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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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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出去了,房间里就剩我和他。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生病了,也不知道他生病了为什么要来接我,我会胡思乱想,他今天的这个行为就够我想千百个理由。
我悄悄摸上他的手,很烫很烫,像是要把我给灼烧。
看他动了一下,我立马缩回手。
他在车上就睡过去了,与其说睡过去了,倒像是晕倒了。还是我和司机伯伯一路扛回去的。
我低头与他对视,温声询问:“你还好吗?”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我看见了他眼尾泛着红,眼圈也是湿润润的。
贺言笙摇摇头,语气极其委屈:“好累…”说话时像是要彻底绷不住,眼框都蓄满了泪,再一眨眼就能滑落。
看见他这幅样子我瞬间怔愣在原地,这可怜模样谁见了不心软啊!
我憋着笑安慰他:“好啦好啦,累就休息一下吧。”
他欲要坐起却被我一掌按回去。
“静养。不要乱动。”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此时对上他的视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谈恋爱的女生都说“眼泪才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不得不说,贺言笙这样看的我也是心痒痒。
我不由得发出感叹:“哇去,太可爱了吧!”
忽然,他猛的坐起,立马握住我的手,一脸正气的跟我说:“我要累死了,这公司我不要了,给你了!”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懵,他握着我的手上下摆动了几下才慢慢松开。
这是把我当乙方了?
医生说他烧了三天,今天原本退了点烧,出去一趟又涨回来了。
我歪头看他,笑着打趣:“烧三天了,都是39度,脑子都烧坏了。”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他忙了那么久,眼底都有了乌青。
“你好好睡一觉。”我扶他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
对上他泪眼汪汪的眼睛,我叹了口气:“我就在这看着你。”
贺言笙很诚实的回答我:“我睡不着。”
“那看恐怖片吧。”我笑着恐吓他。
“嗯。”
如他所说,我开了电视。
毛绒绒的地毯还铺在地面,我席地而坐开始找电影。
这里面很多电影都是我看过的,有些无聊到我不想再看第二遍,我无奈摇摇头:“算了,我们追剧吧。”
“嗯。”
今天的他格外好说话,呆呆的,傻傻的,看起来跟不长脑子一样。
虽然这么形容他有些古怪,但他也是真的傻得可爱。
“还是算了,我们聊天吧。”现在也没有电视剧能入我的眼,最后还是关上了。
我从地毯上起来坐回床边的凳子上歪头问他:“你公司的事都忙完了吗?”
“嗯,前几天就忙完了。”
”既然都忙完了…那为什么还要回来?”这是我比较好奇的。
是病还没好吗?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待在那边压力太大了,我太累了,我不想待在那。”他对上我的眼睛,眼泪哗哗流。
这病生的太久了,把他那一个月里的委屈都烧了出来。
是啊,他忙这么久为了谁?他没有相对来说的自由;出生世家,他能做到的就是继承伟业,学业、事业压得他难以喘息,只是那一场意外他才得以逃脱那种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急忙给他递纸:“诶诶诶,别哭啊!”
女生哭我还知道怎么哄,但男生我就不会了呀。
我就这么干瞪着眼看他,有些震惊。
这是他最脆弱的一面了吧,被我这么看见。
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给他擦眼泪:“好了好了,累就累那么一点,很快就结束了。”
他点点头,眼泪瞬间止住。
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好高级!
我收回手,陪他聊了会天,不过好在他终于有犯困的迹象了。
点滴很快就打完,他也睡着了,我待了一会也回了之前的房间。
房间很空,我以为会有别人住进来,这么多天,我记得这个医院还挺热闹的,不可能没有别人住进来。
我没有多想,下楼到处走了走。
开学也一个多月了,初三事情好多,学的也好累,课程落下很多,一开始讲课也听不懂;初三体育搞的很严,几乎每节体育课都要跑步,女生五圈起步,男生七圈。
我对考高中没有兴趣,只想好好过完整个初三就回去养病,最近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出现了幻觉和幻听,还伴随耳鸣。
这些之前也有,但只是很轻很轻,医生给的药已经吃完了,爸爸不相信我的病有多严重,也不允许我再提到这个病,就连复查也是我偷偷联系医生才约到的。
既然这几天有空,那我就上线约了个医生。可能是这几天的幸运加持,我竟然真的约到了。
晚餐时间过了,现在已经晚上八点。
我点了两份外卖,给自己点了个炒饭,给贺言笙点了份清粥加蛋。
外卖都送来了他还没醒,我轻手轻脚的回到贺言笙房间,慢慢悠悠给他关上门。
我不确定我原本的房间有没有人住,总不可能住贺言笙房间吧,我还是要点脸。
在贺言笙房间追了会剧后他才慢慢转醒。
“吃饭吗?”我将粥递过去。
他全身无力,抬起来的手都软绵绵的,他声音沙哑的回答:“嗯。”
房间的灯没开全,有些暗。
我坐回椅子上,柔声询问:“你有力气吗?”
