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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预定完一个清醒人,其他人都放开了膀子玩命的喝,跟喝了这顿就要世界末日了似的。
      王钦还清醒点,还有个明确的自我认知,喝到后来估摸着不行了就停杯劝酒,高恒和那俩货彻底高了,轮流守着马桶吐了一轮,回来就又把啤酒瓶揣上了。
      跟醉鬼根本没道理可讲,纪陨时强行武力镇压了他们的醉行,把啤酒瓶从他们手里抽出来,跟服务生一起轮流把人打包塞进车里。
      他还挺庆幸这几个人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都还没有富贵胖,往后座一塞,歪七扭八也能坐下。
      王钦瘫在副驾驶,开车之前还扭身指着他们嘲笑,等车一跑起来,捂着嘴缩得跟三孙子似的。
      “哎,口下留情!车窗开开,储物格里有塑料袋,别往我车上吐啊。”
      王钦比个手势,手指头还没伸直,就又捂上了嘴。
      后座三个人住的天南地北,一个个送回去能把油箱里剩下的存货烧没。纪陨时打着方向盘转了一圈,问王钦,“华哥,来,指个路,你订的哪个酒店?”
      王钦报了个名,纪陨时开着导航找过去,酒店记的是王钦的名,情趣大床房。
      纪陨时推开门都惊了,“行啊华哥,就一五指兄弟还玩这情趣呢。”
      王钦一边架着一个人,大高个跟架起来在中间的篝火似的,面上特委屈,“就剩这一间了。”
      纪陨时搭着王钦的手把喝得烂醉的三个人往床上各自一扔,也不去管冲天酒气里人叠着人,衣服贴着衣服。
      “得,这三个货是没办法都送回去了,留你这儿两个将就将就,剩下一个我带回去,行吧?”
      王钦直截了当的说:“我不。”
      “这几个逼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打呼噜磨牙发酒疯,留我一个人招呼两个酒鬼,才不呢,”王钦逻辑依然清晰,就是说话大着舌头,“管他们去死,这仨人往这儿一撂,我跟你睡去呗。”
      其实说是这么说,高恒他们酒品还好,顶多就是发酒疯把酒店房间当迪厅蹦,这么一想确实是仨人扎一堆儿合适。
      “行吧,”
      纪陨时和王钦合作着把三个人上衣扒了让人能睡舒服点,又一人给喂了杯从前台要来的醒酒浓茶。
      老妈子做完了,他才带着剩下的另一只醉鬼上了车。
      王钦撑到现在,也着实是醉了,脑子里盛了一罐子兑了啤酒的浆糊,被纪陨时薅着衣领又送上车,重新抱起塑料袋。
      纪陨时车开得稳,他在车上睡了半截,一路上都说着梦话,囫囵听不清楚。
      车停在楼下,纪陨时叫醒了他,王钦胡撸胡撸脑袋,顶着一颗鸡窝头迷迷瞪瞪跟着纪陨时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点闷,王钦整个人挂了一半在纪陨时肩上,迷迷瞪瞪的嘟囔,“我怎么觉得你身上一股味儿呢?”
      “什么味?”
      王钦嘿嘿的笑,“单身狗味儿~嘿嘿嘿嘿……”
      “我艹,”电梯停在六楼,紧承着打开的电梯门,纪陨时一把把人推出去,就往他屁股上踹,“你TM一黄毛巡回犬说这话也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踹人技术有所精进,王钦捂着腚往前一蹦,脚下滑了个哧溜,拄着电梯旁边一户防盗门才站稳。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门开了。
      铁质防盗门冲着他脑门一拍,王钦被酒精吓蒙了脑袋,躲都没想躲。
      好在门后边的及时收手,
      “谢谢啊兄弟,谢——卧槽?”王钦惊魂欲定,拍拍雷锋兄弟的前胸,眯着眼努力一看,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没站稳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谢骄年本来是听到声音冲出来找纪陨时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砸了个懵。
      纪陨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快点,还能用残存的理智把王钦扶起来,“不至于华哥,别这么客气。”
      “你朋友?先进来吧。”
      电梯又关上,谢骄年扭身推门,王钦酒都吓醒了,捂着纪陨时的嘴把他扯到一边,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纪陨时差点没被他闷死,艰难的挣扎出来,“你又发什么疯?”
      王钦指着门口,“那不是那个、那个谁……那小明星?你什么时候又跟他扯一块儿了啊!”
      “这个说来话长,”纪陨时说,“以后再跟你们细说。”
      孤男寡男在楼道里总不是个事儿,他企图让王钦进门,又被王钦死命拽住,“等等!时哥——”
      纪陨时扭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这时候反倒有些讪讪了,“那什么,之前你胃出血住院那阵,你不是说,想给你出气还不如把人给套麻袋打一顿……”
      纪陨时瞪大眼,“你不会真?”
