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想弄假成真》荧月

12、第 12 章

　　霍南亭看褚青枝这模样，哪有不知道她对酒的评价的？

　　但面对这有些陌生的褚青枝，他不由得轻抚额头。

　　“看来还是怪我，没了解过你的酒量。”

　　酒调得足够好，却估算错了喝酒人的酒量，让喝酒人一杯喝罢，已露醉容。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褚青枝就轻拍着桌子喊。

　　“喂！不许这样说我！”

　　她眼角眉梢间全是薄薄恼意，似嗔似喜的模样更显妩媚动人。

　　霍南亭喉结上下移动一转。

　　喝酒的只是褚青枝，他却觉自己也心头滚烫，热得堪比刚喝过伏特加。

　　褚青枝浑然不觉他的心思，仍是那嗔怒模样瞪他。

　　但平日里的褚青枝没真冷起脸，摆出冷漠模样，刻意调整自身气场，瞪人就已不大有威胁力。

　　此刻的她更粉面桃腮，被醉意衬得尤为娇媚，她的目光就更不具威胁力了。

　　霍南亭只觉心底涌动的热流加快了，还隐隐有往下移动的迹象。

　　他暗叫糟糕。

　　果然，褚青枝和其他女孩子不同。

　　不仅仅是他非要从霍家几个女孩子中选一个当联姻对象时，他只觉得褚青枝还行，更是他和褚青枝相处，就会情不自禁地产生种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受。

　　也许能说，他要变得不像自己了。

　　感觉陌生，却不让他厌恶，甚至充满期待。

　　褚青枝拍着桌子喊了话，却没立刻听到霍南亭回答。

　　她气得微微鼓起脸。

　　“霍南亭，我和你说话呢！”

　　看她表情，像扯着嗓子喊；听她声音，却还轻柔婉转，甚至因酒意更娇滴滴的。

　　霍南亭好笑地反问褚青枝：“我哪里说错了么？”

　　他确实没事先了解褚青枝酒量，不然怎么都不可能让褚青枝这样喝酒。

　　他也庆幸，今晚在这的只是他，还有Tina。而Tina是女性。总算没被别的男人看到褚青枝现在的样子。

　　要不是Tina早就到了，他肯定会看到褚青枝这模样后，让Tina别来了。

　　现在，这里，有他，有褚青枝，已经够了。再多上谁，都先拥挤。

　　霍南亭瞥向Tina。

　　他有意用目光提醒Tina，识趣的就该自己主动点离开，别等他赶人。

　　可Tina依旧笑嘻嘻地朝他伸手，继续摆出讨酒喝的姿态。

　　连刚被他反问完的褚青枝，也有样学样地学了起来。

　　褚青枝竭力睁大那双因酒意而想眯起的眼睛。

　　“嗯，你没说错什么，但你就是要看不起我酒量嘛。我不管，我想喝，我要喝！”

　　她眼中盈着一汪水汽。

　　“你都没问过我意见，就强行给我办了这里的会员卡。我现在只是想喝酒，你难道舍不得啦？”

　　Tina拍着桌子闹：“喝酒、喝酒、喝酒！”

　　霍南亭没辙了。

　　他狠得下心拒绝Tina，却在对上褚青枝的目光后，情不自禁地软了心肠。

　　他偷偷凑近Tina，压低声音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一杯，换你走。”

　　Tina哈地笑了，不肯明着答应。

　　他和Tina之间则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

　　披着一头长发的褚青枝探着身子凑了过来。

　　霍南亭又一次闻到从褚青枝身上散发出的清新香气。这香气中多了少许酒香、水果香，更甜美醉人了。

　　“你俩说悄悄话！”褚青枝嘟起嘴，“我还在这呢，就当我不存在是吗？”

　　霍南亭刚勾起浅浅笑意，就看到Tina一把搂住褚青枝肩膀。

　　“怎么可能哟，我俩在说你呢。”

　　褚青枝歪头看Tina。

　　霍南亭笑不起来了。

　　他黑眸沉沉地看着两人。

　　褚青枝脑袋这么一歪，粉嫩的脸蛋都快贴着Tina了！

　　一杯酒如果还打发不了Tina走，他多调两杯，还用烈酒，混酒，将Tina弄醉，他也不能让Tina继续在这！

　　“你俩说我什么？”

　　褚青枝看着Tina问完这话，再转头看霍南亭。

　　她一动，披散的长发跟着轻拂，她的发丝与Tina的发丝几乎交织在一起。

　　金发，黑发，色彩的对比如此鲜明。

　　Tina的金发本是耀眼的，此刻却在褚青枝黑发的亮泽下显得黯然失色。

　　霍南亭看得略微出神。

　　他真想拿一缕发丝，在指间细细把玩。

　　白日在咖啡馆中替褚青枝撩头发时的触感浮现心头。

　　那会儿的他感觉不大强烈，只觉得那缕发丝有韧性，又柔滑，用力抓不好抓住，不用力应该马上能从指间溜走。

　　他当时差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抓住那缕发丝，有没有给别到褚青枝耳后。

　　这样一想，他只觉刚才还算清晰的记忆都变模糊了，那触感更朦胧。

　　他似乎记得很清楚，又似乎已忘了当时更具体的情景。

　　千般滋味，最后化作渴望。

　　他想再碰一次褚青枝的发，还有那细腻的脸部肌肤。

　　只是指尖，若有似无的接触，已经不大够了。

　　他想要更多。

　　一开始，他只想和褚青枝当表面夫妻。

　　他只要能瞒得过其他人，让他那继母别总惦记着在他婚事后找麻烦，让他凭空多出一些需要应付的琐碎事。

　　倘若还能霍老爷子看在褚青枝的份上，多重视他一些，更快将手中更多权力交到他手里，那就算意外之喜。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就算他和褚青枝的开端不尽如人意，他也要以后有好发展。

