师妹你听人提过?别看这姑娘和你差不多大,人家在江湖上已是声名显赫了,她便是出云七英当中的‘韩’了,名字叫做韩暄。嗯,按照战国七雄的排序,她是出云斋排名第四的高手。”
林婉辞噘起了嘴,不依道:“师姐,我尚未涉足江湖,如何能断定我将来一定比不上这位韩姑娘?不要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么。”她天分甚高再加上相貌又美,在峨嵋向来颇为受宠,此时见与这个年龄相仿的女子相比自己落了下风,心下甚为不乐。
说话间马队已来到近前,韩暄命令手下人下马,只见她径直走到白道众人中资历最高、声望最隆的长者——少林的本渊大师面前深深一缉,说道:“各位前辈、武林同道,在下出云斋韩暄奉家父之命,特赶来瓜州与诸位共同追讨前魔教余孽,不料途中生了些变故,是以来迟了,稍候定向大家赔罪。” 本渊大师还了一礼,说道:“韩施主言重了。”
众人见她一干人风尘仆仆显是兼程赶路,又要顾及于出云斋在江湖上的地位,虽然心中早已等得颇为不耐,口中却还是客气了几句。却听有人冷冷得说道:“韩姑娘,为了恭候你的大驾,大家伙儿在这王家庄外已守候半日了,你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何会来迟么?区区一句‘途中生了些变故’,未免太过轻描淡写了吧。”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鹤舞山庄的二公子阮明晰。
听了这话,一时四周极其安静,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此时所想的却是大相径庭。
圣鹰教以及平时对出云斋和鹤舞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颇为觊觎之人未免有些幸灾乐祸:“好啊,这十几年来一直维持表面和气的两家终于要撕破脸了,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打吧打吧,打个两败俱伤才好。这样事情才能闹大,到时便有热闹瞧了。比起这个,那未必能让我们沾得了边的《诛心诀》又算得了什么?”
不少以大局为重之人则忧心忡忡:“这阮明晰当真不识大体,这节骨眼上向出云斋挑衅,万一动起手来有个损伤,那两家又岂会善罢甘休?先不说窝里斗让魔教笑话了去,单说这两家相争必然大大削弱正派的实力,未免让魔教有机可乘。”
更有好事者想:“出云斋和鹤舞山庄齐名多年,不知这两家年轻一辈实力如何,孰弱孰强?赶紧打一架让我们开开眼是正经。”
没曾想,那韩暄却是微微一笑:“阮二公子说的有理,未能及时赶到确实是韩暄的不是。但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在前往王家庄的途中生了些变故,只不过,这变故并非只关系到我韩暄或者出云斋,而是和在场的各位都大有干系。”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意外,本渊大师正欲出口相询,阮明晰却抢着问道:“却不知是何事?”
韩暄心中暗道:“人说阮氏大公子阮明章心思缜密,为人处事长袖善舞,办事最是妥帖不过的,怎的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差了如此之远?如此这般对前辈无礼,即便本渊大师修为甚高,不与他区区后辈计较,只怕他此番得罪的人还为数不少呢。”
她借眼角的余光令人难以察觉的扫视了周围人的脸色,不出意外的发现,崆峒掌门杜时雍脸色不快,峨嵋高手清心师太、刚刚当上点苍掌门的何韬则更是脸色铁青,余下如华山掌门厉剑浚、峨嵋掌门清音师太等人则脸色淡淡的,似乎并未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韩暄并不答话,却对本渊大师说道:“大师,韩暄内力浅薄,对大师以及各位在场的前辈们的修为向来是仰慕得很的,只是方才以在下的耳力竟不能听出这庄子里有任何动静,好生惶恐,还请大师和各位前辈指教。”
本渊大师道:“韩施主,以老衲的修为也未能闻庄中异动,实在惭愧。”
众人闻言皆惊,从围困王家庄起,并未见王家庄中有任何人进出,只道他们怕了,未加以留心,内功修为高的,虽未闻庄中动静,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妥,但怕说出来人心惶惶,再加上正邪两派势力对峙,有心要进庄看个明白,要是庄内真有什么古怪,倒时难免给对手有机可乘,是以谁都不敢先动一步,只得僵持在庄外。
阮明晰见韩暄先前未回答自己的话,心中老大的不快,此时心中一急又按耐不住了:“韩暄,你到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不必再卖关子了。”
韩暄回眸一笑,“阮公子莫急,在下这就向大家解释。”只见她轻轻击了双掌两下,说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跃出两名玄衣人,以极快的身法从马车中抬出一副担架,将担架稳稳的平放在韩暄等人面前,利落的退了开去。众人定睛一看,担架上躺着一人,浑身缠满绷带,脸上也伤痕累累,那人似乎还受了颇重的内伤,一双眼睛半睁半闭,气息奄奄。
韩暄道:“你告诉大家你是谁。”
那人挣扎着坐起身道:“小人名叫杨成,原是这王继祖的管家。”韩暄道:“然则你何以为人追杀,落得如此田地?”杨成恨恨的道:“只因我追随那王继祖多年,知道的事太多了,前日不慎得罪了他,让他终于有了杀人灭口的理由了。”
阮明晰插口道:“韩姑娘,这人是不是真的王继祖的管家尚未可知,而且就算是真的,你就不怕他和王继祖串通了骗你?我们若是轻信了他的,着了那姓王的道儿怎么办?”
