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莫莫》左玲

20、我的愿望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莫念着这个名字。他是莫莫的父亲，是莫莫母亲的男人，是受女人宠爱的上等男人，我算什么？我只见过他三次，不过是莫莫从唐门买回来的小丫头，路人甲，我会遇到他，只是因为和莫莫的缘分，而当我和莫莫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我和莫轩的那一丝牵连也就断了。
　　所以••••••所以••••••，我难道不是应该洒脱地同样将他放在路人甲的位置么？就我这样，还应该对他有些什么期待？他会叫我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对莫莫的愧疚，他以为我可以填补他未能给莫莫的那一片温情。他那高傲的心里，怎会留下我的一丝影子？
　　稍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去碰触莫轩那颗耀眼的发光体啊。我只是什么，连他眼里的一粒沙砾都比不上。何况，我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恶毒男人？他对莫莫如此不好，喜欢他不久等于背叛莫莫？我不能这么做，要是莫莫知道了我邪恶的心思，她是会伤心的。
　　可是，违背自己的内心，同样很痛苦啊。莫莫，你告诉我，这该如何取舍？你那孤寂的心，是怎样选择的？
　　我的心里柔肠百结，痛苦极了。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莫轩，即使知道他对莫莫太过无情，我还是被他温柔的笑征服，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该怎么办？我将手中的硬币抛出，要是是正面我就即刻回家，回莫莫那里，并马上忘掉对莫轩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反面的话，就让我再保留这个想法一小会儿吧，就一小会儿，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就好。
　　是反面。
　　我叹息，缓步向前面走去。前面是那个公园，我第二次遇到莫轩，莫莫在那里伤心哭泣的地方。
　　也罢，反正遇到莫莫，我的人生就已经不再正常，再多来一些怪诞又有何不可？不再迟疑，我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我感伤地沿着我们从前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走去，我放任那虚妄的悲伤将我蔓延，这跟莫莫的自甘堕落何其相似。我已经跟莫莫的人生模式分割不开了。
　　在莫轩站过的树下，我看到那对被政府用来教育市民的老年夫妻。老太太仍旧坐在轮椅上，一脸安详，她用手不时指指前方，嘴里还在解说着什么。我这才发现，原来老爷爷的眼睛竟是瞎的。老爷爷看不见，但他的脸上浮现的不是恐惧、迟疑，或是悲观失望，他的脸，历经岁月，慈祥安然。他推着老太太，按着老太太的指点，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去。
　　呵，多么值得赞美的画面，我感动得想哭。
　　我想起我没有说出口的那个愿望，现在，我一定要把它们说出来。
　　走到老太太面前，我抱歉地说声打扰。老太太看看我，对我点点头，开口说道：“是一个小姑娘，她似乎正遇到了一点困扰，她的脸上写满悲伤。”
　　是对老爷爷说的，他们互为眼睛和臂膀，相互搀扶着一路走过人生。多么令人羡慕。
　　我说：“我可以对爷爷奶奶说一个我的愿望么？”
　　他们听了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般欢快，超脱人生。老太太说：“你说吧，小姑娘，我听着，我会将你的愿望传达给上帝。”
　　呵，基督教徒，有上帝做指航灯，有信仰的人生真好！
　　我说：“我希望莫莫能够快乐！”
　　老奶奶继续笑着，仿佛微笑是她最紧要的事，时刻不会忘记。她说：“会的，一定会的，因为有你这个朋友真心为她祝福。你是一个好孩子，上帝会眷顾你。“
　　我对老人深深一鞠躬，感谢他们的莫大安慰。目送老人走远，我的心里豁然开朗：莫轩不过是我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不是生活，梦的话，只要观望即好，观望过后，只有生活才会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