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莫莫》左玲

33、第 33 章

　　但，一看经理说的那个特备人员，莫莫的双眼都给瞪破。她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瞪着她的大眼睛，双手叉腰，嘴里喷火，以此来表达她心中的强烈不满。
　　那男生也不羞涩或畏惧，用跟莫莫的气场相当的威力直视回去，这两个小禽兽就这么互相怒视。两只老虎打架之前都是要互相瞪半天的，这个可以理解。
　　我则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喝我的冰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先败下阵来。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男生坚持不住，嘴角牵出一个小邪恶微笑，对莫莫微微弯腰，鞠躬，礼貌地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我叫真，真诚的真！”
　　我被男生突如其来的反应雷倒，一口水没顺好，呛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男生转身对我，礼貌地微笑，礼貌地道歉，再礼貌地继续对着莫莫。
　　莫莫不爽地反问道：“你就是唐门来的新人？”
　　男生礼貌地点头。这是一个礼貌的男孩。
　　莫莫开始哀嚎，大骂经理欺骗了她，找这么一个乳臭未干发育不良的臭小子来敷衍她。
　　叫“真”的男生相当不爽，不再故意装作礼貌，大步流星跨到我坐的沙发上来，毫不客气地拿起莫莫的treasurer香烟抽起来。他很郁闷地说道：“别看我小，我可是有着两年的工作经验的，一般的xx可赶不上我那功夫。”
　　说话完毕，男生则悠闲自在地抽起自己的香烟，再不管莫莫的猥琐叫骂。
　　我被男生的话吓到，问：“两年？可你现在只有••••”
　　“十八岁。”
　　我再次被雷倒，大脑暂时短路。莫莫撅起她的小嘴，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抢过她的烟，怒气冲冲地问道：“经理没跟你讲，我不要小鸡崽的吗？”
　　男生不怒不恼，气定若神，眼里带些许傲慢不屑的意味。他指指我，说：“经理叫我服务她。”
　　我不得不再次被呛到，冰水喷了男生一脸。
　　“为什么是我？”
　　“怕你太寂寞，找个人陪啊••••••”
　　“我又不干这事。”
　　“习惯就好！”
　　“我••••••”我气结，这是什么逻辑？这种事也可以习惯？
　　男生又拿了莫莫的一支烟，自己吸起来。
　　莫莫这下平静下来了，做恍然大悟状，说：“如果是她的话还差不多，我不喜欢小男生。”
　　我很想说我也不喜欢小男生啊，但实在不忍伤害了这个同样叫“真”的小男生的弱小心灵。我叹口气，说：“我不好这口，你还是另择明主。”
　　男生说：“那没法了，我可是个天才。”
　　莫莫和我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莫莫说：“做这行的天才？”
　　“数学天才••••••”
　　我止住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次考试，我的数学可都是满分哦。”
　　男生冲我做个胜利的手势，一边坏笑一边享受从莫莫那里偷来的香烟。
　　我诧异得不得了，忙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头疼数学？”
　　“很简单啊，这张卷子这么简单你只考了七十分，满分却是一百五。”
　　叫真的男生得意地晃着一张卷子，那分明就是我的嘛，这小子什么时候翻的我的包包？
　　“不止数学，理综对我来说也只是小豆芽一棵，天下就没有我不会做的题。说实话，我都已经厌倦了当天才的生活了，一点激情都没有。”
　　我对真翻个白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香烟，掐灭。
　　我再夺过卷子，厌恶地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用你，我可是贫穷的人。”
　　“她会付钱的。”
　　男生指着莫莫。莫莫认同地点点头，说：“其实阿珍跟真很很不错的，很有缘嘛，连名字都一样。你就不要再推迟啦。学习任务那么繁重，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男生望着莫莫，感激涕零••••••
　　我却恨不得一块砖拍到莫莫脸上，哪有人这样怂恿人干坏事的？亏她说得出来，拿这种事来放松，堕落分子，自取灭亡！
　　真见对我来硬的不行，立马换张苦瓜脸，欲哭无泪地说道：“阿珍姐，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好久都没有顾客了，眼看就要饿死街头了，我•••••••”