韩暄尚未答话,那杨成惨笑道:“我一家七口,包括我那刚出生的小侄儿,尽数命丧那王继祖之手…我便是畜生,也决计不会再为那王继祖卖命了。我自己知道,我没多久可活了,我要把我知道的关于王家庄的事说出来,一来报答韩姑娘救命之恩,二来盼着各位大侠为我一家报仇。我便是死了,也不忘各位大恩。”
众人听他语气中颇为怨毒,难以伪装得出来,心下信了七成。韩暄道:“在沿途,我已找了不少瓜州城的老人,经过他们指认,杨成的王家管家的身份不会有假,杨成,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吧。”
杨成道:“是。王继祖表面上是瓜州的一名老实商人,但这不过是他身份的掩护罢了,事实上,他真正的身份是圣鹰教的副教主,他的在江湖上的名字是王纵横,是殷教主的结义兄弟…”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年轻一辈以及圣鹰大部分教众只知道圣鹰教前任教主名叫卓不羁,现任教主卓远遥。但年长之人包括圣鹰教的公孙涉等人,一听“殷教主”三个字脸上纷纷变色,这当中原涉及江湖一桩旧事,而且是不欲人知的旧事,此刻陡然被人提及,如何不教人脸上变色?年轻好事者如林婉辞,稍向师长相询此事,便被厉声喝止。
韩暄心中微动:“据出云斋档案馆记载,殷教主指的应是魔教二十三代教主殷辙,不到三十便继承了教主之位,应是颇有过人之处的,只是十八年前时任教主的殷辙野心颇大,妄想一统江湖,又行事乖张,为不少教众所不满,终于在十八年当正教讨伐魔教总坛的时候为部下趁乱所杀,副教主王纵横不知所踪。事后,当时的左护法卓不羁杀了叛教之徒,被拥为教主。看这些前辈们如此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莫非此事另有隐情?档案上记载的只有寥寥数笔,而在魔教看来绝大部分人连‘殷教主’三个字都不曾听说,此事看来背后十有八九有不可告人之处。”
但听杨成说道:“我本来是圣鹰教‘人’字堂下教众,当时的堂主便是那王纵横。他觉得我办事得力便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后来他在教中平步青云,还和教主拜了把子,在教中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那天正教出云斋和鹤舞山庄带领各大门派攻上总坛,那些叛徒乘势而起,那王纵横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又是教主的亲信,那些人自然放他不过。也是这厮命大,教主临危之际将他的公子交到了王纵横手中…”
点苍掌门何韬失声道:“什么?!殷辙还有个儿子没死么?”众人相顾失色。江湖中最忌讳的就是“斩草不除根”,无论对象是正道还是邪道。
杨成黯然道:“原本那少主能够逃过一劫的,只可惜那王纵横原没安了好心……教主料到那群叛徒决计不会放过殷家的任何一人,他们没有抓到少主是决不会罢休的,是以提前买下了一个和少主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叫他换了衣衫。教中的人原本见少主的面就不多,应该不会起疑。果然那群叛徒见到教主身边有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又见教主豁了性命护他,自然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提刀便杀。这当口真正的少主已被王纵横领着从后山秘道逃下山去了。
“教主一生阅人无数,只可惜他对王纵横那禽兽却看走了眼。秘道通向虎狼渊,那里一直人迹罕至,只要从虎狼渊绕下山那么我们三人便安全了。可是到了虎狼渊这厮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啦,他对我们说道:‘在秘道里走了半天,也该乏了吧。咱们便在这里歇一歇,喝个水再赶路。’我和少主便听了他的话坐下歇脚。他又对少主说道:‘少主,你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自己要紧,总有一天咱们会杀了这些叛徒和所谓的正教人士为教主和夫人报仇!’少主虽然只有五岁,倒是个懂事的孩子一路上,不哭不闹,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倒也难为他了。他听了这话,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王叔叔,我一定会为爹娘报仇的!今天叛徒还有那些正教中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正道群豪听了此言,脸色大变,虽然这句话经过杨成转述,其中的怨毒仍然叫人不寒而栗。众人心中大悔:“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便是如此了。当年魔教叛徒当真马虎,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长大成人那还得了?”
