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作之合总在嫌弃我》千层牛肉煲

11、第11章

　　“不看前提做选择和‘抛开事实不谈’同样荒谬，所以不要再拿这种无聊的问题来问我了。”

　　越明语气冰冷地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

　　林品跟着出了电梯，却没有追上去，看着越明独自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哲学老师给你讲完了？”王勋带着刚刚会议室剩下的几个人下了电梯，看到林品一个人站在行政楼的大厅，便打了个手势让裴玦他们先走，自己则走到林品身边。

　　林品先是一怔，随后反应出应该是陈北把自己路上问的和王勋说了，就点了点头。

　　王勋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等王珈，正好和你聊一下。越明是我带回组织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考我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

　　“有几个问题我想……”

　　“首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越明，以及为什么希望他走出去。”

　　“越明多好看啊！白白净……”

　　“那看来我们没什么可聊的。”王勋的眼神冰冷而锋利直接刺透了林品笑嘻嘻的花痴样。

　　林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因为异能者也是人。”

　　王勋冷笑一声，眼神却柔和了很多：“有梦想的年轻人，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知道自己的梦想都是幻想。”

　　说着王勋按了一下手环，抬起手一边扯着自己高领衫，一边向着林品靠近。

　　“听着”。

　　林品觉得脑子嗡得一震，整个人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种罩里，而那个钟刚刚被人重重得撞了一下。林品整个人木在原地，只有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捂住耳朵。

　　“每个异能者从一开始就不是以人的身份降生的。”

　　王勋低声说着，纯黑色的高领已经被被翻了下来，一个银白色的金属颈圈上缓慢地闪烁着绿色的灯。

　　林品耳中王勋的声音被掺上了电流声，正在逐渐失真。

　　“当一个手持危险武器的人出现在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人群中，你赌他是守护人民、隐入人海还是大开杀戒呢？
　　从第一只成为人的猴子奴役同类开始，到印第安文明消失，历史里的血腥味到今天都还没有散尽。
　　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更为先进分分钟能够杀了你的外星人，你会把他当成同类的人吗？你敢拿你自己，拿全体人类的命运当赌注吗？！”

　　双腿打颤发软，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噼啪落在地上，心脏随着王勋愈发如快要失去信号的老收音机一样模糊的声音不正常地跳动着，激起血液在体内的横冲直撞，林品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在充血，眼前的王勋靠近的脸已经染上了模糊的红色。

　　王勋的脚尖已经抵住林品颤抖的脚尖：“我们，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定时炸弹。”

　　断线一样的尖鸣声在林品耳边响起，林品整个人陷入一片虚幻之中，血一样的红色在眼前弥漫开来，林品感觉到自己口腔和鼻腔里满是血腥味，盯着王勋脖子上已经散掉的橙色光点，倒了下去。

　　王勋张开双臂抱住倒下的林品，温柔地拍了拍林品被汗水打湿的背，柔声安慰道：“很抱歉对你使用能力。”

　　落入王勋怀里的瞬间，林品感觉周身都轻松了，那股极具压迫力的力量消失了，王勋的声音也恢复成了磁性的男低音。
　　晃晃还是有点不清醒的头，林品清醒一些，感到王勋正在揉着自己的头。

　　“以生命作为赌注太昂贵，我们不敢赌，也不能赌。普通人惧怕我们很正常，从觉醒异能开始，我们就不再是社会意义上的人了。

　　将异能自由一定程度的限制起来，是对他人和自己最好的保护。

　　所以你想通过越明走出去来证明异能者的可控，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林品抬起有些脱力的手虚弱地拍了拍王勋的背示意可以放开自己了。

　　撩了把汗涔涔的头发，林品先是按了按自己还未完全恢复有点耳鸣的耳朵，又微微按压了一下自己自动给世界加上十级磨皮柔化效果的眼睛，清了清血腥味仍存的嗓子，问道：“王队，您信命吗？”

　　王勋微蹙了下眉，旋即侧侧头看向呼吸还有些急促的林品：“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您信命”。林品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王勋，“决定我们命运到底是谁呢？”

