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远房亲戚怪朋友》Bezzi

2、鬼怒川结界

　　鬼怒川温泉坐落在一处东北、西南走向的山谷中，山谷中有众多温泉旅馆、酒店，靠山谷东侧，贴着公路和东武鬼怒川线附近的酒店，如今大量倒闭，形成了废墟酒店群。

　　这种废墟群时不时有不法入侵的新闻，怪谈也相对集中。如今这片废墟酒店群像个一级咒灵的巢穴一般，已经影响到了东武鬼怒川线的列车运营。

　　五条悟下车后舒展了一下手脚，在他的眼中，这一片温泉酒店废墟都已经被降下了帐。帐的形状不是常规的大包围圆形，而是精巧地包裹住了废墟酒店，精准地把公路和废墟酒店分开了，作为应急处理来说非常优秀：“这个帐，你下的？”

　　得到了点头回答后，五条悟不吝啬夸奖：“不错嘛。”

　　“多谢夸奖，我在做辅助监督之前，在封印与结界班做事，”唐桥正美站在帐前，调整了一下帐，加强了帐的强度，“五条先生，请尽量不要把建筑物打碎，这里是陡峭河岸边，地基不算稳固，形成塌方之类的二次灾害可就麻烦了。”

　　五条悟念着知道了、知道了，闲庭信步踏入了帐中。踏入了帐后，他没先急着祓除咒灵，而是好好地在研究这个帐。

　　这个帐并不是高专的辅助监督通用的大路货技巧。高专的辅助监督用的帐，在五条悟或者说家系术师的眼中，是一种依靠着天元结界的投机取巧。

　　念出帐的咒语“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类似于给天元结界下达一个“在此处布下附属结界”的指令，因此咒力低微的辅助监督也可以布下大范围的帐。

　　而唐桥正美布下的帐细看，完全是她自己构筑的东西……这种帐五条悟只在小时候见过。小时候族中的老人们带自己出去除灵见习，老人们使用的便是自家的手法。

　　一般所说的“帐”是天元结界的附属结界，自然在天元那里毫无秘密可言。五条悟知道小时候是家族为了六眼的保密，总是专门叫擅长结界术的老手布下结界，从效用上来看，是为了屏蔽天元的目光——家族和天元并没有那么交心，真复杂啊……五条悟懒得去思考这些事，反正天元没能力伤到自己，家族中的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这结界除了并非天元的附属结界……更让人惊叹的是，从内部观测，竟然有和自己的无下限类似的性质。五条悟兴奋了起来，一发术式顺转·苍轰向了结界壁。

　　如他所料，苍像被卡在了结界壁上，无限接近着结界壁，好一会儿才咒力耗尽消散了。

　　五条悟自认为他的无下限术式虽然是一种生得术式，但如果有人咒力操作足够精密，并不是不能复刻。

　　他仔细观察着这层结界壁，最外一层的咒力作为单位“一”，靠里一层是靠抽取最外层的二分之一，再靠里一层又是抽取的上一层的二分之一……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无穷无尽，这是无限小。有了无限小的咒力调动方式后，这个结界将这一层一层往无限小推进的咒力，按照第一层放置在结界壁最外层，第二层放置在最外层和最内层的二分之一处，第三层又放置在第二层和最内层的二分之一处……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无穷无尽，从结构上也做到了这是个层数无限的结界壁。

　　其实这就是无下限术式，五条悟兴奋极了，第一次有人从原理上勘破了无下限术式的秘密，还把这东西做成了结界！如果唐桥不放自己出去，自己是真的出不去，就如同除非自己解除无下限术式，别人是真的打不到自己一样。

　　这种天才结界被拿来封咒灵巢穴真是大材小用，咒协那些傻逼，五条悟在心里暗骂，有眼不识珠。十之八九唐桥能把这层“无限”给加到自己身上，和自己一样有一层无下限，所以这是唐桥能从不误判咒灵等级的秘密？有无下限和这种精妙的结界术，当然可以无伤跑到任何地方进行探查。

　　如果这真的是“无限”构筑成的结界，不管是什么招都破不了结界吧。他继续往结界壁上砸术式反转·赫，结界无伤，继续砸了个虚式·茈……结界还是无伤。

　　棋逢对手就是这种感觉啊！五条悟的招被克完后，他忍不住大笑，跑进酒店废墟把五六只咒灵全部拉出来轰了个稀碎。咒灵消失后，帐自动消失，他注视着帐外坐在副驾上用笔记本电脑写报告的唐桥。