韩暄道:“这孩子倒是不一般哪!口气当真不小。那后来呢?”
杨成叹了口气道:“少主说了这话之后,那王纵横立刻接口道:‘少主说的极是。只是要杀尽今日的叛徒和围攻总坛的正教之人绝非易事啊,尤其是那谢观潮和阮知秋,他们和教主的武功向来齐名,孰弱孰强尚未可知啊。要铲除这二人,除非……’说到这里,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除非少主练成教中不传之秘——玄天内经!教主只练成五成便如此厉害,少主若是能练成此神功必然得报大仇。’少主道:‘王叔叔,你说的那个玄天内经当真如此厉害么?’王纵横说道:‘那个自然了。你没听教主提过么?’虽然我离他二人比较远,但王纵横这句话里的失望之意连我都听出来了。他见少主摇了摇头,犹不死心,又道:‘教主向来心思缜密,这次若不是教中叛徒和正道人士一起围攻总坛让教主措手不及的话,他又怎么会着了那你个叛教之徒的道呢?其实他对教中有人反叛之事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他们提前发难了。唉……对了,少主,教主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物事,叮嘱你一定要收好的么?’少主还是摇头。那王纵横眼中凶光毕露,狞笑道:‘少主,你王叔叔一向可对你不薄啊,你防谁也不能防我啊,乖乖的,把玄天内经交给我,你一个小孩子又懂什么武功了,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会教你练的……’少主骇得脸色惨白还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玄天内经,我爹从来没交给我什么。’他见王纵横一步步逼近,便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挨到悬崖边无路可退。那王纵横仍然一步步的逼近,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我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你若是识相,便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也省得你零碎受苦;若是不识相,嘿嘿……倒要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正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喝道:‘王纵横,我错看了你!’我们都是心头大惊,因为……因为那是教主的声音,可不是教主的鬼魂到了么?我鼓起勇气回头一看,只见教主浑身是血站在我们身后。少主惊喜地喊道:‘爹爹,你没死!’教主冷冷的对着王纵横说道:‘王纵横,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怎样你心中知道,为何你要对我不起?’王纵横道:‘教主,你对我的恩情天高地厚,只是独步武林,成为天下第一人是我王纵横的夙愿,那玄天内经若是到了我手中,我必能练成,你就成全我吧!’说罢一掌向教主胸口擗来,教主接过,惨笑道:‘这诛心诀原本是我教给你的,没想到今日用在了我身上。好,很好……’教主虽然身受重伤但武功仍在他之上,他二人斗了一百来着王纵横败相已露,忽听王纵横‘啊’了一声,跟着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他胸口中了教主一掌,只见教主提起手掌缓缓拍向他头顶,可是终究没有拍下去,教主叹了口气,道:‘你去吧……我不杀你。’我却见那王纵横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正诧异间,忽听教主愤怒的声音:‘胭脂泪!你!你……’原来那王纵横竟拼着给教主打一掌的危险向他下了毒,少主奔了过来,搂住教主的手臂叫道:‘爹爹,你怎么样了?’王纵横喘息的笑道:‘少主,你爹中了璇玑城的秘制毒药胭脂泪,你若要解药便把玄天内经交出来。’少主犹豫了,教主厉声道:‘孩儿,你若是交给他,我父子俩死得更快!’王纵横居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我说道:‘快,你去拿住那小的!’我不敢违背,向少主逼去,王纵横大笑道:‘想不到吧,教主,我受了你一掌还能站得起来?现在你要用全身内力抵抗这胭脂泪的毒性,已经无法运功了,快把玄天内经交给我。’教主看了少主一眼,问道:‘孩儿,你怕不怕死?’少主道:‘不怕!’教主笑了,道:‘我殷家的好男儿理应如此!’说罢,竟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抱住少主飞身跃下了那虎狼渊。”
