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還愛你》整天做白日夢

21、打掃

　　「今天師母不在家嗎？」結依環顧四周，雖然屋子給人的陳設充滿回憶的氣氛，但卻感覺少了兩人生活的痕跡。

　　易閻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轉頭望向在廚房的教授，表情看不出情緒，而後用低而沉穩的語氣說：「師母在兩年前去世了，得癌症走的。」

　　結依睜大眼，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陳教授，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不過師母沒有選擇治療，教授也很尊重她，選擇靜靜地陪師母走完剩下的時間，沒留下遺憾。」

　　結依輕碰牆上略為泛黃的照片：「他們感情一定很好。」照片雖是用老舊式相機拍的，但教授和師母幸福樣子畫面卻深深印在她腦海裡，有點像往那個年代質樸的愛情。

　　「是啊，所以那老頭現在也只能睹物思人，以表相思之情。」

　　「呃......」學長，你這麼說老師......這樣好嗎。

　　她轉移話題：「老師的年紀應該早就退休了，學長怎麼會認識老師？」結依望了望在廚房的老師，嗯......應該有六七十了吧。

　　「是啊，身體都老化成這樣了，內心卻年輕著呢。退休後還時不時地到學校兼課，也就到去年才正式退休。」他把頭撇向廚房的老頭。

　　陳教授在大學一教就是五十年，教學風格幽默，深受同學的愛戴。時光匆匆，看著學生從畢業到結婚生子，一年年過去了，就到了這把年紀。

　　「為什麼？」

　　「去年老頭來上課，上到一半突然暈過去，把校長和學生都嚇壞了。醫生說老頭的身體不適合再教書了，校長和其他教授好說歹說把老頭說服不再兼課，不然他早就歸西了。」

　　結依後續又問了幾個有關老師的問題，易閻也耐心地回答她。雖然他言語間一聽之下是對老師的嘲諷，但細聽後會發現其實易閻很喜歡和尊敬陳教授，所以才會跟老師鬥嘴，讓他在晚年裡還能有個人說話，不會覺得寂寞。

　　雖然表面上是一副痞子模樣，但實際上心腸明明好得很，結依在心底偷笑旁邊這位外冷內熱的男人。

　　這時，在廚房忙東忙西的陳教授一邊端著一盤水果，口裡邊大聲嚷嚷：「老頭子我身體硬朗著呢，別隨便詛咒我！」

　　陳教授把水果盤放到桌上，又去冰箱翻找出兩瓶橘子氣泡水給他們。

　　「......」結依看著被塞進手中的氣泡水，心裡想著難道這倆師生都愛喝這個？不愧是一脈相承啊。

　　陳教授說：「這小子愛喝這，你如果不喜歡我還有別的。」結依搖了搖頭：「不用麻煩老師了，我也挺喜歡喝這個的。」

　　剛說完，某人悠悠的丟出一句：「下次您用酒招待她會更高興。」

　　結依像是聽到什麼恐怖的話一樣，表情驚恐的轉向他。

　　或許是上了年紀，陳教授聽得不是很清楚，問：「你說什麼？」

　　結依難以言喻的表情似乎讓易閻心情大好，捉弄她比跟陳明安鬥嘴來的好玩，他先是站起身來，口中說了一句沒什麼後，眼角瞄到結依困惑的眼神，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最後走出客廳，上了三樓。

　　留下一臉懵的她。

　　他們倆之間的互動及表情都被陳教授收進眼底，教授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問到：「剛剛沒來得及問你，你是那小子的朋友吧。」

　　「不是，我是學長的學妹。」結依解釋道。

　　「哦？只是學妹？我看那小子平常不怎麼喜歡與女孩接觸啊。」教授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結依尷尬得哈哈笑幾聲說：「可能是直屬學妹，所以對我好一點。」

　　「直屬？我記得他沒認直屬啊？」

　　結依把與易閻相識的過程說給教授，過程中她見教授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平淡到突然露出微妙的眼神，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聽完結依的描述後，教授好像陷入沉思，沒過多久，教授再次向她笑了笑，並說：「既然你是那小子的學妹，也就是我的學生了，以後也多常來老頭我這玩吧。」

　　結依點頭答應。

　　原本安靜的屋子傳來三樓乒乓的聲響，還有搬運東西的聲音。

　　結依抬頭望向天花板，心想某人在樓上幹什麼？

　　教授眉眼微彎：「他在樓上打掃。」

　　打掃？她睜大眼表情驚訝，沒想到易閻這麼樸實。也是他的長相再加上那慵懶的氣質，任誰看了也不會想到易閻是那麼接地氣。

　　「我年紀大了，一個人打掃不來，本來是請人來清潔的，但不知怎的家裡突然丟失了好幾樣東西，才發現原來是打掃的人拿的。那小子知道後一氣之下把人給辭退了，然後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在打掃。本來我想再請，但那小子不肯，我也就讓他做下去了。」教授把前因後果同結依說。

　　教授的語氣淡淡的，可聽在結依的耳裡卻使她了解到易閻本質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溫和地說道：「學長是個好人。」

　　「是啊。」陳教授站起身，臉上笑容不減：「你要不上去幫幫那小子，每次他打掃都像在拆家一樣，我去院子裡坐坐。」隨後教授便移動客廳落地窗外的庭院裡，坐在藤椅上搖啊搖小憩。

　　結依看得出教授的用意，就是想讓她多與易閻相處。

　　「老師，那我給您拿件毛毯吧，外頭待久了容易著涼，畢竟也快到冬天了。」說完，結依拿起疊放在沙發上的毯子，扶著老師走到院子後，才回到屋內。

　　三樓地板上堆滿了紙箱，讓結依有點寸步難行......

　　「你來這做什麼？」易閻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吸引人，尤其是汗水從他那濃密的眉毛和稜角分明的下巴滑下時，讓人視覺下格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老師讓我來幫你，他在院子小睡一下。」

　　易閻眉頭微皺，掃視凌亂的地面，停頓了一下：「你把那的書整理好，破損的書用紙箱裝起來。」他指了指身旁的書架。

　　「好。」她溫順的點頭。

　　結依從容不迫的依書的大小、厚度、年份依次分類，有條不紊的擺放，還擦拭了每格格子，不一會功夫就整理好書櫃了。

　　之後她便照著易閻的只是又去打掃了教授的房間及廁所等，而易閻也沒閒著，他把整理出的雜物及書籍一箱箱的搬下樓拿到回收處，中間沒停下來過，冬天微厚的衣服在背部也濕了一片。

　　結依打掃完浴室走出來，見上上下下來回的易閻，汗也沒擦。拿起一箱雜物的易閻猛然對上她的視線，看了眼結依因活動後通紅的小臉，邊走邊說：「打掃完了就下去休息。」

　　她正想說可以幫易閻搬東西，剛張開口，某人又下樓去了。

　　「......」

　　結依把掃具收拾好後，到了客廳想倒點水喝，經過茶几旁眼角瞄到桌上的氣泡水，移動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還剩下三箱就完成了，也不知那老頭最近怎的，總愛翻看以前的東西，又不收拾好，易閻便趁今天把沒用的東西打包回收。

　　回到樓上的他，見結依不在，想著應該去客廳休息了，準備彎腰搬起箱子，低頭的視線下忽然出現一瓶氣泡水，伴隨著一絲輕柔細語的聲音：「學長，休息一下吧。」

　　男人直起身子對上結依的眼睛，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