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不达意》宵玄

4、第 4 章

　　暑假的日子过得很快，季宁在咖啡店上够一个月之后就和同学约着旅行去了，用的是自己打工赚的钱，路湘知道后又转给他五千，让他好好玩。季宁一开始死活不收，后来拗不过路湘还是收下了。
　　“谢谢阿姨！”季宁笑的非常开朗，右边嘴角隐约露出一个小坑。
　　路以珩看着那个小坑，才发觉那是一个小小的梨涡，不是很深，平时说话不会显露，只有大笑的时候才有。
　　说是旅行，其实就是去临市看海，开车上高速只要三个小时。一直没说话的路以珩突然问季宁：“你们几个人去？”季宁扭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去，晃着小梨涡对他说：“算上我一共三个人。”
　　路以珩看着那个梨涡，听见自己的声音：“我送你们去。”
　　季宁的笑容凝固，转为惊讶的表情，梨涡渐渐消失，路以珩目光流转，与季宁对视。
　　“对呀！让以珩送你们去，这样路上方便，我和你爸也放心。”路湘一拍手，表示大力支持，并向路以珩投来赞同的目光。
　　季宁犹豫了一下，看着像是在考虑，但是路以珩觉得他是在想怎么拒绝比较委婉。果然季宁一张嘴就说：“不用啦阿姨，不用麻烦珩哥送我们，我们已经买好票了，高铁很快就到。”
　　路以珩发现一件事情，季宁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叫他“哥哥”，听起来很亲昵，有别人在的时候只会叫他“珩哥”，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很少，不足以说明什么。
　　“你们不是要玩四五天吗，拖着行李不好赶车，我送你们。”路以珩还是坚持道。
　　最后还是没拗过路湘母子，季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这件事跟两个同学说了，一起去的两个人是他高中的死党，杨宽和王思成，他们俩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开心，让季宁替他们转达谢意。
　　季宁回屋之后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行李，暑假的车票不好抢，他们只抢到了下周的，现在改成路以珩送他们去，出发日期一下子提前到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季宁提着行李箱下楼，路以珩已经在吃早饭了，季宁简单吃了两口，两人起身出门，路以珩走到门口的时候很自然地把行李箱拎了起来。季宁摸摸鼻子，做了十八年独生子，目前还没习惯被哥哥照顾的感觉。路湘和季国平来门口送他们，路以珩搬行李上车的时候，路湘一直拉着季宁嘱咐来嘱咐去。
　　季国平看不下去，说道：“不用这么操心，小宁也这么大人了，倒是以珩，一会上高速要多注意，三个小时还是有点远的，累了就在服务区歇一歇。”
　　“以珩没事的，他不是第一次开高速了。”路湘不以为意，转头接着叮嘱季宁，季宁则乖巧地听着。
　　路以珩问了杨宽和王思成的地址，先去接他们汇合，设定好目的地之后，车里面安静下来，只有导航的机械女音时不时冒出来几句话。
　　季宁清了清嗓子，开口：“哥哥，谢谢你送我啊。”
　　路以珩心想，难道不是错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季宁才会叫他哥哥。不过他不排斥这个称呼，反而有点受用，被其他男性叫哥哥可能他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季宁这么乖巧，又是他的弟弟，这么叫也正常。
　　想到这里，他说：“不用跟我客气。”
　　接到杨宽和王思成之后，车辆驶向高速的方向，两个男孩先是向路以珩问好，又叽叽喳喳地表示感谢，然后三个人开始聊旅行的计划。
　　季宁并不发表很多意见，基本上就是他们俩说，他点头，脸上的笑容没下去过，看起来很开心。
　　“唉，要是有女生一起去就好了。”杨宽突然发出一声感叹。王思成笑他：“你直说想和严沁一起去不得了吗。”“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只有咱们仨有点无聊，人多热闹嘛。”
　　王思成说：“你早说啊，你只要在群里说季宁也去，肯定有女生愿意来。”杨宽看了看季宁说：“宁宁，可以吗？”季宁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杨宽笑嘻嘻的：“跟你开玩笑的，毕业前班上女生排队向你表白那一幕我可是终生难忘，她们要都来了就乱套了。”
　　其实根本没有像杨宽说的那么夸张，毕业的时候班上流行在校服上互相签名，就是班上女生都主动给季宁签了而已。
　　季宁听见他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平时他们仨开玩笑习惯了，可是现在路以珩在旁边听着。他悄悄看了一眼路以珩，依然是在专心开车。
　　“珩哥你别听他们瞎说。”憋了半天季宁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路以珩带了一点笑意，又说道：“不过我相信是真的。”
　　季宁更加不好意思了。
　　后来他们的讨论声渐渐小下去，后排上杨宽和王思成都睡了，季宁看看时间，他们已经开了两个小时。
　　“珩哥你累了吧，要不在服务区停一下吧。”季宁小声提议道。
　　“不用。”路以珩低声说，“你可以睡一会，到了叫你。”
　　“我不睡，我是光荣的副驾驶，我要站好我的岗。”季宁双手握拳，煞有介事。
　　路以珩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没再说什么。
　　到了他们预订的民宿，季宁毫不客气地把后排二人摇醒，邀请路以珩上去歇一歇。路以珩本来也打算帮季宁把行李拎上去，就拿着行李往里走，季宁好几次想接过来自己拿都没有成功。到了屋里，季宁拿出一瓶水递给路以珩：“哥哥，你快坐下歇会。”
　　路以珩接过水喝了一口，听见季宁这么叫他，又想起自己那个设想。
　　他为了路湘着想，想和季国平父子搞好关系，季宁说不定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才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叫的亲近一些。
　　“哥哥，要不你在这睡一觉吧，晚点我叫你。”
　　路以珩回过神，看着季宁道：“没关系，这条路我开过几次，没有很累。”说罢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季宁一直送到民宿门口，看着路以珩上车，刚想说些什么，路以珩突然把车窗降下来对他说：“回去吧，好好玩，宁宁。”
　　季宁就把想说的话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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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以珩：他们都这么叫，我也这么叫是不是还不够亲近（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