　　没有回答林品的问题，王勋偏回刚刚歪向一边的头，神情严肃地与林品如炬的目光对视着。

　　林品挺起刚刚还在因为呼吸不畅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控制着呼吸，深呼吸一下。

　　“但我不信。

　　我不觉得异能是恩赐或者惩罚什么的，它不是我天定的命运，他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能够决定我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的，只会是我自己。”

　　林品抬至指向自己心脏的手抑制不住颤抖，语气却极为坚定。

　　“人和人最大的差别不是天赋，而是人心，使人不再是人的，也是人心，只是人心。

　　靠强力来约束的是兽，靠自己约束的才是人。您们不是说，凭越明的能力，他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吗？”

　　林品看着王勋的眼睛反问道，一时间整个行政楼大厅只有微风游走的声音。

　　越明站在宿舍的窗前，听着手环里传来的掷地有声的声音逐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试探着伸出手，打开了窗户，一阵带着花香风吹进屋内，越明挂断了对内通信，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着来自远方的风，不自觉地将手伸出了窗外。

　　看着林品，王勋良久没有说话，直到电梯门打开，王珈抱着一摞资料走出来，王勋才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来找我。”

　　林品一脸真诚，十分正气地问道：“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带越明回家见父母？”

　　合着你小子前边慷慨激昂给我说那么多就为了这？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主动接过王珈怀里的资料，王勋也一脸真诚：“你去问越明啊。”

　　王珈闻言看了一眼林品，马上转头问王勋：“王队，我这里还有些资料要回行动组送给刘跃，我把他一块儿带回去？越明现在估计在宿舍，马老师今天预约的九点半到访。”

　　“麻烦你了，顺便跟张一说一声最近看好裴玦，他爸马上回国。”王勋把车钥匙交到王珈手里，满是期待地拍了拍林品的肩，语重心长道：“行动组最近能吃几场席就看你了。”

　　林品茫然地看着独立离开的王勋，没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王珈按了按车钥匙，远处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亮了下车灯。

　　跟在王珈身后，林品注意到王珈脑后的头发里藏着绷带，头上戴的那个古铜色的马苏拉翅膀的卡子也好像是直接插入了头中。

　　林品一想到那种痛感，瞬间头皮一紧，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想要把这种有些恐怖故事一样的想法感触脑中。

　　系好安全带，王珈启动车子：“那是能量阀，我们一般喊它「锁」。你和越明的已经在制作了。”

　　“我现在不是已经带上了吗？”林品晃了晃手上的手环。

　　王珈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了一点：“你那个是用于检测的强制锁，无法调节可用能量值，只能全部锁定。你即将换上的会智能很多，你的异能也就能发挥用途了。”

　　“越明也会带上吗？这个「锁」的机制是什么啊？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带啊？”

　　“如果他同意。「锁」是一种强制保护，当异能者违规使用异能的时候，他的搭档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然后就可以马上调节可用的能量阈值，从而对另一方的行为起到约束作用。

　　至于为什么要两个人，那是因为「锁」需要钥匙。

　　达成约束的两个异能者就是对方身上「锁」的钥匙。当一方失控的时候，另一方便会以自己为引燃物，在事态完全失控之前两个人同归于尽。如果是那位钥匙下不了手，「锁」会帮他下手。

　　所以，当越明失控的时候，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被溅一身血。”

　　王珈面无表情地扶了下眼睛，从后视镜看了眼林品。

　　对方看起来有点紧张，正在紧紧捏着手机。

　　“这是锁最根本的功能，我加入组织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一次用到这个功能，所以别太害怕，虽然你的搭档是越明。「锁」还有好多别的作用机制，等你上理论课会有人给你详细讲解。”

　　手指在键盘上飞动的林品，突然笑了一下，王珈以为是自己的安慰起了效果，收回聚在林品身上的目光。

　　“Nice！”林品开心地小声惊呼，随后向王珈分享自己的喜悦，“越明同意往「锁」上刻上我们两个的名字啦！”

　　再次坚定了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孩子也不养狗的决定，王珈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冲着行动组飞奔。

　　王珈觉得自己以后要在百忙之中每周抽出八天参加反恋爱脑运动。

　　这个行动组一队的风水一定有问题，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恋爱脑！加入组织的体检CT是用来检测恋爱脑的吗？发现恋爱脑立刻送进一队吗？

　　对比起来，王珈觉得自己队里专心搞事业的变态们可真是让人心神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