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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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比欧最近感觉不对劲。
自从迪亚波罗回来后，这种不对劲就充斥在身边每一处，尤其是热情老板宣布乔鲁诺·乔巴拿升职为私人秘书，并开始与对方同进同出时。
疑点众多。
比如那个号称要送礼的圣诞夜晚宴，迪亚波罗明明来了现场却一直不露面，而乔鲁诺·乔巴拿居然也神秘消失长达数小时，最后以一幅爽得不能再爽的表情重新登场。
从这两人同时消失的时间来看，多比欧直觉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偷偷做了什么事。
再比如圣诞节过后没多久，迪亚波罗失联了一段时间，多比欧按耐不住跑去看了他的办公室，刚好逮到乔鲁诺·乔巴拿正在晚上八点抱着大文件盒出门，打印机还有未褪去的余温。
当问到为什么这么晚过来时，乔鲁诺·乔巴拿却声称自己将去某个地方代老板参会。
金发秘书表情看不出真伪，用平和语气解释他有个不得不马上参加的重大研讨会，哪怕晚一秒都可能牵扯组织失去上亿欧元利润，多比欧却同一时间看到了对方脖子上被咬出来的暧昧牙印，从颜色来看还很新。
原来如此，乔鲁诺谈恋爱了，而他半夜与女孩约会完后还有空跑回来加班。
多比欧自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只是把老板和老板的事业奉为生命，视其余人事物为不重要的牛仔裤泥点子或牲畜而已，看在乔鲁诺·乔巴拿对组织如此忠诚的份上，他决定从堵着的门口让开。
然而当乔鲁诺下楼开车离去后，多比欧发现办公室里少了样东西——迪亚波罗常常带在身边的私人印章不见了。
……难道是乔鲁诺带走了印章？他会带去哪里？难道……难道要和乔鲁诺一起开会的其实是老板吗？
多比欧恍然察觉，迪亚波罗不在他视线范围中的那些时间里，极有可能都和乔鲁诺在一起，而他们显然背着多比欧商量了什么事。
失踪几周后终于归来的迪亚波罗表情没有变化，嗓子不知为何有些嘶哑，脸色也大病初愈般憔悴。
而多比欧这次吸取教训，通过仔细观察后发现了对方身上的蛛丝马迹。
“这里有根头发。”
多比欧从热情老板西装驳头边上拉出根极长的金色头发，总感觉这颜色似曾相识。
“什么人的头发是金色的，还可以蹭在你的衣服上？！”
轻咳两声，全身西装裹得严严实实的迪亚波罗陷入短暂沉默，随后回答那是造型助理留下的头发。
多比欧看着最爱的主人格，他知道迪亚波罗身边偶尔会有一些工作上的人出没，但这难道就是把头发留在老板身上的原因吗？
“你想多了，多比欧。”
迪亚波罗最后以十分沉稳可信的表情解释。
然而怀疑的种子种下时就很难拔除，而当线索耦合，结论就逐渐清晰明了。
某天多比欧又一次听见办公室里不对劲的声音。
“乔鲁诺，有点疼……”是热情老板的声音。
有点疼……
听到关键词的多比欧扭头偷偷靠近，透过办公室窗缝发现乔鲁诺·乔巴拿正给老板不小心刮伤的手指上药。
乔鲁诺一脸愉悦，挂着副绝不可能在上级与下属之间出现的冒犯表情。
反观迪亚波罗……虽然他嘴角几乎看不出任何弧度，但多比欧解码后认为他此刻表情无限接近于微笑。
对着迪亚波罗撒娇的乔鲁诺·乔巴拿？对着乔鲁诺·乔巴拿微笑的迪亚波罗？！
“还请不要碰水，预防感染。”
乔鲁诺给迪亚波罗用纱布缠好手指，叮嘱对方一句后续保养，看着男人配合乖乖给他照顾手的样子心情大好，下一秒就听到门被撞开。
“我今晚要陪你上班！”
多比欧爆发了，他怒气冲冲跑过来，打断老板和秘书超越职场关系的交头接耳，甚至没空想企业文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迪亚波罗投去迷惑表情。
“你从回来后就一直只和他忙来忙去！”多比欧手指身旁金发秘书，控诉老板重心偏离。