      王钦捂脸,“那什么,年少轻狂嘛。”
      纪陨时:“……”
      那时候他还没出院,王钦天天过来唠叨,他烦不胜烦,随口一说堵他的嘴。
      纪陨时试图狡辩,“但我记得我跟你说得是,与其在这儿唠叨我,还不如把那姓蒋的套麻袋打一顿算给我出气……”
      “咳,我把姓蒋的套麻袋打了一顿之后,不是觉得应该一视同仁嘛……谁知道山不转水转今天就又见着了,”王钦欲哭无泪,“时哥,你觉得我能进去吗?进了里面,明天我还能活着出来吗?要不您给小弟在楼道打个铺盖,我就睡这儿得了……”
      “放心吧,”纪陨时把人生拖硬拽弄进门,一边宽他的心,“不至于。”
      王钦被安置在沙发上,谢骄年已经在厨房洗好杯子,倒了两杯蜂蜜水。
      端给王钦的时候,他接过茶杯的手都是哆嗦的。
      他喝茶的功夫,谢骄年从客房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
      “今晚你睡我那屋吧,”房子是纪陨时的,总不能把房主赶到沙发上,于是他干脆的把薄被放在另一张双人沙发上,口气坚定,不容拒绝的提议道,“我睡沙发。”
      纪陨时还没说话,王钦先呛了一下,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那多麻烦啊,我和老纪一屋就行。”
      谢骄年有些迟疑,纪陨时也说,“王钦,我大学时的舍友兼铁哥们,等他醒了介绍你们认识。让他跟我挤一晚就行,不用跟他客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纪陨时已经出门了。
      他毕业后直接留校做了辅导员,通勤算是比较规律,出门经常和谢骄年错开,两个人都已经习惯。
      谢骄年简单热了杯牛奶,烤两片吐司当做早餐,想了想又开火煮了份牛奶燕麦粥。
      燕麦还是纪陨时买的,但愿他的朋友和他口味差不多。
      他正吃着,王钦揉着眼睛从纪陨时房间出来晃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清醒了不少,又被餐桌前的谢骄年吓了一跳。
      “纪陨时已经去上班了,”谢骄年提醒,“不知道你们早饭都习惯吃什么,厨房里煮了粥,吃的话可以自己去盛。”
      “哦好,谢谢。”王钦愣了下,扭头去厨房盛了一碗出来。
      他口味和纪陨时差不多,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甜唧唧的食物,但好歹在国外呆了几年,大多数时间都要与西餐为伴,能回来喝上一碗热粥,也没那么挑了。
      他三两口解决掉一碗牛奶燕麦,抹了抹嘴,“谢啦,兄弟。昨晚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我叫王钦,纪陨时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你好,我是谢骄年……”
      “我知道!”
      谢骄年只说了个名字就被打断。
      毕竟是套过麻袋的单方面交情,王钦多少还有那么点心虚。谢骄年却以为是纪陨时和他说起过,点点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沉默了几分钟,谢骄年拿着杯子起身。
      王钦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后喊他,“哎,那个,小谢?这么叫你可以吧?你一会儿有节目要录是不是?”
      谢骄年在厨房洗碗,扭头,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啊?”
      王钦一笑,热情的毛遂自荐,像只狂摇尾巴的大金毛:“剧组在哪儿啊,我送你去片场。”
      谢骄年愣了愣,想说他不需要,就见王钦压根不需要他同意似的,拿了手机低头发消息:
      王钦:“怕不怕你养在金屋里的小可怜儿在外头被欺负?”
      王钦:“没关系,叫声爸爸,哥给你看着。”
      纪陨时还开着车在路上,抽空回他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于是谢骄年洗了碗从厨房出来,王钦朝他晃了晃手机,“放宽心,哥们儿,今天我就是你的助理。”
      谢骄年:“……”
      《你行你上》首次拍摄地是个乡间别墅,车是节目组派过来的,车技还算好,但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几乎颠簸了半路。
      谢骄年哪怕不晕车,也被晃得七荤八素。
      王钦却接受程度良好,见谢骄年脸色发白,他从兜里翻出两块柠檬硬糖递过去,谢骄年有些惊讶,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捏在掌心里,没动。
      王钦坐在副驾,从车镜里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问:“我记得你是不是签在星辉娱乐?”
      谢骄年难受得很,白着一张脸,努力去理解他的意思,慢半拍的点点头。
      “还在合约期?”
