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還愛你》整天做白日夢

52、清蒸魚吧

　　「還是老頭子聽你話。」易閻嘴角略帶苦笑，手裡洗著碗盤。

　　結依眉眼帶笑，背對著他擦拭用餐完的桌子，「學長，要不你下次服個軟、撒撒嬌，說不定老師就聽進去了呢。」結依說完後腦海中想像易閻撒嬌的畫面，那麼個大男人撒起嬌來那場面肯定很壯觀。

　　光是想像場景畫面，結依嘴角根本抑制不了笑意，忍不住笑出聲。

　　易閻：「想什麼呢。」他走到她身後，輕輕敲了下女孩的頭，「我跟那老頭撒嬌，想都別想。」只要想到自己放低聲線抱著老師胳膊的模樣，易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再說了，老師看到了說不定會邊說想吐還一臉嫌棄。

　　「吵吵鬧鬧挺好的，老師長時間在家總該有人陪陪他生氣幾回，要不然老師整天坐在屋內看花也蠻無聊的。」因為天氣寒冷，老師也較少出門串門子跟鄰居交流，只有結依和易閻來看望他，才能偶爾與人說話。

　　餐桌的整潔和廚房的工作都打掃完畢，易閻先讓結依上樓洗澡，自己在樓下看會兒書。

　　上樓前易閻問結依明天想吃什麼？

　　結依想了想，感覺有陣子沒吃到魚了，回說：「清蒸魚吧。」但腦中又想到今天沒買魚。

　　正當她想說自己隨口胡說的，要易閻別當真，話還未出口，只見易閻緩緩闔上書，說了聲好後，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他真要煮魚嗎？

　　結依的房間裡有暖氣，整個晚上她睡的算是不錯，但可能是還沒住習慣老師家，天剛亮她就早早起床了。

　　她微微打開窗戶，讓外面的風吹進房內，本就暖和的身體因為清晨的涼風拂過臉龐，讓結依一下子就清醒不少。

　　二樓和一樓寂靜的只能聽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像是告訴人們夢醒的時間還未到般的規律。
　　易閻和老師應該都還在睡吧。

　　也是，才五點鐘快六點，大部分人沒那麼快起床，而且又是在過年的時候。

　　結依原本想去庭院澆澆花，順便看要不要做一頓早餐。心理是這麼想的，但從二樓的階梯往一樓的方向走去時，不偏不倚的，視線剛好對上在玄關綁鞋帶的易閻。

　　她的呼吸瞬間停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易閻，像是對他出現在視線內感到驚訝和困惑。

　　而易閻顯然也被結依突然出現的身影給嚇了一跳，雖然臉上沒什麼變，但綁鞋帶的手卻停了下來。

　　空氣裡的分子沒有凝結成冰，但卻微微感受到不自然的流動，儘管兩人當下都沒開口。

　　結依一怔一怔的走下樓，吞了口口水，小聲道：「學長，大早上的，你幹嘛呢？」

　　易閻眼尾上挑，一副我還想問你的表情：「你怎麼下來了，吵到你了？」

　　因為易閻是坐在玄關的木地板上，結依則是站著的，她感覺低頭跟他說話好像不太好，邊蹲下邊說：「沒，就是睡醒了。」

　　「哦。」易閻繼續綁鞋帶。

　　「你要去哪？」她問。

　　「市場。」他簡短回答。

　　「昨天不是去超市了嗎？」

　　「那些不夠，而且有些菜早上去市場會是最新鮮的。」易閻起身。

　　也是，晚去了，人又多而且新鮮的菜或海產都會被人買走。

　　易閻瞧了眼結依身上的穿著只有薄薄的一件睡衣，連個背心都沒穿，眉頭一皺：「又想感冒了？客廳沙發上有件毛毯趕緊去披上，爐子上有粥記得吃。」說完他就要掏鑰匙開門。

　　沒想到人還沒動，卻被某人一把拉住。

　　「我跟你一起去。」結依拉住他大衣的一角。

　　女孩臉上的睡眼惺忪已不在，起床還未梳的頭髮是那麼自然的垂落在耳邊，但卻不會感到亂糟糟的。

　　「我可以幫你提東西。」她提高音量，扯著大衣的手也攛的緊緊的，深怕易閻拒絕就抽衣而走。

　　「蛤？」易閻臉上沒有不耐煩或生氣，有他在，當然不會趕給結依拿東西的機會，所以女孩的提議是不影響到自己的。可此時的易閻卻因結依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訝異，表情甚至可以說是錯愕。

　　目前為止，結依對他都是保有一段距離，總是不會越過那一條影行的線，兩人之間可說是連朋友的程度都不到，與唐燃和林宥嘉相比，她主動找他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除了在老師家，易閻的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有些是想跟他說話的人，有些則是被他的魅力吸引，總之就是十分熱鬧，他也不是很排斥。但易閻目光的所到之處，總能見有個人默默的站在角落注視著這一切，有時甚至是坐在自己旁邊靜靜聽其他人說話，一句話都插不上卻也是微笑帶過，好像她只是一個客串角色。

　　一顰一笑像是無法融入在這個世界裡的證明。

　　這樣的她如今卻用一隻小手抓著他的大衣，還深怕自己跑了拉的緊緊的，還是第一次見。

　　易閻還來不及開口，就見結依放開他的衣服，往樓上跑去，怕是吵到老師睡覺，她不敢大聲喊，只用五分的力氣說：「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下來！」

　　說完，咚咚咚的上樓了。

　　易閻此時的表情結依是看不到了，但男人的臉上卻展現無盡的溫柔，還有點寵溺。

　　這算是拉近了點關係吧。

　　一直以來他覺得女孩是怕他的，雖然會跟他說話，但對著他的眼睛卻沒聚焦。她也不常笑......也不能這麼說，起碼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易閻很少看她笑過。

　　結依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後，背了個斜肩的包包就下樓了，她的腳步聲有點急促，看到易閻還在玄關時，結依默默地鬆了口氣，幸好他沒走。

　　從老師家往西走大約十分鐘就有個市場，不用開車很方便。

　　結依其實沒想那麼多，只是剛剛當下直覺反應是不想讓易閻自個兒去。從認識易閻到現在，結依覺得兩人之間保有她認為的適當距離就好，沒必要再進一步，但從昨天開始她發現易閻對自己的感覺好像與先前相處起來有不一樣的變化，怎麼說呢？好像......更加柔和了。

　　雖然以前他對自己就挺好的。

　　但有這種心境上的變化結依猜想可能是昨日易閻向她道歉開始吧，在結依印象裡易閻雖不是高傲的人，但也有自己的自尊心，總的來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黑夜的叢林裡，位於岩峰上一匹孤傲的狼，群狼之首，不會隨便低頭認錯。

　　可那一句抱歉卻好像打破兩人中間那道看不見的牆，他在向她走來。而後易閻對她做的一切，不管是帶她買書、買熱可可給她、帶她吃好吃的，還包括晚餐時的默契，都證明了自己和易閻的關係沒法僅僅只用「直屬」兩字來解釋了。

　　晚上回顧白天的記憶，結依意識到自己其實心中多了想跟易閻變親近的想法，但當下念頭竄出時她一瞬又後怕了，她怕一旦真的變成朋友，那網上的言論，同學的目光自己能不能夠忽視，會不會如當年那般重蹈覆轍，她很怕也很討厭不能承受那股恐懼的自己。

　　結依想了很多。

　　最終沒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