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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重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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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谢知青信息后，司机早已将车子停在院内，见沈怀迟迟未出，又熄了火。
等了几分钟，沈怀才推门走出，径直打开了后座车门。
“开车吧。”沈怀落座后道。
回应沈怀的是汽车发动声。
“好的，先生。”司机利用后视镜瞄了一眼沈怀，才开口。
车内开了空调，沈怀转头看向窗外，后知后觉有些闷热，于是将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
车窗映射的沈怀是黑白色，勉强看得清眉眼。若是有一面镜子，能照出不常见的粉白色面庞，无人能够在这样一张绝艳面容前保持平静。
但一切隐匿在黑暗中，夜晚车子驾驶速度不算快。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天空中竟下起了细雨。
下车前，司机提前提醒道：“沈先生请稍等。”
随后绕到后侧拿出后备箱的雨伞，帮沈怀打开了门，撑起了雨伞。
沈怀迈出腿下车，没有伸手，但再拒绝并不礼貌。
“送我到门口吧，麻烦你了。”沈怀有些担心这是车内唯一一把雨伞。
“不麻烦的。”司机随着沈怀的动作抬起足够大的黑色雨伞，直到沈怀走进大门。
司机转身离开，沈怀也直接上楼，没有人关注到黑暗中一闪而过的白色灯光。
沈怀回到家后感受到一阵疲惫，径直走进浴室开始洗漱，随后躺到床上任由头脑昏沉。
有些熟悉的感受萦绕在周围，沈怀努力在脑中回忆，过了许久终于有了头绪。
他想起了段与，许多年以后同样躺倒在床上，在记忆中恍然大悟。
具体是什么引起的恍然，剧本中并未提及，让沈怀不免好奇。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困意比平常来得更加轻松。
另一边，被沈怀扶着回到房间的谢知青，酒量本就浅而易见，外加那一瓶名贵酒的后劲足够大。
导致谢知青在沈怀走后就沉沉入眠，直至深夜才再次醒来。
谢知青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去浴室洗去酒味。
拿出手机，看见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谢知青打算打开电脑开始办公，视线却不由被推送的信息吸引。
#沈怀 亲密
看见这一词条谢知青心中几乎没有想法，探究和疑问占领了主要。
点开是一个偷拍视角的视频，黑暗中不算清晰。
视频中的两人共打一把雨伞，看不出是谁，同样看不出亲密，但距离不算远。
热度最高的一条，猜测除了沈怀之外的另一位主人公是银河娱乐的总裁，配图是路透拍摄到的同一辆车，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不少人质疑话题的引导性，也有人猜测着沈怀和谢知青的亲近程度。
“感觉之前那个热搜不像假的。”
“回楼上，唯粉那个吗？”
“我有点kdl…”
“反正我和我老板不这样。”
沈怀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并列被提起，谢知青却升不起任何积极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视频中的人的确是沈怀，而撑伞的人并不是他。
撑伞的可能是司机，或其他人，这个认知让谢知青面色显露出不虞。
短暂的时间谢知青已经设想了很多，如果没有喝酒，或许他会亲自将沈怀送回。至于会不会被拍到，但至少会是谢知青，而不是其他人。
或者偷拍会被他阻止，失去被发布到网络上的机会。
能想象到的一切都在让谢知青惋惜晚上喝了酒，渐渐演变为恼怒。
谢知青按灭了手机，闭合双眼，视线陷入黑暗。
明明坐在平稳的办公椅上，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颠簸。
谢知青倏地睁开双目，入眼竟是穿着棉服，低头摆弄手机的沈怀。
谢知青坐直了身子，隐晦打量着周遭场景，慢慢将坐姿恢复原样。
他不解，原以为穿越到游戏中已经足够令人困惑。就在刚才，心中动过一瞬后悔的念头，下一秒竟然真的出现在车内。
谢知青心中腾起了疑惑，他想试探沈怀是否同样陷入这样神秘的轮回中。
谢知青回忆着下午两人之间的对话，斟酌开口道：“一会儿先去逛逛？”
目光锁定在身侧的沈怀，见沈怀手上动作一滞，只回复了单字：“好。”
