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谁当真同人》陸浮書

29、落雪

　　＃《你还要我怎样》
　　＃一场梦，无关好坏

　　大概是受温室效应影响，踏入十二月才飘起小雪，黎朔手上举着的碳素黑伞往身旁倾斜了些，给身旁并肩而行的人挡着缓缓飘落的雪花。并没有和他见面很多回，算不上十分熟稔，但幸好对方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人——这一点有一些像小辉，只要和他一起，就并不担心平日会冷场，总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有些事好像被自己刻意淡忘了，说不上是多久之前发生，那个让人屈辱又愤怒的日期，也许本来应该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像某个丧权辱国的条款被签署的日子，足以让每个午夜梦回都能想起来。

　　——但事实上居然并没有。

　　只要切断这种连结，和新的人产生新的接触，注意力被带走，并且再也不用和那个人产生交集……

　　只是一点不适应而已，黎朔。世界上并没有离开谁就无法生存的原则，地球也不会因为一段关系破裂而停止运转……往前看，只要时间足够长，你还在担心什么？难道是害怕未来的新欢不能让你充满好奇和新鲜感……又或者，安全感吗？

　　“我想去里面看看。你喜欢这家店吗？感觉有些东西也很衬你。”

　　让对方先进了店铺里，黎朔站在门口把长直伞收好正准备一同跟进去。只一低头的功夫，突然有一双擦得极为干净漂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里——而它的主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黎叔叔……”

　　他的声音和记忆里的没有变化，只是语气里透出的情绪，复杂得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比较多。没有打伞挡雪，他的头发，剪裁得体的长外套上，都已经落了零星的雪花。

　　“跟我走，好吗？”

　　好像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一样，黎朔脑袋里的逻辑和思路宕机了几秒，有点好笑地看着居然仍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赵锦辛的神色疲倦，好像好久没有休息好一般。他迟迟没有走到屋檐下，任由发顶上的雪花越来越多，好像被硬生生染成了一个满头灰白的人。

　　克制住了开口的冲动，黎朔转过身去隔着透明玻璃，看到同来的人仍在挑选东西。这时候应该做的事，是把伞放好，对面前这个爱过，又让自己痛恨过的人冷淡相对，不回半句话……

　　手腕上突然一阵震动，面前的场景飞快淡去，黎朔难以置信地正想左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落雪的场景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床被包围着自己。睡眼惺忪间，朦朦胧胧看到窗外正直破晓时分，借着光线，只见纷纷扬扬的雪落在窗台上，如梦似幻。

　　原来是梦吗……

　　刚想转个身，一条横在腰上的手臂像彰显着主人的存在感。梦里还来不及选择，向左走向右走的题目还没有答案，但是现在……

　　沿手臂摸索到枕边人的手掌，掌心轻轻覆上。黎朔才再任由睡意侵蚀，重新陷入深眠。

　　“有一天晚上，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我能陪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