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莫莫》左玲

18、莫轩相约

　　我们坐定，莫轩优雅地接过那精致的菜单，翻都不翻，直接递给我，并对服务生地说道：“一杯意大利咖啡，不加糖。”
　　那娴熟的动作和语气，就跟莫莫在唐门要烟和阿光时的娴熟语气一模一样，一样透着故意甩钱的韵味。我叹息，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拒绝了这些昂贵的水水。跟陌生人聊天就得做得跟那打仗一个模样，时刻警惕，坚决拒绝来自敌方的任何粮草。
　　我开门见山，说：“你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很紧。”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过招，你最好让他明白，你此刻相当不情愿跟他呆一起，尤其当对手还长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莫轩不愧是绅士，面对对方的故意挑衅丝毫不为动容，只是客气地道歉道：“汤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了。请原谅。“但明显，他根本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这些自恋的人。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该不会是要我看你喝咖啡？你太抬举我，我消受不起。”
　　莫轩无视我故意表现的愠怒，礼貌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咖啡，竟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吹起来。
　　这两父女，那傲慢的模样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故意让他听见我气呼呼地在呼吸着空气。
　　谁知他放下咖啡，说：“你没必要故意这么做，你其实并不生气。”
　　我皱眉，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怕是被女人给宠坏了。那好吧，就让我们丢掉这些小儿科，来点真枪实弹的吧。我说：“不是我急呀，你也听见了，莫莫限令我六点之前回去，她是主人，她说了算。”
　　果然，莫轩听到莫莫，表情僵了一下，但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随即恢复正常，他说：“谢谢你照顾莫莫。”
　　“不敢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莫莫钱多，买我一个仆人也算不得什么。”
　　莫轩听出我是在讽刺他，微微皱着眉。沉思片刻，他说：“对于莫莫的事，我很抱歉，但也请你理解。”
　　天，这是我本世纪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做父亲做到他这份上还要求人理解？天哪，不是这世界疯了就是我疯了。我毫不客气地用笑声表达了我对他的讽刺与厌恶。
　　莫轩将眼睛望向窗外，此刻，我只觉得他那双迷人的眼睛是如此恶毒。莫轩调整下情绪，回转头，说：“汤珍，告诉我，你不是这么讨厌我。”
　　“不，我讨厌你，十足讨厌你。你是世上最差劲的父亲，也是最差劲的人。”
　　我愤怒地说完这话，连我自己都惊讶我竟然会说出这么不礼貌的话来。哎•••••我是真的在为那可怜的莫莫心伤啊，连我这么个局外人都明白莫莫的心情，为什么这个做父亲的反而不能？
　　“汤珍，你看那楼上的玫瑰••••••”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楼顶果然有株玫瑰，红色，跟莫莫喜欢的红色一个样。
　　“谁会明白，其实玫瑰并不想被种植那种地方。”
　　“••••••••”
　　他在说些什么？跟我讲深奥的人生哲理？
　　“这都是，没有选择的事。汤珍，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莫莫太可怜。”
　　“我会尽我最大可能弥补莫莫。”
　　“用钱？就算你每年给她一亿她都不会快乐。”
　　“她不是可以用钱去唐门找伙伴的么？汤珍对我的恨意太大了。”
　　天，他知道莫莫去唐门的事？他竟然说这种话?
　　这个男人，太恶毒！
　　莫轩指着那株玫瑰对我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它是否真的快乐？”
　　我疑惑。这男人，究竟要搞什么？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少女她爸吧，倒跟那阿光一样，老大不正经。但阿光不会像他这般恶毒吧？
　　“你不会嫌它太幼稚？浪费青春罢了。”
　　莫轩是没有青春可浪费的了，他的脸上闪过忧伤，他说：“你没试过，怎么会知道是浪费青春？”
　　“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去人家的楼顶啊？
　　“我的时间不多，七点钟我还要去赶飞机，一个月后才会回来，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他•••••他••••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啊，怎么办？怎么办？
　　不等我犹豫，他就已经抓起我的手，飞快跑起来，只片刻工夫，那楼已在眼前。
　　二十层的大楼。我说：“我们爬楼梯吧。“
　　莫轩不置信地看着我，我对他坚定地点点头。他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好•••好•••••”
　　莫轩去大楼安保人员那里拿得钥匙，我们就一起爬了起来。这个娇惯的男人怕是没做过此等强度的劳动吧，才七楼，他就已经气喘吁吁。我想起我那可怜的莫莫，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孤单地爬着那么高那么长的楼梯。莫轩是不会知道莫莫的寂寞的。
　　终于到达楼顶。莫轩再也顾不得优雅的形象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那被雨水冲刷的地面满是污痕，肮脏不堪，弄得他的衣上道道污痕。
　　莫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惊讶于我的神不慌气不乱，我说：“这都是陪莫莫爬楼梯练出来的，三十高的楼层，她从不坐电梯。“
　　莫轩的反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讶异，这小子的伪装本领怕是很厉害的，他说：“莫莫有幽闭恐惧症。我劝过她不要住那里，她不听，我连海边的别墅都给她买好了。“
　　这次是我惊讶了，他竟然知道莫莫有幽闭恐惧症？那他不走楼梯是要故意躲开莫莫？
　　这男人，怎么看都非善类！！！！
　　休息好了，莫轩从地上爬起来，他那背上沾满尘土，一道一道的痕迹，他伸出手要从肩上拍掉灰尘，偏偏他的手没有大猩猩那么长，怎么都够不上那近在眼前的东东，忙不迭在原地转起圈来，看上去好搞笑。这个时候的莫轩显得平易近人，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莫轩见我笑，他自己也笑起来，我们就这么互相看着，傻傻地笑。
　　他突然柔声说到：“汤珍笑起来真美。”
　　被他的话吓到，我赶紧收住笑容。脸上却忍不住羞得通红，他••••他•••果然很厉害••••
　　我不是他的对手，窘迫得厉害，为了掩饰窘迫，我赶紧冲到那玫瑰花前，握住一束花说：“你看吧，它很快乐••••••”
　　话没说完，我的手却蓦地像被针扎。天•••我竟然忘了玫瑰花有刺。一时我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僵在那花上，痛也没办法哭诉。
　　莫轩看见了，微笑着走过来。只见他，轻轻地，轻轻地，将我的手从那花上拿开，像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你们怎么都喜欢死撑？痛的话，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啊。“
　　我愣住，不知道他说的“你们“指的谁，难道是我和莫莫？这个可能性是不会有的，我发誓他肯定没有和莫莫住在一起超过三天。
　　莫轩看看花，再看着我，他说：“你说得对，它是快乐的••••••“
　　天，我要喷鼻血了，他••••••他••••••说话的样子••••太••••性感••••••，我发誓我招架不住，我对不起莫莫对不起党和人民，我有错我悔过•••
　　但现在，就让我把错犯完吧！！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