并无异样。
谢知青面色保持着平静。
他没有将异常马上说与沈怀，即便他能够无条件信任和支持沈怀，但穿越一事太过难言，只好先避免引起恐慌。
车子在思绪纷飞中停止，沈怀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谢知青同时刻打开另一侧车门。
两人依旧来到玄关处，吴姨问出问句，谢知青开口应道：“先候着，我们去楼上转转。”
“好的，少爷。”吴姨离开。
已经和上一次发展产生了分支，沈怀跟在谢知青身后，心想。
不同于谢知青的茫然，沈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重新回到车上，即刻明白自己又经历了重溯。
一直不动声色，尽量不产生异样，直到谢知青问出当时没有说过的一句话，才让沈怀内心又掀起探究的波澜。
但重溯总归是自己的秘密，沈怀不会轻易向任何人透露，即使是与这一次重溯有很大相关的谢知青。沈怀决心走一步看一步。
陷入轮回的二人默契没有对此有任何讨论，只是一个在前，后一个在侧后半步，顺着楼梯来到三楼。
三楼是封闭的，谢知青推开木质大门，宽敞的温室映入眼帘，各种种类的花苗。有花团锦簇，更有含苞待放的花蕾，还有尚在成长的绿苗，摆放井然有序，看的出花匠的精心呵护。
花簇固然目不给赏，沈怀只是走马观花，目光就被中央的一颗树苗所吸引。
三楼温室虽足够宽敞，树种却未直接种下，而是发芽于盆栽中。
看样子是要移栽到楼下院子，沈怀打量着以为是矮树，问道：“这是什么树种？”
“槐树，前两天刚刚搬过来。”谢知青见沈怀感兴趣，补充着。
难怪要移，槐树通常可以长到十五米以上的高度，自然不能种在室内。
“很少有人会种槐树。”沈怀意思尽在不语，的确感到好奇。
“别人送的，觉得寓意不错，就留下了。”谢知青走近那棵槐树，抚了抚绿芽。
谢知青没说的是，这树是前两日谢温托人运来的，这个身份名义上的大哥。
谢知青很快明白谢温的良苦用心，不过是警告罢了，想也是方准回去通风报了信。
至于留下的原因，谢知青在得知树种的那一刻已经有所打算。谢温想警告他所拥有的不过南柯一梦，却算错了谢知青本就无所畏惧，更是另有所图。
沈怀对槐树产生的兴趣很短暂，看了两眼就蹲下身观赏其他花朵。面前是橙红色郁金香，开得整齐，很有观赏性。
让沈怀想起自己曾短暂养过的一盆，因为培养不当，很快腐烂而遗弃了，连什么颜色都不可知。
“喜欢吗？带两盆回家养养？”见沈怀半蹲了一段时间，谢知青以为沈怀对郁金香喜爱特殊。
“不用了，我养不活。”沈怀诚恳拒绝，语气有些惋惜。
“吃完饭我让吴姨准备，到时候学一学。”谢知青见沈怀不是嫌麻烦，很快提出方案。
“好啊。”沈怀自是欣然，连心中烦闷都消散不少。
随后两人又走到二楼的小厅，摆放着两个公共的巨大书柜，和两张桌椅。沈怀没有闲情逸致去细细品味书籍，大略扫了扫，书籍种类很丰富。
“不早了，我们下去吧。”谢知青率先提议。
回到熟悉的餐桌前，同样的菜品摆放在沈怀面前，还好都是精心准备的珍馐美味，再吃一次也不腻味。
唯一的小插曲是谢知青没有再开桌前的红酒，而是询问沈怀喝不喝饮品。
沈怀虽然对饮食并不控制，但也很少喝饮料，于是拒绝，最终两人都只是喝了纯净水。
饭后谢知青本想再留一留沈怀，但在沈怀直言要先走，谢知青只好顺意提出送沈怀回去。
正巧吴姨带着另一位佣人抱着花盆下楼，询问道：“少爷，沈先生，这两盆郁金香看看还可以吗？”
精通花艺之人自然剪的极好，等到吴姨走近，沈怀才回复道：“很好看。”
“先搬到车上。”谢知青要求。
吴姨让身后抱着花盆的佣人先行一步，自己留下嘱咐道：“沈先生，这两盆已经开了花，一周浇水两次就够，栽培用的是沃土，无需另外施肥了。”
沈怀点头表示了解，伸手从吴姨手中接过花盆，对谢知青说道：“走吧。”
谢知青长腿大步迈开，径直走向司机接过了钥匙。沈怀端着花盆落后几步，将花盆放入后备箱，看得出小心翼翼。
谢知青伸手为沈怀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沈怀看了谢知青一眼，两人身形相似，对视一瞬沈怀便移开了视线，矮身进入车内。
谢知青为其关好了门，绕过车头进入驾驶位。
“养花是你的爱好吗？”沈怀难得主动挑起话题，语气淡然道。
“算是，养起来好看。”谢知青余光一直留意着，沈怀开口后却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故意避免向身侧转去。
沈怀开口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车内弥漫沉寂。谢知青顺手打开了车载音乐，空灵的女声响起，环绕整个空间。
轻快灵动的英文歌，是一首感性的音乐，沈怀难得感性。今天好像见到了谢知青的另一面，养花，音乐，都不为人知。
Before spring ends, can you hold me once more?