　　“你自己能从内部破掉这个结界吗？无下限小姐。”五条悟蹲到唐桥旁边，再次确认她体内没有刻着无下限生得术式，她是纯靠咒力操作完成的无下限术式。

　　唐桥把文件夹里的任务报告拿出来，把笔拿给五条悟签字：“能。悟君不能吗？”

　　引擎没发动、行车记录仪没开，自己又变成她口中的“悟君”了。

　　“不能，”五条悟大方承认自己在这上面技不如人，他刚才解析结界壁的时候摘掉了眼罩，他捧着帅脸装可爱，他也要用美色攻势，“如果我晚上去帝国花园酒店，正美酱会告诉我解法吗？”

　　唐桥被帅哥卖萌逗笑：“这算什么。卖色偷技术，五条家可真堕落。”

　　她把笔记本电脑扣上，笑着摇头：“我把你送去总监部在永田町的办公楼之后就先下班。你有无下限术式可以瞬间移动吧，我都能做到没道理你做不到，我不会像伊地知监督那样无偿加班把你再送回公寓。我今晚六点要在宝冢剧院看剧，看完了剧顺便在旁边日比谷花园酒店住，你要来也行。快上车，悟君，回东京了，你要赶下午三点半开会呢。”

　　五条悟在车上使劲想解法，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开无下限，除开天逆鉾那种特殊咒具。

　　一时间想不出来，又想知道解法，他主动向唐桥正美搭话：“我用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的故事进行的术式公开。”

　　唐桥指了指行车记录仪，又摇了摇手指让五条悟别说话：“先去吃个中午饭吧，五条先生想吃什么？”

　　“咖喱饭。”五条悟反应过来，她也不想无下限的事被外人知道，所以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她能不凭生得术式和六眼使用无下限？

　　整个下午的会五条悟开得神游天外，大意是有个诅咒师参与的古董拍卖会，涉及到咒具和咒物的拍卖。根据警视厅的情报，拍卖会在一艘大型游轮上，大约在日本与菲律宾中间的公海上进行，其中有一些日本被盗的咒具，咒协希望拿到咒具的名单，以便船停靠到冲绳那霸的港口时，逮捕诅咒师，追回日本失窃的咒具。

　　基本上他可以确定这活儿最后肯定自己要去，公海上如果出了事救援不可能来得及，不能派个菜鸟咒术师去，再加上拍卖品里哪些是咒具自己一看就知道。不过他兴趣缺缺，对公费坐游轮能躲三四天清闲很有点兴趣。

　　在永田町开完会后，他发短信问唐桥正美酒店房号，发了短信之后他想起唐桥说的，她被总监部差过来，是总监部的桃色陷阱，而且当事人都对此一清二楚，不仅当事人清楚，他爹妈也清楚。

　　但唐桥有以精细的咒力操作构筑无限术式的才能……如果中一次桃色陷阱，能得到这样的天才对无下限更深的研究结论——祖传的无下限术式已经被开发得七七八八，可归根结底都是已知的无下限生得术式持有者开发的，外人很可能对此有不同的见解——这也不亏，而且还可以人为“制造”一个自己的弱点，就让总监部那些人认为自己会中桃色陷阱好了，唐桥有这种实力也不是甘愿任总监部当狗唤的人吧。

　　五条悟心想顺势发生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他很快就收到LINE的回复，唐桥发了房号，还让他带传导咒力墨锭和砚台、毛笔来，说有咒纹要拜托他写，写了就告诉他所有他想知道的事。

　　能传导咒力的墨水并不是装在墨水瓶里的成品，咒术界现在也没对制作工艺有太现代化的改进。这种特殊的墨锭由亲和咒力的几种植物提取的油作为胶，再黏合被颂念多日的咒文加持过的墨粉制成。

　　要用的时候临时磨墨，最多提前一天磨墨，用的时候还要把咒力传导进墨水，总之有些麻烦。五条悟没想到不是自己跳了打明牌的桃色陷阱，而是跳了一个加班地狱。

　　他在东京的公寓里有墨锭，他只得瞬移回京都本家，在他爹的书房里把墨锭、砚台和毛笔全都顺走了，在书桌上贴了张潦草的便签纸交代了是他拿的。

　　他先去check in了房间，先把房费给了，让前台给了五条悟抬头的发票，他决定要拿这张收据去报销，他估计拿上去报销完之后，不出一周整个咒协都会流传自己中了桃色陷阱的八卦。

　　进了房间之后，他把砚台和墨锭摆好，打了酒店的送餐电话，顺便订了几瓶纯净水，反正都要报销，不吃白不吃，纯净水是拿来磨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