　　又来一个莫莫。我赶紧打住他后面喷涌而出的一千字，赶紧说好，息事宁人，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
　　真的脸立马又换了表情，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说：“那好，阿珍姐，我们开始吧。”
　　我一头雾水，“开始什么？”
　　真不等解释，将他那小小的嘴唇送过来，看形势，他是要••••••这怎么可以，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岂能白白便宜你？不用犹豫，我一个拳头乎过去，真的左眼睛成了熊猫眼。
　　我轻轻吹吹我的拳头，轻蔑地扫视真一眼，想跟我来这套，让你明白孙二娘的豆腐可不是普通豆子做滴••••••
　　真相当郁闷，左手捂着眼睛，右手指着卷子，乖乖给我讲起了题来。
　　“这个，需要作辅助线••••••连接这两点，再连接这两点•••••才三条辅助线而已，哪里就多了？“
　　“这个啊，你试着这么分解公因式看看••••••“
　　“这个••••••这个力是不做功的，动量守恒，动能也守恒••••••“
　　“这个是你自己把方程式给写错了，哪里会是题目错了？“
　　“这个••••••“
　　“这个•••••“
　　••••••
　　天，我困惑了大半辈子的超级难题竟然让这小子三下两下就给做出来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直接怀疑陈老大可能都没他厉害。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小子，小小年纪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不学乖的小孩姐姐不喜欢。
　　真伸伸懒腰，看见我仍是一脸敌视他的表情，又掏出莫莫的一根香烟，一边抽一边可呵呵地，说：“阿珍姐真可爱，要是笑一笑的话就更可爱了。“
　　想扔糖衣炮弹？哈哈，姐姐我可是对这招免疫。我再一次抢过她手上的烟，掐灭。说：“吸烟有害健康。“
　　他欣赏着我把烟掐灭，不但不过来抢，反而再拿一根，莫莫才买的一盒昂贵的烟一下子就让这小子拿走四根，还一点不脸红。现在的小孩也真是，太不像话了。
　　真将身体放倒，躺在红色沙发上。他穿黑色夹克，黑色硬皮长裤，戴黑色耳钉，他对黑色的热爱与莫莫对红色的狂热如出一辙。真那四面舒展开的年轻身体与红色的沙发形成映照，让我想起初次遇见莫莫，她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我被老男人羞辱，而在我绝望之际，莫莫，我亲爱的莫莫，伸出了她援助的手。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相遇，却将我和莫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莫莫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让人觉得寂寞，而真，这个小男生，怎么会有同样寂寞的身姿？
　　我问：“真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真拿下嘴里的烟，看我一眼，笑，说：“大概没有人会欢心地主动要求出卖□□吧。”
　　真说得如此赤裸裸，让人觉得残忍至极。
　　“如果真愿意，就说给我听听好么？”
　　“••••••人们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
　　“可是，再怎么说，不也是应该积极地面对人生么？”
　　“阿珍姐当真是在阳光下成长起来的呀，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你又怎么会理解，活在阴暗里的感觉？••••••那是一种，比死掉更难受的感觉••••••”
　　“真很痛苦么？”
　　“不，我不痛苦。痛苦是多么高贵的情感，我早已不配拥有。”
　　“自暴自弃的真一点都不可爱，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鬼话里。”
　　“阿珍姐很可爱呀，阿珍姐不会自暴自弃。”
　　“如果你愿意，你是完全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的。”
　　“是吗？谢谢阿珍姐的祝福，我没你那么好运，消受不起。”
　　真不再讲话，一个劲抽烟。那年轻的脸因为故作成熟而显得寂寞。
　　我想起莫轩的话：这都是没有选择的事。完美如莫轩，又面对着些什么没有办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