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一 婚礼 par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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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和黑兹尔的婚礼定在旧金山一家百年酒店。
窗外的风景从云端变成了跑道，民航机舒适多了，靠在座椅后背睡了一路的卡嘉舒服地伸了伸懒腰。
比利揽过她的头啄了一下脸颊，“上机你就睡，落地你就醒，Han may may都没你能睡。”
“那不能。有你在，我能睡得特别好。”看他的眼神有些幽怨，卡嘉重新挽住他的手，“紧张啊？”
比利心虚地看了看窗外，冒汗的手心在卡嘉握上的那刻就暴露了。她霸道地将他的脸转过来勾勾下巴，“后悔跟我来？”
“当然不是。”他的视线看向她的唇然后挪开，抿了抿嘴唇，“我只是没想过你会这么快向亲人好友介绍我。”
“我也觉得有点快，可能还是欠缺考虑了。”她将自己挪远一点，“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带给父母朋友认识的男友。不过你要是介意的话，不见面也没关系。”
比利的眼睛突然眯起来，勾着嘴角将她重新拉回跟前，“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她眨眨眼睛。
“噢——”他眼含笑意啃上她的唇，内心的焦虑不安一点点地被驱散。
西海岸的阳光炽热又带些凉意。艾利克斯和黑兹尔这对准夫妇和卡嘉一见面就来个大大的熊抱。相互介绍后，艾利克斯跟卡嘉打了个古怪的眼色就送他们上房休息。
卡嘉挠了挠下巴，看向洁白床单上铺成心形的花瓣和周围摆设的装饰，这才明白好朋友的意思。
可能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纯盖被子聊天的男女同床”情谊。即使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朝夕相处，她不是没想过要进一步发展。
“我觉得我们该换个房间。”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些玫瑰花瓣，“你说呢？”
比利将她抱起来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花瓣被重量砸得飞起来。橄榄绿的眼中飘散着红色花瓣还有一双深邃的灰眸。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只见他飞快地吻在她额上就起身。
不过，她也不是猴急的人。
但为什么呢？
奇怪。
半夜卡嘉被空调冷醒，伸手扫了扫旁边炙热的存在。床单已经被冷气同化，她抬起头搜寻一圈，发现比利在阳台的背影几乎融进了黑暗。她披上毯子，贴上他宽阔的背。
比利将她的手收进自己的掌心，眼中的夜色变得有些模糊。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将想法暂时压下来，“你快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
“好。”卡嘉吻在他耳边，“别让我等太久。”
她闭着眼睛听动静，想起当时在牛仔们面前直言不讳地给科普了一些相关知识。
牛仔们还起哄这种事不需要理论，只需要经历一回就懂了。这无疑让在场的未经人事的少年更加脸红。讲到一些比较学术的词，她干脆就换成通俗的词汇，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乔治皱眉道。
“我是医生，了解人体的构造很正常。你不会以为我到了这个年纪真的什么都没经历过吧？”卡嘉一边擦着板子一边说，“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误解这种事只能由男人主导，事实上女人也有需求。并非每个人都有忠贞的天赋，如果能兼顾双方的感受就再好不过了，可惜大部人只顾发泄一时欲望。”
牛仔们又刷新了一遍对她的认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比利才从阳台回来。他轻手轻脚钻进被窝里，像对待一个公主一样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尽管他的叹息很微弱，但还是被卡嘉的耳朵捕捉到。
黑暗的房间里，她的眼睛睁得明亮，伸手打开床头灯坐起来，“从进到房间你就很反常。聊聊？”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比利单薄的恤衫，映出坚实的肌肉轮廓。他像往常一样掖起被子轻轻地将她裹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吧，晚安。”她关掉床头灯躺下，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晚安。”
第二天七点，艾利克斯就发信息来让她去新娘房试衣服，顺便把戒指拿过去。
卡嘉没有吵醒熟睡的比利，简单地洗漱换衣服就出门。为了接亲的那天不打扰到其他客人，艾利克斯和黑兹尔缩减了一些流程。
邀请她进来后，穿着真丝浴袍黑兹尔在浴室里除毛，“早上好，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比利的美梦。不过我的确很需要有人能把戒指送过来。”
