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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Chapter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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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换了新的工作环境,我的压力比以前更大了。即便居住很近,但我还是免不了要熬夜加班,常常和导演组开会到很晚,我每天几乎只够睡四五个小时,都已是家常便饭了。
我忙得经常不着家,周景驭抱怨很多次,有时候眼神幽怨看着我说,“天天加班,加班费没有就算了,提成也保证不了。”
除了底薪外,我们加班是没有加班费计入的。
制作3D电影前期的费用投入很大。这次动画电影中取了很多外省各个城市的最有全国代表性的著名旅游景点。我随着导演跑了不少地方观摩。夏天到来的时候,烈日灼灼。我免不了有些晒伤。
我们新团队可以自愿加班。只要把当天的工作量按时完成便可。周景驭有些不满意,觉得我骨子娇弱,这样太辛苦。因为脑力和体力都加在一起耗。
他对此有很深的体会。
累人,若不是爱好支撑,就是苦苦挣扎。
周景驭也算是一半的同行,非常清楚,做动漫就是亏本的大投资。一部好的片子要有市场,参与创作者才有一定的提成报酬。
也就是说,片子做出来后要有市场,公司能运转,员工才有饭吃。
但我觉得挺好,也不怕苦。
每次跟着导演外出,权当去短暂的旅行,爬山徒步,看看壮丽的风景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他总在我们闲时待在一起的时候,抱着我的腰,挑着嘴角慢悠悠地口吻说,“还是算了,你干脆辞职吧,来我这,你要是想做电影的,也成,正好我认识不少知名导演,他们手里也有几个筹备的动画电影项目,你跟着他们随便做,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闻言我只扔了个眼神给他,我说,“居然对我来说,是爱好。我还能去采风,我既在工作中也在游戏中,何乐不为呢。”
周景驭懒懒笑着,声音无奈,“好好好,你开心就行。”
我知道,他这人虽然有时候玩世不恭,很霸道,现在他也只能嘴上说说,只要我不放弃,他不会去干涉我的工作和选择。
有的时候人忙碌起来。
一晃眼,惊觉,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啊。
十一月七日,立冬了。临城早已下了大雪。
还别说,这座城市落满了雪,风景极美。
临城是个很有历史气息的城市,很多的河,拱桥,中国古式的塔楼,不少的建筑和风景有着中式美学的文化底蕴。特别是树枝上,层层飞檐上,都盖着一层皑皑白雪,雪花在空中飞扬,很有冬日朦胧飘然的氛围。
我们小区住的的户型,有个很大的落地窗,面朝湖水,还能看到远处的著名景区高高的塔楼。
很多次,我加班迟迟未回,周景驭穿着白色的高领羊绒毛衣,长身而立在落地窗前,安静看着风景。
我常常看着那人清瘦的背影。
他真的好高,身材匀称修长,宽肩长腿。手中撑着一支黑色手杖,白色毛衣,黑色长裤,衬得他气质清冷矜贵。
如同电影里出来的男主人公。
他安安静静的,长久伫立窗前沉默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突然鼻尖一酸,不知道是不是与他童年孤苦,和经历大难有关,我总是在周景驭身上,看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淡淡的悲伤和孤独。
在九月份还是秋季的时候,我去Delusion找他,很意外地碰到了周景驭那位神秘的母亲。
只是在Delusion那栋大楼下,在对面的一家餐厅玻璃窗外看去,周景驭穿着笔挺暗色的条纹西装,坐在她对面,男人侧脸模糊,但冷沉苍白,散发低气压。看起来和她谈话的氛围并不是很好。
周景驭在一个下属那里得知我来公司了,然后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办公室等着他。
也是在那面窗里看到,他打电话微微侧着头,眉眼柔和了不少,嘴角上扬。
我想到肖海棠,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周景驭对别人都是冷漠又寡淡,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狠厉阴鸷。而给我的都是他少有的温暖的一面。
因为我和他在一起这一年来,很少听他提自己的父母和家庭情况。我也不会去问,我也知道,那些事问起来对于我们的感情毫无意义,我也不愿意去触碰他心口的伤疤。
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我很少知道,或很难了解这男人的过去的经历。
第二次是在冬天,也下了雪。记得那天去Delusion。
因为大厅前台的小姐都知道我,我也单独去周景驭办公室很多次,每次去直接从总裁的单独电梯上去便可,不用打招呼,不用告知总裁办的人。
我直径去找他,还未走到他的办公室,原本在紧闭的大门前安静等待的陶特助,看到我立马紧张起来。陶特助的样子,显然是周景驭不方便,他不知道我突然到来。而后他忙接了个电话,就笑着说带我去楼下的商场附近逛逛。
敏感的我很快发现气氛不对,看了眼大门,便什么也没说跟他走了。
那天和陶特助在商场楼下逛着,我低头不说话。陶特助看到,他笑着简单给我解释,今天有点特殊,周景驭有客拜访,是他的母亲。
我愣了下,点点头笑。
在我所了解的零碎信息里,我知道他们母子关系非同寻常人家那样只是亲子间的隔阂,因为家族和黑势力交锋,母子关系已经是恶化到了极点。甚至在豪门圈中的隐秘的新闻小报里说她存有不是周景驭生母的猜疑。也有人报道说,周景驭的生母另有其人,是他父亲的初恋女友。
后来圈中有不少人纷纷猜测,女人在生下孩子后难产去世了。若还在人世,可二十多年来亲生母亲也从未出过面,或许是因当年其生母的身份家世不配,家族强权去母留子。
也有人说他是父母年轻时一夜情的结果,女人爱慕虚荣,和周家签了保密协议,拿着一笔丰厚的钱,高飞远走,答应母子分离,永不相认。
我不由感叹,这浮浮沉沉的世道,权位越高的人,背后的秘密就越复杂,难以得知这其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们悠闲站在露天台上,面朝大商场的中央,有个年轻女孩,正在下面抱着吉他街唱。
唱着一首《记昨日书》。
那天风大,雪粒纷纷扬扬飘落在她身上,女孩温柔的嗓音唱出了浅浅悲伤。
我恍惚着,记得我高中时代暗恋周景驭,这首歌经常在我的歌单里循环播放。无论是歌词还是歌曲旋律我都特别喜欢,当时年纪小只单纯觉得歌声治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