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往槐

37、寻衅

　　街道蔓延着腐臭，断肢与血皮是最常见的景物，天空亮不起来，保持在将昏不昏的状态。众人走了一会儿，杰西卡忍不住朝着下水道干呕，当她目睹一群异食癖猎人串起一只猴形异兽烧烤，害怕达到顶峰，不顾他人目光躲在简翎殊怀里发抖。

　　“你退出游戏吧，不适合你。”她身上挂了个人还能稳健行走，藤泽越暗叹年轻人的腰杆就是好使。

　　“你要杀了队友吗？”解亦问道，“就像杀了其他猎人一样，切作几段？”

　　“别别别我不退出！”杰西卡快被吓哭了，“你等我缓一缓！”

　　“别怕，杰西卡。”简翎殊温声细语地说道，“你该睡一觉了。”

　　“翎殊，别强迫杰西卡，她不想死就算了。”藤泽越喝止她，“本来就人少，别内部消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简翎殊踹开废弃诊所的门，“我看这间房子还算干净，让她睡到结束不就好了？”

　　“有人抢先占据了。”藤泽越扶了一下眼镜，“二十人，要我报能力吗？”

　　“不用了。”她继续往前走，看了一下程子羽，他往里丢了把火，很快听到呼喊声与咒骂声。

　　“有十五人往我们的方向赶。”藤泽越的语气带上紧张，他没有攻击能力，遭遇战离得越远越好。

　　简翎殊点了点头，拍拍程子羽，“干活了。”

　　藤泽越在他们身上画治疗阵符，“二十分钟内别被砍断手脚，都有效。”

　　杰西卡将她的收容之地给解亦，“你能想到的热武器里面都有。”

　　藤泽越想想没有后勤工作了，按下钥匙，他和杰西卡原地消失，下一秒在十几米外出现，解亦向身后的高楼退去，找合适的瞄击点，程子羽悄悄在隐蔽地留下箭矢。

　　冲出门的队员都穿着统一的夹克，为首的男人阴沉地问道：“谁放的火？”

　　“不知道啊，谁啊，真调皮。”简翎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路过的，总不会两人挑衅十五人吧。”

　　程子羽低声提醒：“十四人在明。”

　　说话间一道霜刃从两人之间斩过，“杀了！满嘴谎话，就是他们！”

　　程子羽起手抬弓，落下最后一支箭，钉在广告牌里。

　　火焰燃作正方体困裹明处的十六人。人们作四散撤退，简翎殊连斩刀气，程子羽补箭燃火，他闷哼一声，胸前骤然出现一点红意，火势被迫压低，解亦观察到枪声来源，闪躲着与其对狙。

　　程子羽边撤边拨出子弹，血肉自发联结，剧痛使他的神智略有恍惚，这一瞬间剩余九人已出离火场。

　　解亦还未找到对方的狙击手，她看了眼下围战况，扔了个流弹下去，不分敌我，全炸。

　　简翎殊和程子羽看到半空的抛物脸色一变，直接跑，没落地就爆了，热浪掀翻众人，简翎殊一时没爬起来，估摸是经脉受损，她猜杰西卡肯定改装那玩意了。

　　解亦将九人各补一枪，忽然被冲击力挫得后退，身前涌现两朵血花。程子羽头也不抬地朝方向掷箭，扎穿了墙壁，房间爆燃，枪手不得已逃跑，被解亦一枪打中头部。

　　解亦在狙击镜里观察环境，程子羽和简翎殊一身浴血，毫发无伤，在原地喝营养液，解亦在群里催促：“没死就赶紧走，有八个人靠过来了。”

　　简翎殊笑着问程子羽：“还有五分钟，做不做？”

　　程子羽被营养液呛到了，用手背擦拭嘴角，“做。”

　　他在路面投箭，几声轻响它们平躺在尸体与垃圾共存的地面上，毫不起眼。

　　还没见人，攻击先到了，黑刺直冲着程子羽而去，简翎殊挥刀弹开，解亦在群里狂催：“别打了，有两队人来了，动静太大，都是来捡漏的。”

　　两人立刻逃走，解亦不敢落单，下去和他们汇合。

　　【藤泽越】：厉害，你们那里打起混战了。
　　【简翎殊】：你在哪观战？
　　【藤泽越】：你跟着定位器过来呗。

　　藤泽越很确定简翎殊做错了事，她的主动出手，让动摇的人心统一，有她的先例，互不相识的人们就能说服良知开战了。即使只是虚拟对战，摸到杀人的手感，对猎人日后的发展一定有阻碍，尖刀不该对准同类，简翎殊还是太不成熟。

　　他灵光忽闪，他可能明白原因了，根本就没有人教过简翎殊！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概念！程子羽也跟着胡来，真是……

　　藤泽越看着她们带着大片的仇恨追过来，眉头抽了一抽，一手拎简翎殊一手拎程子羽，暴躁大吼：“别让我参战！”

　　三人鹌鹑似的卑躬屈膝，他的火气消了一点，心疼地在收容之地取道具，“再帮你们擦次屁股。”

　　仿生人变作五人的模样，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了。

　　众人从天台翻到里屋，简翎殊被血衣黏得难受，脱得只剩背心，问问藤泽越：“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藤泽越说：“我不是你妈。”

　　简翎殊绞着手指，声若蚊蝇：“那个，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藤泽越内疚了，“我没有你尺码的衣服，帮你洗一下好吗，很快能晾干的。”

　　杰西卡招手让简翎殊过去，她和程子羽蹲着观赏小小的机器，两分钟后崭新的黑色衬衣和雪色作战服从出口吐出来了。

　　程子羽抱着衣服去卫生间，简翎殊直接在脏背心外面穿衣服，“扔炸弹前打个招呼呀，差点被爆头了，藤老板都救不回来。”

　　解亦打着哈哈，“我猜想你运气没有那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