常规美梦。卡嘉露出微笑着递上丝绒盒。
餐桌上的早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落地窗边。黑兹尔回到浴室，“你先用餐吧，我还要对付这些腿毛。”
卡嘉随手拿起一块吐司，无暇新娘tuo毛场面，“其实不需要tuo。”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黑兹尔笑道：“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她连忙摆手。
反正也无人欣赏。
“看你的脸色，好像昨晚没睡好。”黑兹尔打趣道，“怎么样，我和艾利克斯的安排不错吧？”
卡嘉干笑。
“不会吧？这么浪漫的气氛应该发生点什么。”黑兹尔停下刮刀，“你男朋友看上去不像是没情趣的人，他看你的眼神就像艾利克斯看我的眼神，你们不会什么都没发生吧？”
“我倒是想发生点什么。”她将食指和拇指贴在一起，“没想到我们的速度还要再，慢一点。”
“嗯，少见。”黑兹尔惊叹道，“不过你能接受？”
这准新婚夫妇俩以为她单身多年是多空虚寂寞冷？
卡嘉笑出声，“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进展快慢顺其自然吧。”
刚睡醒的比利发现房间只剩自己。
联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他立即给卡嘉打电话。见没人接，快速地换好衣服。
这时门铃响了，他露出安心的笑容大步走去开门，怎料——艾利克斯在门口跟他说早安。
新郎能感觉到灰眸男人情绪变动，和他那张拉跨的俊脸一样明显。他笑道：“因为黑兹尔的伴娘不够人数，所以我们邀请卡嘉去帮忙了。恐怕你要在下午的婚礼上才能见到她了。不过我也想邀请你帮我一个忙，这样的话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比利对卡嘉的好友持有保留态度。既然是对方人生中的重要日子，他还是会尽力帮忙的。
艾利克斯期待道：“我请的乐队老师忙着他们的表演。我听卡嘉说你也会乐器，所以能否请你帮我在婚礼上伴奏？”
上午九点。
酒店的休息室里摆放了黑兹尔的“花神”系列作品，特邀了留学生来给伴娘团做造型。
卡嘉在镜子前欣赏了很久，差点就朝黑兹尔献上自己的膝盖了。
叮——
她收到艾利克斯拍的照片。白天黯淡的婚礼宴厅水晶灯下，比利穿着简单的短袖对着琴谱架练习着吉他。
卡嘉：你让他表演节目？
艾利克斯：是我要表演节目，请他帮忙伴奏。今天早上我去敲门的时候看他脸色有些不对，你们昨晚吵架了？
卡嘉：没有，我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艾利克斯：那就好，不枉我特意准备一番。你的中文没有退步【笑】。
卡嘉穿着袄衫裙对着休息室镜子单独拍了一张发过去。
卡嘉：托你小子的福，圆梦了【挑眉】。裙子真的很好看，黑兹尔真的很有才华【星星眼】。
艾利克斯：那是，我老婆超厉害【咧嘴笑】。
艾利克斯收起手机重新坐到比利旁边说：“你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去接亲吧。”
比利疑惑地看着他。
“接亲就是新郎要去把新娘接到自己家，彰显对新娘和婚姻的重视。”他解释道，“新娘会出些难题考验新郎，反正会挺好玩的。”
比利腼腆地笑了笑、摇摇头。
“你不想见到第一时间见到卡嘉吗？”艾利克斯佯装无所谓，“刚刚黑兹尔还给我发了一张定妆照，我老婆设计的真漂亮！”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不自主地拨动着琴弦，有意无意地指向道：“难道不是人本来就漂亮吗？”
“我一个有主的人还看别人吗？”艾利克斯摇摇头，“你会看除了卡嘉以外的女人吗？”
吉他手斩钉截铁道：“不会。”
艾利克斯挑挑眉，想起在西弗吉尼亚农场的那段日子，抱着双臂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卡嘉的往事，但作为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必须得告诉你，这几年她过得不怎么好。除了皮特去世的时候，我就没见过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如果你敢让她伤心，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下午四点。
穿着红色马褂的艾利克斯和伴郎们捧着花束来敲门，往门缝塞了几个开门红包。门后的伴娘手持绸带卡在那里，双方进行了一轮快问快答才彻底敞开门。
伴郎们簇拥着艾利克斯进房间，一进门就傻眼了。
房里除了娘家人，伴娘们排成一排挡住坐在床上的新娘，并要求他们在规定时间内背一首诗才能让新郎接走新娘。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大声起哄。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卡嘉就已经看到了比利灰蓝色的眼睛。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炽热又惊讶，在一众颜色中格外明亮。
她勾起唇线笑了笑，注意力重新回到新郎身上。伴郎们一人记一句把这首短诗背出来，组成完整的《永恒的爱情（泰戈尔）》。
晚上七点。
用喜庆的红为底色打造的婚宴亮起灯光，中央巨大的花环吊在上空，周遭一切都精致讲究，每位宾客入场时都得到了一枝花。音乐响起的时候两扇门徐徐开启，先映入眼帘的是“花神”伴娘团，新郎和却扇的新娘随后缓缓地入场。