“你上次说工作很忙，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工作。”
古怪又尖锐的气氛下，乔鲁诺迅速收敛了动作，并礼貌退到危险距离以外。
多比欧眼里老板威严又明辨是非的双目终于转了过来。
“多比欧，可是你对公司的工作不熟……”
“不熟悉我也可以学会！他都能学会我为什么不能？！”
多比欧坚信自己可以做到，哪怕老板说这么做不行，他也觉得自己行。
“老板……如果事态不紧急而多比欧又想参与的话，是否要考虑给他一个锻炼机会？”热情老板还没回复，乔鲁诺·乔巴拿就先接话，那张经得起杂志审美考验的俊脸乍一看充满平静与谦和，西装平整利落，连手的放法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
多比欧看着老板身边低眉顺眼，从头到脚每一处挑不出错来的金发秘书，一瞬明白了什么。
“你是故意想衬托得我很蠢？！”
他指着乔鲁诺的脸咆哮，几乎用了肯定语气。
乔鲁诺回之以无辜表情。
多比欧内心十分不满，他可以接受迪亚波罗与他分开，迪亚波罗只给他命令却不与他见面，迪亚波罗的奖励只是摸头和拥抱，甚至也勉强接受迪亚波罗在晚会上回避出席。
但他无法接受迪亚波罗丢下句“好好看家，我要去解决敌人”，随之一去不复返，却在十年后带着窜高了个头的乔鲁诺回来，还与这越长越像大卫雕像的家伙做出亲密举动。
老板一定是被蒙骗了，多比欧发誓刚刚看到了乔鲁诺·乔巴拿在低头时翻了个白眼，但他只要一面对迪亚波罗时，就会立刻换上另一副听话的表情！
三个人气氛微妙，唯有风暴中心的热情老板最晚知情。
迪亚波罗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种需要一碗水端平的困境，如果只是下属地盘分配都还好说，但眼前两个人都不是可以被金钱轻易安抚的对象。
多比欧姑且不论，他虽然容易惹麻烦，但听话忠诚且好看穿，情绪完全暴露在表面，按理说应该是优先安抚的对象。
而乔鲁诺居然也有些情绪，极其不明显地掩藏在他那平日大多数时候都很端庄的扑克脸之下，语调起伏起了些许变化。
在考虑双方安抚成本和事后可能带来的麻烦以后，迪亚波罗做出了决定。
“……乔鲁诺，你今晚先回去吧，就当放个假。”
迪亚波罗看着已经自作主张扑向办公桌，试图把文件纸对齐，捡起钢笔，同时打翻墨水瓶的多比欧，无奈对更听话的秘书开口。
乔鲁诺眼角微微抽搐，最后冷静应下，转头走过长廊进入电梯，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去。
……
当夜多比欧如愿留下来，守护他的迪亚波罗。
迪亚波罗需要多比欧，而多比欧要守护迪亚波罗，不论插足者乔鲁诺·乔巴拿是不是心怀鬼胎，定期确定老板的生活工作安全状况都是必要之举，这是多比欧通过独立思考得到的答案。
简而言之，多比欧深信没有他火热的心相伴安抚，迪亚波罗就会因寒冷而在夜里孤枕难眠。
接受多比欧留下来但承担了全部工作的迪亚波罗皱着眉，看着电脑屏幕，一封一封地确认邮件，并随口应付多比欧时不时凑过来的“老板您有什么指示？”
多比欧不擅长处理复杂和深层次的工作，不是说他不想，而是总达不到迪亚波罗的需求。
相比之下，乔鲁诺每次处理都堪称完美。
他会分门别类地整理好需要阅读的文件，根据事件优先级划分出几个类别再贴上标签，他也负责帮迪亚波罗出席会议与重要宾客访问，用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语言掌控局势。
他不仅工作速度很快，还非常理解迪亚波罗的需求与潜台词，知道在一切需要热情老板过问的事中，哪些要放在表面上以世俗规则处理，哪些要动用非正当手段解决，堪称超级秘书。
迪亚波罗只需要在电脑前指挥大局，赚钱养公司，考虑诸如宰了俄罗斯本地黑手党垄断产业并换上自己人的事，而乔鲁诺负责围着他转圈，提供衣食住行上的全方位照顾，并把包含社交活动在内的琐碎细节统统搞定。
相互磨合后，乔鲁诺甚至会在老板出门的必经之路上给他放好早餐，在迪亚波罗连日熬夜时提醒休息，并递上热牛奶。
