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远房亲戚怪朋友》Bezzi

9、出生之迷

　　五条悟少见地拜托唐桥给他排了个奈良附近的任务，还连带要了一天假。唐桥正美闭着眼睛也知道，他想去调查奈良盘星教旧总部时器会的事。

　　算着五条悟在奈良那天，唐桥正美收到了五条悟的LINE，他连发来了好几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份捐款名册。五条悟不会发没用的东西，唐桥耐着性子细细看手写这几张手写捐款名册。

　　她正看到里面出现了熟悉的名字——

　　五条悟也正好发来了消息：“梅桥建设合同会社是你家的公司？”。

　　梅是菅原子孙常用的标志，桥是唐桥的桥，这确实是唐桥家的产业。她翻到图片里面梅桥建设往盘星教捐款的记录，里面的时间……正好是她出生前的一年，陆陆续续有几笔，一共合计有数千万日元。

　　五条悟晚上回了东京，给唐桥看了这本捐款名册的原件：“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1984年，9月24日。”

　　五条悟想了一下，滑亮手机：“24日是23号秋分的后一天，但秋分前后都算作彼岸之日吧。24号是赤口日，凶日啊。”

　　“但是……我不是顺产的小孩，我是剖腹产生的，那不是我自然的出生时间，不能拿这个时间来占卜算命。”

　　五条悟打开的是手机上的增强日历，显示了吉凶、吉时的app：“想要掩盖自然天定的出生时间，特意选择剖腹产？有些术师家庭很信这个，害怕孩子被诅咒。但选时间也不至于选一个凶日吧。你在9月出生，刚好这些捐款都发生在1983年的9月到1984年的9月之间。可你父母并不信仰盘星教吧，为什么要在你出生前一年给盘星教捐款？”

　　“我爸是咒术师，以前是二级术师，后来受了伤退下来了，他应该是从内心里什么都不信的吧，认为所有异象都是咒灵作祟。我妈旧姓大原，龙胆纹的大原家。她看不见咒灵，只是知道有咒灵的存在，大原家现在已经没有咒术师了，是衰落的家系。非要说信仰的话，是御灵信仰吧，供奉祖先菅原道真，但她心里具体信不信……难说。我去问问我妈，她可能知道为什么要在我出生前给盘星教捐款吧。”

　　给母亲发了消息后，唐桥收到了母亲过几天要到东京新桥看戏，顺便请她吃个午餐的邀请。

　　不问不知道，一问母亲才说：“为了让还未出世的孩子有更强的咒力，你父亲和我去找了盘星教的人，盘星教当年有个非常擅长结界术和封印术的咒术师，他说有办法，给了我汉方药，怀孕时每天喝，还在肚子上画了凝聚咒力的咒纹。其实我在生你之前是看得到咒灵的，我给自己定下了束缚，用自己的咒力交换你一定是个有咒力的孩子，生了你之后我便看不见咒灵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你爸知道我再怀也生不出来有咒力的孩子了，便在我身上淡了那方面的心思。后来你爸搞了两个私生子出来。所以你爸现在对你男朋友太多不满挺可笑的，他不也是那样吗？还比你更恶劣。你只是换男友，他可是不伦，我要真去告，可以起诉那些情妇赔钱的。”

　　唐桥才知道自己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穿着讲究的母亲说起这话一脸嘲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你爸在外面有一男一女两个私生子，都能看见咒灵。但那个女孩很小的时候被卷入咒灵事件里，早就死了，你知道的，小孩子不懂，和咒灵对上视线之后很危险。在东京还有个男孩，不过听说他母亲是陪酒的，具体我不太清楚，你爸叫她‘星小姐’。反正你爸不会闹得跟我离婚，随他去了。我之前还为你担心，要是你爸哪天动了心思，把遗产留给他，或者你爸逼我同意收养他……但现在看起来你和五条悟关系挺好，你爸动不了这个心思了，万一哪天五条成了他女婿呢？”

　　唐桥看母亲掩着嘴笑得乐开花，只能说：“五条悟对我……没有那种兴趣。”不过，星？唐桥正美木然，不会是她在平安夜遇到过的那个叫“星”的国中生吧。

　　“你行不行啊，钓了那么多男人，搞半天没把五条悟钓上来。不过是五条家抽到了彩票，生了个六眼。要不是五条家走运，六眼可能出生在有五条血脉的任何一家。谁家都会为了生个有天赋的小孩努力吧。”

　　“我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钓上来。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唐桥无话可说，现在每个人都觉得她和五条悟有点什么，可偏偏他们就没有。

　　“五条悟不行？”

　　唐桥搪塞过去，她清楚五条悟对自己有惜才之心，两个人都有不破坏合作伙伴之情的默契：“可能他心有所属吧。”

　　“是谁？”唐桥母亲的八卦之心闪烁，全咒术界都很关心五条悟最终会被谁摘下。

　　“我不知道。”

　　唐桥正美确实也不清楚。上次她问五条悟“你在夏油杰那里留宿了？”是在套话。但既然五条悟没否认他在夏油杰那里留宿……不会他真的是homo吧，要是真的，她和五条悟就变成菅原家的姐妹了，五条家的长辈们得有点心理准备。