他似乎清醒了很多,总低着头,耳朵也是红的。
“刚刚…谢谢你。”
我笑着调侃他:“才发现你还蛮可爱的。”
他头埋的更低了,手抬起来抵着额头,似乎是不想回忆刚刚的情景。
我将粥递给他,疑惑发问:“我那房间一直没人住吗?”
“没。”他低头喝了口粥才慢悠悠回答。
“哦,那我去那边睡了,你喝完粥就再休息一下,不舒服的话记得摁紧急按钮,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起身叮嘱他。
见他点头我才回了房间。
夜里又犯病,眼里的景象彻底变了,周围扭曲一片,千奇百怪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
在每一个这样的夜晚我都选择把自己藏起来,我裹着被子,依靠在角落里。
我不知道后来怎么睡过去的,再起来已经躺回床上了;周围停了很多医生,手里拿着报告不知道说着什么。
见我醒来他们似乎才松了口气。
之前负责我的主治医生也在,他手里攥着报告,脸色不好的提醒我:“你的病情加重。”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听得我是头脑发昏,想着活动一下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锢在床边了,动弹不得。
我试图最后挣脱,但手腕被磨得生疼,只好不解发问:“这是怎么了?”
主治医生驱散了其他人,他很严肃的对我说:“你昨晚发病了,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身体给你检查过了,一会再来填个表,拿个药。”
“啊?好。”我无奈应下。
他给我解开了捆住我的束缚带后就出去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腕上缠着几圈绷带,绷带内还泛着丝丝血红。
果然,我就知道。
贺言笙在此刻敲了敲门,我抬眼看去,下意识把手藏起来。
看见他我忽然就笑了出来:“诶?早上好,你今天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不过一会才出声:“刚刚怎么这么多医生?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那是我预约复查的。”谎话这种东西我可是张嘴就来。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病服,我偷偷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才放下心来。
我看他释然的吐出口气,淡淡道:“哦。那复查结果怎么样?”
“好的很!”
我笑着朝他点点头。
就这么陪了他两天,周天下午我就回家去了。
初三一向很忙,周天都要上晚自习,我去的很早,因为和吴梁芸约好了。
晚修三节都是班主任的课,运动会为期不远,他让班里的人都去了操场排练。
华尔兹是男女搭配跳的,我们班也不例外;但是男生一直没挑好,现在只有女生在练习。
我们按队形站好,班主任还在认真挑人。
“男生有没有自愿跳开场舞的?”班主任站在队伍最前边大喊。
“咦!”
“不要不要不要!”
男生们嫌弃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生有八个,男生也来八个,没有自愿的,那老师就自己挑了。”他背着手在队伍里走动。
“周国商,李嘉宁。你们俩高挑,你们两个必须跳。”
“你,还有你。”
他分别又点了几个人,看人数齐了他才善罢甘休。
女生除了跑步的和开场舞的,其他人都回去了,男生也是。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商量:“我们练完这一部分就去跟他们一起去练一下20X50吧。”
我点点头,反正这动作看了也不会,那还不如跑步去。
之前摔过脑袋,医生其实也不希望我剧烈运动,怕旧病复发。
我是什么人?叛逆期到了,谁的话都懒得听。
我们抓紧练了这一趴,练完就赶紧去跑步
我们先跑了一圈来热身,最后清数人数就开始练习。
晚修的时间总是很长,在漫长的时间里,我想起贺言笙无数次。
回家后我疲惫的瘫倒在床上,难得有空闲下来,一会就来了电话。
“最近请假怎么这么勤?”
声音如此熟悉,是我那个八百年不来消息的爸爸。
我随意编了个理由:“最近一直闹肚子。”
“开学一个半月就请了十几次假?”他语气强硬,非要我说出其他理由。
他的语气极其不好,那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舒服。”
“行了,以后请假少点。”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又来,一定是班主任又偷偷去告状,我是真无语了。
有了药物的扶持,最近夜晚过得总是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