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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答案 ...

  •   空气安静的好像被按下暂停键,沈夏满脑门冷汗的盯着那道被遮住的答案。化学老师曲起手指在讲台上铛铛敲了两下,仿佛敲在沈夏心头,他猛地抬头和化学老师对上视线。老师声音压的很低,那是即将发火的征兆:“化学式?”
      沈夏和老师对视两秒又低下头看自己桌面,用微弱的声音说:“这道题……”严鹤鸣严防死守的做派让沈夏放弃单车变摩托的幻想。他打算直说不会,多两张卷子就多两张,大不了真的不睡觉。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依旧难受。
      沉默时沈夏感觉左腿突然被碰了一下,隔着一层校服裤子带起一片扩散的痒,错觉一样轻,沈夏打算无视的时候左腿又被碰了一下,这下略微重近乎轻撞。沈夏确定这是严鹤鸣在撞自己,他搞不懂这人想干什么但是这时候并没有心情和他玩笑,化学老师已经不耐烦的点沈夏:“没做卷子还是怎么的?最讨厌站起来没声音的学生就会耽误大家时间,快说!”
      严鹤鸣见沈夏被化学老师损的耳朵红的像能滴出血来,打定主意不向自己这边看又轻微咳嗽一下,手掩住嘴低声叫他名字:“沈夏。”
      沈夏视线微微向左,看到严鹤鸣食指中指虚虚夹着笔状似无意,十分精准地向卷子外侧移动露出答案。
      这是一道水溶液中的平衡问题,长而复杂的离子方程式在严鹤鸣的卷子上乖顺陈列,即便沈夏不会但是看一眼就知道这道题应该是对的。他只要照着念可以安然无忧的逃过此劫。
      沈夏微微吸气,胸腔起伏落下,在越来越多向自己投来的注视里他重拾话头:“这道题我不会。”
      严鹤鸣夹着的笔飞出去顺着桌子往前滚。严鹤鸣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在追着笔捂了两下依旧没捞到,看着笔从桌沿坠下去。高佰俐听见笔落地,俯身捡起来拧着身子送到严鹤鸣面前的时候他手掌还搭在桌沿保持五指前伸状态。
      严鹤鸣接过递来的笔,低声道谢,高佰俐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发现严鹤鸣根本没看她有点生气,而是在看沈夏,也是,现在大半个班级都在看沈夏怎么被处置,严鹤鸣关注同桌也对。高佰俐气消了。
      “不会?”老师根本不信,“不会总能蒙一个答案出来,你把蒙的念一下。”说着安抚又像是保证道:“你做错我也不罚你。”
      沈夏抬起眼睛和老师对视:“这题我空着了。”
      老师明显被气到,摆出一副“懒得再看你”的表情,挥手让他坐下。学委提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唰唰记下沈夏的名字却没等到老师接下来的指令。他停下笔仰起头问:“沈夏几张卷?”
      “两张!”她说完又接:“沈夏,下课拿着卷子到我办公室。”
      落在沈夏身上同情的目光顿时翻倍。
      作为一个学神,严鹤鸣很少有想不通的东西。一开始沈夏明显打算抄自己答案,后来为什么放弃这一点严鹤鸣一直想到老师讲完这张卷子开始换了下一张卷也没想通。难不成沈夏近视,站着看不见?不能吧……要不问问?
      作为一个学神在刨根问底儿这条赛道几乎罕有对手,严鹤鸣提笔在卷子右侧空白处唰唰写字。抬头观察,趁着化学老师视线转向其他地方把卷子推到沈夏视线里。
      一想到自己明明写了,就是因为说不会被老师铁面无情的判了和没写卷子一样的“重罪”,沈夏心情就不太好。再一想还要被老师拎到办公室单批更抑郁。
      这放在古代,不说六月飞雪大概也要下冰雹。正郁闷着严鹤鸣还来捣乱,劲瘦的字体龙飞凤舞十分嚣张。
      【刚才我给你答案你是没看见么?】
      听听,听听!这句话沈夏在心里念了两遍,越念越觉得严鹤鸣是在骂他瞎。这和“你瞅啥?你瞎啊?”一个句式,都是看似疑问实则肯定的反问句就是在骂他瞎。
      严鹤鸣是要干什么,安稳的同桌日子不过了,打算宣战是不是?沈夏已经在抑郁边缘瞬间被这句话推到另一个极端,他“唰”地扭头瞪视严鹤鸣,一双眼睛燃烧出愤怒的火焰。因为还在上课沈夏也不能说话,一百句回怼憋在嘴里,怒火一路从他的心底、烧到耳朵、脸甚至脖子也泛出淡粉色。
      严鹤鸣没见过谁像个变色龙似的上演“活人变色”,他像第一次得到电动小火车的小孩,放任那车在空旷的房子里横冲直撞只为看看他能跑多远。严鹤鸣就这样看着那颜色一直烧啊烧,烧到脖子,直到烧进领子里。
      夏天的领口都大,沈夏格外的瘦,敞怀披着宽松的校服从严鹤鸣的角度依旧能分辨出他肩胛骨的棱角,蓝色的校服领子趴在锁骨上,胸骨上有一颗小痣随着他呼吸在T恤领口进出。
      严鹤鸣突然被人兜头泼了一杯热茶似的惊吓的同时头顶冒热气,他有点心虚地挪开眼睛。一直静态释放杀气的沈夏忽然动作起来,抓过红水笔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哐哐一顿写。
      严鹤鸣视力良好,沈夏的字如同小学生板正,大大的“滚”带着三个叹号攻击他的眼睛。
      严鹤鸣看了又看,把自己的话连起来再看,实在不明白这个“滚”怎么来的。
      他拿起笔在自己那行字下继续写。下课铃骤然响起,满屋的学生发出劫后余生的叹息。化学老师也被这群不开窍,不上进的学生折磨得够呛没有一点流连的阔步出教室。
      严鹤鸣最后一笔落下往手指压着卷子推到沈夏胳膊肘,沈夏忽然站起来拎着自己的卷子跟着老师出门。
      怕抬头和老师对上眼,这一节课基本缩肩驼背上的人都萎缩了,高佰俐站起来伸懒腰又原地做转体运动,拖长调吐槽:“沈夏点子太背,这么多被抓的就他一个进办公室。皮老师最爱找家长~~谈~~话~~~~不知道是不是要找沈夏家长来。”
      她双手掐腰扭动,视线从前扫到后,路过严鹤鸣的卷子已经扭过去了,视觉残留迫使她立刻扭回来。她一下扑到严鹤鸣的桌子上,这张卷子全是红色的大对号:“严学神!你没错的啊?!太厉害了吧!!”说着捏住卷子卷头拎起来。
      严鹤鸣抬起胳膊一把压住卷子右角,已经半边离桌的卷子被他压下。严鹤鸣垂下眼睛神色冷淡的答:“没什么好稀奇的。”手指抓住卷头手指微微用力把卷子从高佰俐手里抽出来,折叠塞进书桌膛。
      高佰俐被这句话噎得不行。短短一天几次吃瘪再好的性子也要闹脾气。她重重坐下,趴在桌子上头埋进双臂。她的同桌近距离围观全程,趴在她耳边小声安慰:“哎呀,你别难过。学习好的就这样啦,高冷的要命。你看别的女生想和他说话都找不到突破口呢,你别生气了。”
      高佰俐的声音从胳膊里传出来,闷闷的:“再高冷的男生也没他这样像女生过敏似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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