　　假夫妻，有什么不能变成真的？

　　这些年来，他可只对褚青枝产生了独特想法。

　　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褚青枝呢？

　　眼看褚青枝还和Tina挨得那么近，他拿起褚青枝喝过的空酒杯，在吧台上轻轻一敲。

　　声音并不大，只是清脆的响了一下，但足够让人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褚青枝微微张嘴。

　　她眸底唇边，都闪着莹润水光。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醉意加深。

　　最初酒劲刚往上涌，她的醉意还没这么明显。

　　而今她正处于醉倒与清醒的交界线，整个人看起来都和往常不同了。

　　霍南亭悠然问：“我再给你调一杯酒？”

　　他这一句话，便转移了褚青枝注意力，让褚青枝想不起刚才正问着霍南亭什么。

　　她回想起自己喝过那杯酒的味道。

　　淡淡的酒精，清爽的果香，悠长的余味。

　　褚青枝小脑袋轻轻一点，立即再仰起。

　　她还露出了甜甜笑脸。

　　“好，你给我调。”

　　醉意中软乎乎的声调，像极了撒娇。

　　霍南亭又一阵喉头发紧，热力上涌。

　　他急匆匆转身。

　　如果继续留在褚青枝身旁，看着褚青枝此刻无意展现的诱人模样，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有些事，一旦发生得太早，把人吓着了，那就不好了。

　　一日没领证结婚，褚青枝都有反悔余地。

　　领证了也能反悔。

　　他家老爷子前两天才揪着他衣领警告他，说什么只要他敢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人家姑娘随时能撂下他，还丝毫不影响霍褚两家关系，唯一影响的只会是他在老爷子心中地位。

　　他得收敛些。

　　让褚青枝一点点习惯他的存在，渐渐再也离不开他。

　　这事绝不能急。

　　可他转身速度太急，落到褚青枝眼中就变了味。

　　褚青枝垮下脸，此前的笑容瞬间化作幽怨。

　　她扁着嘴，侧低着头，一边用手指戳着硬木吧台桌面，一边偷偷瞪正忙调酒的霍南亭。

　　Tina这时候也没顾着褚青枝。

　　她正完全趴在吧台上，拼命朝霍南亭那边伸出手。

　　“霍南亭，我也要，我也要，你听到没？你这次要还不给我，那我可……”

　　她话没说完。

　　霍南亭迅速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若非酒杯沉重，杯中酒液近十分满，霍南亭真想重些将酒杯锤到Tina面前，好堵住Tina的嘴，别让Tina又在口无遮拦，差点将他刚商量的交易内容都说出来。

　　褚青枝现在看着染了醉意，说不定酒意过后会想不起现在发生的诸多事情，但这种事哪能打包票？

　　他确定自己对褚青枝有兴趣前，他还可以不在乎。

　　霍老爷子对他失望，也不过让他需要付出多些努力，才能达成目的，总归不算无法挽回的事。

　　要让自己难得感兴趣的女孩跑了，可就说不准了。

　　褚青枝也趴在了吧台上。

　　哪怕趴着，她后背都保持着大体笔直，并没导致身体歪曲难看。

　　在维持姿态之余，她全身并不僵硬，只展现出应有的放松闲适。

　　她头一歪，侧脸便贴着自己搁桌上的手臂。

　　她看看Tina，再看看霍南亭，然后哼的一声，撇过头，继续枕着胳膊，安安静静地趴着。

　　她垂下的发丝微微晃动。

　　霍南亭心中陡然升起浓浓怜惜。

　　他情不自禁地放柔来声音。

　　“我再给你调一杯酒，好不好？”

　　褚青枝眸光微动，似是看了看他。

　　但他没能对上褚青枝的目光。

　　他只听到一声若有还无的轻哼。

　　空气中弥散的酒味更重了。

　　为了确保Tina能在一杯酒后不再留在这里打搅，霍南亭特意给Tina调了烈酒。

　　本就高浓度的酒，还混着喝，又在霍南亭的精心搭配下让人会不知不觉喝多，Tina这一杯下去，还真不大容易保持清醒。

　　现在Tina只喝半杯，她脸已彻底红了。她听到霍南亭的话，不自觉抱怨道：“重色轻友！”

　　她说完，也不等霍南亭撵，自个儿滑下座椅，端起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酒意起得更快。

　　她踉踉跄跄晃动着，就往包厢门边走。

　　褚青枝坐直了，转动身体，视线紧紧追随着Tina。

　　她胳膊微动，摸索到吧台后的霍南亭，扯了扯霍南亭衣服。

　　她小声地问：“不要紧吗？”

　　在这期间，她的目光就没从Tina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