众人听着杨成叙述着十八年前惊心动魄的往事,皆默然。
阮明晰道:“嗯,那姓殷的父子俩倒是硬气。可是这段往事和今日又和关联?”杨成道:“那日王纵横和我离开虎狼渊之后便在瓜州隐居了下来,他化名王继祖,娶妻生子,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但是他总是疑心教主和少主没死,怕他们过来寻仇,除了拼命练这诛心诀之外,还苦心营造了这王家庄。
“这庄子里头设有不少机关,平日里不开启,若是强敌到来,方才启用。那王纵横工于心计,还教人效仿总坛挖了一条秘道直通后山。”
阮明晰听到这里,猛地拍了一记大腿,道:“大势不妙!那王纵横想必已从秘道逃跑了,我一干人却在这里傻等!”说罢便要招呼手底的人赶往后山。
韩暄伸手一拦道:“阮公子且住,且听我一言再前去后山不迟。”
阮明晰大怒,忿忿地说道:“若不是为了等你们出云斋,我等早就攻进王家庄了,这会儿生擒了那王纵横也说不定。现在可好,让他们有时间从秘道逃脱,你现在还要阻我,真不知你是何居心!”
韩暄尚未答话,那清心师太已按奈不住,叫道:“阮二公子你还讲不讲道理了?若不是今日韩姑娘救了这杨成,我们还不知道王家庄内危机四伏,若是贸贸然闯进去还不知是生擒别人还是被别人给生擒了呢。”
崆峒掌门杜时雍道:“清心师太说的是。阮贤侄,我和你爹爹十多年的交情,今日不得不说你几句,那王纵横显然是早有准备,若非韩姑娘,我等只怕被他一锅端了,况且我们在这里守候多时也不见那王家庄有何异动,只怕他们事先得了消息早就从秘道逃遁了。这如何怨得韩姑娘呢?”
阮明晰给他二人当众数落,面子上老大过不去,待要争辩几句,韩暄却已开口说道:“来迟的确是我的不是,不过我已经事先听杨成说过秘道一事,为防万一已飞鸽传书通知在此附近办事的五哥赵夕白带人把守后山,他应该比我等早到,众位尽可放心。”韩暄的一名随从道:“禀告姑娘,五爷他们今晨便已到达,传书告知‘无事’。”
公孙涉啧啧赞叹道:“原来出云斋早有防备啊,这一着妙啊,堵死了敌人后路,出云七英果然名不虚传。”韩暄微笑不语。
忽听王家庄内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又是连声巨响,刹那间土崩石裂,似乎大地也在微微颤动,王家庄转眼成了废墟。众人只觉得一股气浪扑面而来,纷纷跃开闪避,由于事出突然,众人毫无防备,有人跃起的时候撞倒了一起,有人过于慌张径直往王家庄的方向奔去,更有人来不及闪避,被飞出的土石所伤,还有的由于站得离王家庄太近,被气浪掀翻。一时间,惨叫声、惊呼声、骂娘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韩暄定了定神,立刻吩咐手下人清点死伤人数。其余侥幸毫发未伤的人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急着攻庄,若是进了庄这会儿没来得及出来,可不是要全军覆没了么?”
各派包括圣鹰教死伤人数不少,(那杨成原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上爆炸时大家自顾不暇,为飞石所中,就此毙命。)所幸大多数是受伤,而各派掌门和高手并无大碍。众人救治的救治,疗伤的疗伤,还有不少人清理王家庄的废墟。
人们陆陆续续从废墟中抬出十九具尸体,韩暄见那几具尸身均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心下颇为苦恼:“莫说刚才一时不慎没保护好杨成,即便他还活着也无法辨认那个才是王纵横。这可如何是好?”正踌躇间,忽见一支响箭直冲向天空,“啪”的一声炸了开来,紫色的烟雾经久不散。
韩暄的近侍李翌饶是平日见惯风浪,此时声音也不禁微微发颤:“姑娘,那是后山方向……莫非五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