　　唐桥母亲嘟囔了一句没劲，便匆匆吃饭，吃完后打车去新桥的剧院，去追星看年轻偶像帅哥了。

　　过了一周多，唐桥正美去高专那边时，她和五条约在了高专山下多摩的一家居酒屋，五条悟说家入医生一起去。

　　唐桥正美和家入硝子在办公系统上很熟，她们因为术师们的医疗相关事情经常联络，但都是工事上的联络，两个人都是做事的人，互相的印象不坏。以前唐桥正美在结界班，主要工作地点在市区永田町的办公大楼，只在高专结界维护时定期来高专，没有受过伤，也没怎么面对面见过家入硝子，只是有几面之缘。

　　五条悟有任务来得最晚，唐桥正美和家入硝子两个人先点上hall ball威士忌鸡尾酒喝上了，两个人都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换句话说都是酒豪。五条悟走进来的时候，两个女生血液里已经掺入了酒精，正聊得起劲。

　　“你们已经聊上了啊。”

　　家入硝子没让五条加入女子聊天：“我们在说显微镜下的咒力操作。”

　　随着五条悟入座，唐桥正美把从母亲那里要到的包裹拿出来：“当时她怀我时喝的汉方药，还有剩下的一些当年没用完的药材。她当年给自己定下了束缚，用自己的咒力交换我一定有咒力，生了我之后看不见咒灵、也再也无法使用咒力，所以她也再也没有打开过当年没用完的药材。”

　　唐桥解封了从母亲那里得来的小包裹。

　　硝子从一包混在一起的药里把每种药材都分出来，一样一样地清点，她扒拉了一分钟：“除了这种不明黑色粉末，其他都是普通的药材，顶多咒力亲和性好一些。这种黑色的粉末你们也感觉到了吧，有诅咒的残秽，时隔三十年也能感受到，所以要用封印藏好。”

　　五条悟用手捻了一点：“蛮恶心的残秽，有点像咒物的粉末。吃这种东西对保胎有用吗？”

　　坐在旁边没有摸这不明粉末的唐桥什么都没说，但她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测。

　　硝子用自己的咒力清理掉了手指尖的残秽，说她先去卫生间洗个手。

　　趁硝子离席时，唐桥重新包好了药包加上封印。她拿了张餐巾纸，在餐巾纸上使用了自己的构造术式——

　　五条悟盯着餐巾纸上的一点，他的六眼可见唐桥用构造术式在餐巾纸上生成了一点“活着”的微小物质，不过很快又死去了，失去了活物的感觉，咒力性质上和刚才药包里的黑色粉末一模一样。

　　“这是含有我自身遗传信息的一些活细胞，肉眼不可见，被餐巾纸吸走了水分，很快失去了活性，成为了死细胞。但你能看出来吧，刚才的粉末其实就是这种东西吧。”

　　五条悟手指尖捏了个微小的苍，将餐巾纸毁尸灭迹：“至少五条家没这种安胎药。”

　　“或许只是你不知道。你又没备过孕，这种事一般是你真的准备要孩子了，各路长辈就来七嘴八舌了吧，什么生男秘方之类的。”唐桥又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喝下去顺了口气。

　　“但是，单单从性状的表现上来说，我认为你比六眼要成功。你既保有了和六眼相似的精细操作咒力的能力、还有有和六眼类似的咒力感知体质，又没有六眼搞得人脑子信息过载之类的副作用吧。你能使用无限用出五条家的术式顺转苍吗？”

　　唐桥点了点头：“不过我不是战斗人员，没在外面用过。”

　　“你的能力和你妈生你之前吃的不明药物大概率关系。如果你志在战斗一线，你能轻松评一级术师，或者准特级吧。盘星教、天元、六眼……像连载了一千年的侦探解密小说。”五条悟摇着手指，戏谑地说到，“要来做福尔摩斯吗？”

　　唐桥双手比了X，表示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不是从小就能够进行这样精密的咒力，那之前只能说比较精密，仅限于显微镜级别的操作没问题，但做不到无限术式所需要的精度。我在和咒协里第一个前任男友……交往前、拒绝原田前，给自己下了束缚，用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爱情的真心换来了更精密的咒力操作能力。”

　　五条悟之前不知道这点，他以为唐桥的咒力操作水平是天生的，他只能单调地吐出一个“哈……”的音节，一般咒术师不太会选择封心锁爱这种自我束缚来提升实力，因为咒力的来源是强烈的情绪，封印爱恨和提升实力是冲突的。

　　但唐桥这样做行得通，是因为她那时候恨上了编排自己命运的腐朽的咒术界传统思想吧，封闭了爱，留下了恨。

　　爱是最为扭曲的诅咒，忧太和里香将这点体现得淋漓尽致，但那恨、不甘这类负面情绪才是术师最为普遍且深刻的诅咒，五条悟想起夏油杰，他知道夏油杰如今是靠着杀死所有非术师这样的空想活着，如果这一空想某日被真正否定，夏油说不定会死。他去见了夏油杰，两个人都装作还停留在16岁，不提夏油杰的空想，倒还能相安无事。还有唐桥，如果哪一天唐桥遭遇不测出事，她变成先祖菅原道真那样的怨灵一点也不奇怪，他觉得唐桥是能咒自己成过咒怨灵的那种疯子。

　　硝子重新回到餐桌，三个人一起吐槽了咒协里的奇葩事，后半夜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