这是种相互有利益的理想关系，除了要被乔鲁诺搂着亲吻，并和他分享同一张床垫之外堪称毫无缺点。
身上还布满不可见人痕迹的热情老板认真地想。
时针指到了凌晨五点，多比欧已经趴在桌子上沉沉入睡，手里的笔写了一半，散落着他顺手拿纸折出来的动物，而窗外天边泛白，太阳用不了多久就要升起。
迪亚波罗看着意料之中没撑下去的多比欧，打算再去补充一杯咖啡，这样他才能把前几周因为受袭而耽搁的工作处理完毕。
他起身确认了咖啡机的剩余量，发现必须得下一层楼去取新的咖啡粉。
胃部泛酸、过度熬夜、脚步缓慢的老板裹着毯子穿梭在无人办公楼里，形同夜半鬼魂，推开了平日堆放后勤物品房间的门。
他看到乔鲁诺趴在那里睡觉。
本应被打发回去的秘书并没有离开，居然擅自留在这个地方待命，连离开时的衣服都没换下来。
热情老板垂下眼，看到乔鲁诺加班过后的桌面整整齐齐，文件各自归类放好，还摆着一叠吃到只剩两个的巧克力夹心杏仁曲奇，棕色点心残渣落在盘子里。
大半夜偷偷帮忙处理工作，以巧克力味甜食慰藉疲劳的乔鲁诺脑袋动了动，从胳膊里露出双惺忪的翠绿眼睛，从确认到迪亚波罗来临的一瞬显示出了惊喜。
“……老板？”
“……你辛苦了，乔……”
迪亚波罗话还没说完，原本趴着的乔鲁诺猛然起身，张开胳膊以不可阻挡之势抱了上来。
继多比欧前夜的爆发以后，乔鲁诺也爆发了。
他的爆发和多比欧不同，嘴上一句话不说，只是释放出烈度惊人的情绪，并伴以把人揉入怀中的极大力道。
原本只想安抚对方的热情老板遭受袭击，在卡住腰背的胳膊之间和对方紧紧贴在一起，只觉青年身上传来极具侵略性的热度，毯子也掉在了地上。
此时暧昧气氛与热情老板之前中了替身攻击时的擦枪走火不相上下，幸好乔鲁诺没做多余的事，只是安静地把脑袋放在迪亚波罗胸口。
接连遭受下属爆发袭击的热情老板双臂不上不下地僵在空中，最后放下去轻拍秘书脑袋，无奈接受这份撒娇。
“您心跳很快，我都可以听到。”乔鲁诺贴着迪亚波罗的衬衫，与胸膛仅隔一层带有褶皱的薄布料，感到迪亚波罗揽住自己头的那只手微微发抖，但无名指和小指正轻轻地挠他脖子，让人无比舒爽。
“我喝了咖啡。”迪亚波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咖啡因摄入过度的状态，手脚都有些颤抖。
“您还戴了戒指。”
乔鲁诺的声音听起来暂时还没什么情绪，只是动作很像条大狗。
“嗯……”迪亚波罗看到自己无名指上套着的钻戒，经过近几周观察，他发现一些规律——当自己戴着这枚礼品戒指出现时，乔鲁诺的心情就会明显变好。
所以从结果来说，为了避免更近一步的爆发，及时戴戒指安抚对方是最佳方法。
“乔鲁诺，有件事要告诉你。”
迪亚波罗想想他的决定，决定开口告诉如今黏人程度比多比欧不逞多让的下属。
“这阶段的工作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完成得非常好，我决定搬到那不勒斯去住一段时间，就在靠海的位置，那里有房子……多比欧不会跟过来，我会给他一些简单的正式工作让他专心处理。”
乔鲁诺的头埋在胸口没动，与任何一个不惜拉下脸和恋人撒娇的青年男子没区别，但他的手臂力度清晰告知热情老板——在情感受忽略时，乔鲁诺·乔巴拿可没多比欧那么好打发。
“乔鲁诺……你和我一起去。”热情老板最后说出下属最想听的话。
他想起二人签署的合同里还包含一部分“心理健康管理章程”，里面明确提到过定期举办有益下属身心的娱乐与休假活动，因此这只不过是把给乔鲁诺的正当福利合理转化为了海边休假而已。
……哪怕这次度假实质上将只有他和乔鲁诺共度，且绝对可以预见到会有床上运动，也值得一去。
乔鲁诺抬起脸，把迪亚波罗推到座椅边坐下，嘴唇顺着对方的脖子、喉结、锁骨一路往下轻轻地亲吻，接着把面色疲惫老板熬夜后的长发重新绑好，嘴角又挂起了多比欧看见会极其不爽的愉快笑容。
“没关系，老板，如果多比欧还不高兴，我可以给他办张巴黎迪士尼的年卡。”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