      谢骄年继续点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星辉娱乐签的是十年约的合同,现在依然处于雪藏状态,始终没有解约,还是星辉娱乐旗下的艺人。
      王钦语气还是很平常,像是随意的聊天,“考虑过解约吗?”
      怎么没想过呢?
      在他被逼着上缴了手机,被逼着搬出艺人宿舍,被逼着哪怕在铺天盖地的黑料里淹没,仍旧不能开口解释一句的时候。
      在他每天拼死拼活为了一个舞台去做伴舞,去做群演的时候。
      在他就因为那份合约,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废的时候。
      如果不是付不起违约金,他也不至于白白耽误六年。
      但,凡事能用钱解决的,都是他目前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这些话是不必要和王钦说的,于是他头抵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沉默着以行动表明对此次聊天的消极态度。
      实际上是真的很难受,他闭着眼,手死死扣在胃部,没什么说话的力气。
      王钦也只是看在纪陨时的面子上,所以才稍作提醒。
      至于听不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倒没必要再去管了。
      于是又继续低下头玩手机。
      节目组的车停的距离乡间别墅门口还有段距离,谢骄年只好和王钦一起下了车,还有几百米要靠步行走过去。
      谢骄年脚踩在地上,有点发虚,他弯腰撑着膝盖踹了几秒,看见下了从后备箱拿了行礼后绕过来的王钦,又提着一口气站稳。
      王钦手上拿着一瓶水递给他,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把想吐的感觉稍稍压了压。

      别墅前已经架上了摄像机,但工作人员还在走来走去,紧张调试,应该没开拍。
      路上耽误了些功夫,谢骄年来得有些晚,许泽一和隋原廖薇微这对荧幕cp已经到了。
      王钦去安置行礼,谢骄年被领着走进临时休息室,廖薇微和隋原已经一切就绪,被拉去拍前采,许泽一正在做妆发。他没看到邵青和谭导,被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拉着摁在另一个镜子前。
      女生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上插着一只细筷挽起来,面前的梳妆台上整整齐齐摆了一列不同的化妆用品。
      “谢老师您好,我叫余知知,是给您安排的临时化妆师。”她认真打量着他,又问,“老师对自己的妆造有什么要求吗?还是我自由发挥?”
      小姑娘很客气,谢骄年也没什么要求,只说让她自由发挥就好。
      谢骄年还有点晕车的余韵,没什么精神的闭着眼睛任由余知知在自己脸上施为。
      很快,余知知叫醒了他,“老师,可以了,您看看?”
      余知知化妆很快,只给他简单打了底均匀了一下肤色,没有上比较浓的眼影和抓眼的眼线。至于发型更是简单,除了把几撮睡出来的呆毛弄平整,基本可以说没怎么动。
      谢骄年看着镜子里顺毛的自己,都觉得仿佛乖顺了许多。
      但是相较于那天按照纪陨时要求做出来的妆发,也确实要更加普通。
      无功无过。
      这时候许泽一的妆造也完成了,元气少年这次戴了发带,眉眼阴影一个不落,本就揉杂了混血感的显得更加立体,一笑起来左边露出一颗小虎牙,又中和了些镜头前的距离感。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热烈得像向日葵一样的少年,而他笑起来时眼尾已经开始出现细纹的褶皱。
      “啧,费了这么半天劲儿弄成这样,要我都得对着这张脸说声对不起。”
      王钦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镜子里端详着他的妆造,一针见血:“简直毫无记忆点。”
      余知知对他的冷嘲热讽接受度良好,并一板一眼的反驳:“或许您说的对,但是您是否同样应该考虑到,怎样安排会不会喧宾夺主。”
      王钦要被她的话气笑了,“你们找嘉宾来就是为了衬托别人的?”
      谢骄年习惯了,加上和王钦除了纪陨时这层关系,也只是昨天晚上才见过,压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当下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下他的怒火,却被王钦死死摁在椅子上。
      “你们导演呢,我认为这个问题值得说道说道。”
      一旁许泽一的化妆师发出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他和他的不自量力。
      导演自然是不会来管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美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半路被拉过来,抬手一指许泽一,无所谓的说,“觉得我们的化妆师不行,您也可以像那边一样自带造型师。您也满意,我们也省事儿了。”
      谢骄年感受着周围嘲讽的目光,神色如常。
      又听到有人藏在人群里阴阳怪气道,“有些人也是神了,蹭还蹭出理了,要求那么多,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他开始生理意义上的头疼。
      他不想给邵青再添麻烦,深吸口气压下上涌的反胃恶心。
      “算了。这样也挺好。”
      王钦看他已经定了主意,当下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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