看着卡嘉亲热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落座，马克西姆夫妇心照不宣地等待女儿亲自介绍他们认识。在宴席的整个过程中，男人对女儿简直挪不开眼，时不时还有些亲密动作。
马克西姆太太与丈夫对视一眼——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饭饱喝足，主持人敲了敲酒杯，示意所有人将目光焦距到台上。新郎和比利上台献艺，黑发和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成为瞩目焦点以此表白。虽然歌声不敢恭维，但还好，唱到爱人的心坎去了。
祝酒时间，身为发小的卡嘉第一个被邀请上台讲话。
没有提前准备的卡嘉举着香槟扶着麦，硬着头皮沉默了几秒才说：
“艾利克斯和我是彼此人生中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为人体贴细心、风趣又有担当，总是能无条件地支持身边的人，这二十几年的友谊带给我很多的惊喜和感动，我非常感谢他这些年的陪伴。
“小时候我们总想象长大的事情，比如职业、生活方式、梦想等等。你知道，荷尔蒙旺盛的青少年总有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对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会充分插上想象的翅膀，以致于他设想了以后要和仙女相伴一生。这件事在我们朋友圈里经常说道。
“但在我经历了一些事后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尤其在我们长大后去到更加广阔的天地，体验到各种生活后才发现人生就是永无止境地创造和热爱。最终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而他也找到了仙女黑兹尔·雷。
“黑兹尔真的是个仙女，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今天晚上大家看到的‘花神’系列是她最骄傲的作品之一。衷心感谢艾利克斯和黑兹尔让我进入到他们的生命里，参与他们人生重要的日子。我和黑兹尔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的活泼和自信深深地打动我。从见到她的第一个瞬间，我就感觉到艾利克斯这波稳了。
“黑兹尔仙女，请多担待我的这位朋友。他聪明的小脑瓜里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终日自得其乐。如果你哪天发现艾利克斯的白日梦做得有点让人难以接招时，请尽可能善待这个凡夫俗子。他也许不是完美的人，但一定最爱黑兹尔仙女的人。我想你会比其他人更深刻地体会到他的可爱之处，而那些未知就留给你们往后余生一起探索了。”卡嘉举起酒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与子成说，执手偕老（中文），敬新人！”
宾客围绕的新人在舞池热舞，从一开始温柔抒情的华尔兹变成了热辣劲爆的摇滚乐。比利搂着卡嘉一点点地走动，和这背景音乐极其不符。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山茶花，嗯？”
“好看吗？”
比利抱起她转了个圈，“简直不要太好看了。”
卡嘉瞅见马克西姆夫妇，拍了拍比利的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来，坚定地牵着比利的手走到站在舞池边的父母面前，“爸、妈，我男朋友比利。”
他紧张地伸出手与马克西姆夫妇握手，“初次见面，马克西姆先生、太太。”
康斯坦丁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汗，皱眉地看向这个握紧他女儿手的陌生男人，“你的姓是什么？”
眼前这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镜片下是一双深邃精明的蓝眼，雪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中年体态依旧精壮。而他的太太棕红色的长发，五官明艳大气，看得出年轻也曾美极一时。
“麦卡蒂，先生。”
马克西姆太太笑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七年,”比利的灰眸看向卡嘉，手指摩挲她手心的皮肤，“我们认识了十七年。”
哈？
“年轻人，你昨晚是跟我女儿同床共枕的吗？”康斯坦丁严厉地问道。
“爸！”卡嘉不满地嘟囔道。
“甜心，你得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会留意自己孩子身边的人。”康斯坦丁变脸速度极快。
比利点点头，“是的。她是你们的珍宝，同样也是我的。但在她愿意嫁给我之前，我是不会越界的。”
“这样的观念现在比较少见了。有空就来家里吃饭，我们可以多了解你一些。”康斯坦丁朝卡嘉眨眨眼睛，拍了拍妻子的手臂，“我们去跳舞吧，不打扰年轻人谈情说爱了。”
马克西姆太太吻了吻女儿的侧额便挽着丈夫的手走进人群里。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番外一 婚礼 part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