尾句落音，下一首是纯音乐。沈怀思绪还停留在上一首歌的含义上，听英文歌时沈怀喜欢在脑海中自行翻译。
直至纯音乐都快结束时，沈怀才恍然到那一首歌所唱的歌词其实并不轻快。
两首歌的时间，车子已经停在紫荆苑外停车区。
沈怀伸手推开了门，下车去打开后备箱。花盆有一些重量，加上体积较大，一个人无法同时端起两盆。
谢知青停好车后很快绕到后侧，帮沈怀拿出另一盆，腾出一只手关了后备箱。
“我帮你拿上去。”谢知青诚然道，语气认真，目光落在沈怀面上。
“麻烦你了。”沈怀回答，转身带起了路。
端着花盆的两人静待电梯下到一楼，沈怀按了按键后，后退一步观察着哪一部会率先开门。
叮，离沈怀最近的电梯门打开。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男人走出，利用口罩和帽子将脸隐藏，抬头见到有人还特意压了压帽檐。
沈怀没有过多关注，那人是普通人或是艺人会如此装扮。毕竟紫荆苑地价高昂，不少艺人居住于此。
沈怀走进电梯，等了等在身后的谢知青，才伸手想按下楼层的按键，刚抬手就被伸出的另一只手按下。
谢知青的肤色比沈怀稍暗一些，但算不上黑，两只手交错在一起衬得沈怀肤色更白。
沈怀的神情表露出不解，转头看着谢知青。但还在按着沈怀一只手的人此刻并不开口，只是在他的注视下按了一个不相关的二十层。
电梯门关，金属的壁板清晰得映出两人靠近的身影。沈怀收回了被按住的手臂，谢知青才紧随着的抬手，收回。
“刚才那个人有些奇怪。”谢知青回答沈怀没有开口的疑问。
沈怀即刻理解了谢知青的意思，为了不透露他所居住的楼层。
不过沈怀的疑问不止那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不住二十层？”沈怀反问道，却没多怀疑。
好像对谢知青能知道他的住址并没有多少意外。
“随便按的，你住在几楼？”谢知青面无表情掩饰道。
谢知青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沈怀家里的场景被设置了主界面，偶尔才被新出的场景换下来。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了十楼，沈怀重新按下了十八的按键。
走到家门口，沈怀将花盆暂放在架子上，腾出手开了指纹锁。
谢知青在沈怀递了一次性拖鞋后才走进客厅，在米白色沙发坐下，大肆打量着。
沈怀则一进门就去拿了水，其中一杯被放在谢知青面前的茶几上。
相较于其他的艺人而言，沈怀待在家里的时间比拍通告时间更多，因此生活气息很足，简约而不空旷。
谢知青拿起水杯，收回视线。
“吃水果吗？我去切。”沈怀打破安静的氛围，诚心想着招待，并非客套话。
按照往常谢知青绝不会喜欢麻烦，现在不知出于什么，想多参与一会儿。
“好啊，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沈怀语气果断，将电视遥控器也放至谢知青身前，走进了半开放的厨房。
冰箱里不少应季的水果，家政阿姨定期会送。不过沈怀发现了一些包装精致的小蛋糕，猜测是助理送过来的。
沈怀各种水果都洗了一些，摆盘完端了出去。
视线不由落在另一人身上，见谢知青专注看着电视，感知到沈怀出来才转过头。
沈怀把盘子放下，自己坐到单人沙发，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谢知青则是看着电视，认真吃沈怀洗的水果，时不时余光瞄一眼沈怀，但沈怀只是低着头，因而从未发现这些视线。
电视上播放的是《新的一天》新播出的一期，不过是在沈怀谢知青录制的之前一期。如果不是在沈怀家客厅，谢知青更想播放的是沈怀演的电视剧。
一盘水果不算少，谢知青一个人吃了大半，电视里综艺进入尾声。沈怀不知道何时放下了手机，一起看起了电视。
在谢知青开始剥最后一个橙子时，沈怀起身走向窗边，刚才没有注意，天色已经全然暗下，细雨蒙蒙。
“下雨了。”沈怀转身道。
谢知青视线跟随着沈怀，听沈怀开口一时没反应。
怎么下雨了？借我一把雨伞？这些回复让不想离开的谢知青无从作答。
“等会儿带把伞再走。”沈怀亲口宣判道，即便没有任何逐客的意图。
“好。”谢知青放下剥完的橙子皮，起身去洗手。
走到玄关处，谢知青换鞋准备离开，沈怀从伞架抽出一把长柄黑伞，递给谢知青。
“多谢了。”谢知青接过，抬手握上门把手。
扶了两秒，想等沈怀说句告别的话，却没等到，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不明所以。
“我走了，再见。”不用送三个字被替换成了再见，谢知青看出沈怀没有打算多送。
“嗯。”
听到沈怀回复，谢知青开门迈步了出去，松手时轻轻带上了门。
沈怀的视线被闭合的门阻断，他转身回到窗口，过了两分钟黑色雨伞才出现在视线。直到车子开离了视线范围，沈怀才坐回沙发。
拉开茶几抽屉，从中拿出厚重的日记本。
沈怀翻开，上一次回家时记下的已经消失不见，沈怀重新补上了：去谢知青家。翻过这一页琐碎，才在完全空白处标记了重溯的符号。
画出了详细事件分支，沈怀想不明白，之前的重溯总会为了避免一个结果，通常与自身舆论有关，但这一次却毫无征兆。
已经陷入睡眠的沈怀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深夜上了一次热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