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往槐

46、入职

　　狩猎游戏结束，猎人们对系统有了新的了解，不送命就可以挣点数，太舒适了，他们拍着监察官们的肩头依依不舍：“下次有活动还要找我呀！”

　　监察官冷漠地应声。

　　程子羽和藤泽越并肩走着，小家伙特别像家族里别扭的青春期小辈，挫了个跟头仿佛天塌了似的，藤泽越轻拍他的后背：“小程啊，日子还要过，忘了简翎殊吧。”

　　程子羽示意停满飞行器的广场：“走了。”

　　他进入飞行器，脸搁在手臂上，冷色的虚拟屏幕映在眼前，简翎殊什么也没留下来，账户注销，财产转移，连尸体都留在了游戏里。杰西卡问他要不要当治安官，他要的。

　　程子羽的系统就更新了，内容极简，联系人只剩“系统”，还有几个工作群，没有搜索的选项，他只得向系统问话。

　　【程子羽】：我不能和同事聊天吗？
　　【系统消息】：不能。
　　【程子羽】：是你要杀简翎殊吗？
　　【系统消息】：是。
　　【程子羽】：为什么？
　　【系统消息】：她不好。

　　程子羽无话可说，虽然系统的服务态度还行，但脑子不太正常。

　　他调转飞行器往回开，工作群的前辈喊他去051号研究所玩，他就去了。

　　程子羽发现系统只是介意他们线上私聊，线下是不管的，大家热热闹闹地搓麻将侃大山。

　　他在培养基看见了毕生难忘的小触肢，微笑着问名为徐然的前辈：“这什么？”

　　徐然顿时来精神了，新同事真有意思，他骄傲地介绍道：“实验成品，灵感取自蝴章异兽，Q弹劲道十分牢固，做成玩具最合适了！”

　　他贼兮兮地笑着，顶一下新同事的腰：“我就猜到你小子野得很，要几个？”

　　“……”程子羽拧了拧眉心，“我不要，莉莎在哪你知道吗？”

　　“莉莎啊，她不固定待在哪个研究所，监察官总部地图我发你吧，你问问她同事。”徐然寂寞地垂着眸，“哦，你也能问系统，它心情好的时候会解答。”

　　“系统是人？”

　　“大概率是，咱都没见过。”他想起了重要事，一把揽过程子羽坐下，“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职责说开，异兽是任务失败被杀死的猎人，这就是系统的本质。”

　　徐然观察着程子羽的表情，轻微惊讶然后镇定了，他觉得小伙子素质不错，继续说：“系统不希望信息造成恐慌或恶意，禁止内部人员告知猎人。至于它对同僚之间的禁聊，那只是因为它有病，你在系统以外的软件聊天一点都没问题，我马上拉你进群。”

　　“监察官是处理违规猎人的，咱治安官要干的活，那是非常的任重道远。”

　　“内部人员有系统权限，所以任务失败死了会变得特别牛逼，这种异兽的强度比普通异兽高了几个档次，我们会管它叫故障。普通猎人打不赢，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给同事收尸，记得多带几个人啊。有时候异兽太强，猎人任务失败几次了 ，我们也要去搭把手。”

　　“任务都在推送站，你看着接。排期算闲，帝都你随意出入，谨言慎行就好。”徐然笑了笑，“报酬我就不说了，都干这行了。”

　　和推测的大差不差，程子羽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狩猎游戏从始至终就是为了围猎简翎殊吗？”

　　徐然想了一会，答道：“我没关注你们玩的游戏，不过都说系统有病了嘛，习惯就好。”

　　他想起最后看到了监考官的工牌，“我想了解一下齐敬。”

　　徐然不得劲地咂嘴，“小子，别被他那副外表骗了，他的属下犯错，那是直接污染精神教训人的，老没耐心了。平时是个工作狂，系统的得力助手，我们都不和他玩，群也不拉他。”

　　听起来很像小孩子闹孤立，程子羽没有吐槽，他接了治安官的制服换上，在左胸卡好工牌，墨黑的制服更衬得他腰细腿长，少了几分桀骜，矜贵而风流。

　　徐然四仰八叉地躺着，龇着大牙笑道：“程小子，你穿这身可比齐敬板正多了，养眼，051号研究所是我的，没事来玩，想住也有房间。”

　　程子羽嫌弃地打量他，胡子拉碴，身高体壮有纹身，带着北地的口音，以后离这类人远一点。

　　徐然发觉他误会了什么，事关性取向，赶紧辩解：“看帅哥延年益寿，你就不懂了吧～程小子，去不去喝酒？”

　　“我不会喝酒。”

　　他神清气爽地从沙发跳下来，“所以哥要带你去嘛，今晚就团建啊，欢迎新人。”

　　程子羽不适应大家围着他，绞尽脑汁找借口，“藤泽越……”

　　徐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藤泽越当然是别的同事在带啊，我总不能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吧？”

　　一行人簇拥着程子羽去酒馆，他在众目睽睽下喝了一杯调酒，调整好坐姿，睡下了。徐然惊叹不已，“说真的啊？”

　　另一位治安官举起酒杯，“别管他啦，是你想喝才拉他出来的吧，还迎新呢～”

　　徐然爽朗笑道：“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

　　程子羽做梦了。

　　简翎殊在胡同里弯着腰咳嗽，涎液从嘴角流出很快被她擦去，喘着粗气夸赞他：“你的体力也太好了。”

　　程子羽应了一声，留意动静，尽量让她多休息一会，他清楚身体在警报了，试着取出一支箭备用。

　　他取不出来。

　　程子羽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想拖简翎殊的后腿，没有能力反倒需要简翎殊保护，他万万做不到，所以他说：“我就不陪你了。”

　　他正要离开，简翎殊直起身体，她没有五官，脸部是光滑的平面，幽幽地出声：“你不是说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吗？”

　　程子羽说不出“我已经没用了”这种话，他只是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