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比利小子同人文）Find You》VIYADA

26、Chapter 13

　　杰西在小房间外踱步，焦急地等待这个女人换好衣服出来。
　　那日他本想就此把女人一起杀掉，却鬼使神差地回头将中枪倒地的她带走，送到最近的农户家医治。农妇见她身中几枪断定她没救，被他拿着枪一顿威胁。农妇只能尽力把弹头取出来、止血、包扎，可女人伤得太重了，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半个小时后，她奇迹般地脸色恢复红润，呼吸逐步强壮，躺了足足一个多月。一个小时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出尖叫，第二件事还是尖叫。

　　“喂，你好了没有？”他不耐烦地敲敲门。
　　卡嘉咬牙地砸墙。她根本没理由相信竟然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中了好几枪还活着，其中一枪还打在了胸前。空空的链子提醒她，佩戴的石头大概被子弹击碎了。也许这颗石头又救了自己？
　　过了很久，她终于穿好了裙子，粗鲁地扒开门。虽是简单朴素的布裙，但交叉的束腰绳扯得很紧，一点都不给喘气的机会。
　　杰西把她重新绑起来，唇齿冷冷地威胁道：“别想着跑。”
　　她伤还没好全，怎么跑？
　　“杰西·埃文斯你真的很奇怪。”卡嘉晃了晃手脚上的绳子，“墨菲知道你把我藏起来了吗？你的那些小伙伴没意见吗？”
　　杰西把嘴里的烟头拿下来，“唐斯顿死了，你可以重新选择阵营。”
　　女医生怨恨地看向他，“是啊，他死了，你杀了他。你不知道他对比利来说多重要，对吧？”
　　他一只手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颌，将她压向墙边，“唐斯顿死了就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插足我和比利之间。”
　　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明白他和比利就不是同类人，不明白比利为什么选择唐斯顿。她嘲笑了几声，说：“行吧，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
　　杰西推开她的脸，给她蒙眼、塞布，像对待牲畜一样将她扛在肩头，走出门口。他的同伴们还一个劲地起哄，给她乱起绰号。他们从营地骑马到墨菲商店，一路颠得她的伤口差点崩开。
　　杰西一把将她扔到墨菲面前，“唐斯顿农场的女医生。”
　　莱利走过去将黑布扯下，看到那张有些眼熟的脸，“这不是艾丽莎的侄女吗？”
　　墨菲将她提起来，仔细地打量，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的脸，“你没搞错吧？”
　　“当然没搞错。”杰西叉着腰慢慢地走过去，“红发、绿眼，那天她和在唐斯顿一起。”
　　卡嘉嫌恶地挪开脸，却激起了墨菲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从hi 女变成了医生呢？你在西裔社区的名气很大，很多人来找你看病。我甚至听说唐斯顿的天花也是你治好的。”
　　她呜呜呜地示意对方把布团拿出来。墨菲不慌不忙地扯出布团，她动了动僵硬的下颌才道：“太抬举我了，墨菲先生，我就是个普通女人。”
　　“是吗？”他贪婪地将烟呼出来，嗅嗅她，“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墨菲先生，她可是女巫。”奥林格说。
　　“你们不会也信那些鬼话吧？”墨菲叼起雪茄示意众人控住她，抽出刀在她后背划开一道。鲜血即刻流到地面，她愣是一声都不吭。牛仔们不留情地把布团给她塞回去，整个人扔到黑屋里自生自灭。
　　等门一关，被绑着双手的卡嘉从嘴里扯下布团贴着墙壁，身体靠上去摁压止血。随着失血，她不能轻举妄动，放缓呼吸，用意志撑着不能昏过去。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这场商战实际进展到何处。

　　莱利给墨菲倒了杯酒，“你真的要让她留下来吗？”
　　“如果她能撑到明天早上。”墨菲把台球杆一扔，“找到比利他们了吗？”
　　“没有。但只要麦克斯文一天还在，他们就逃不到哪里去。现在他们的医生也在我们手里。”莱利笑道。
　　“把人撤走，”墨菲跟他碰碰杯，“先让他们松松气。”

　　上一次墨菲扣在麦克斯文头上的罪名并没有成立，他向法庭申请了关于警局派人监视他们的禁令。镇子的风波才稍平了些，乔治和查理偷偷地从藏身地来到麦克斯文家。敲门十分有节奏，像是提前定好的暗语。
　　麦克斯文太太开门引他们进来，“没有人跟着你们吧？”
　　乔治摘下帽子，“杰西的人都撤走了。”
　　查理坐下喝了口水，“我家外面的几个也走了。镇上情况怎么样？”
　　“墨菲暂时没有动作，除了盯着我们没有别的事情。”麦克斯文坐下道，“你们呢？”
　　“这风头躲得还算安稳。只是我们的弹药不太够，看看有什么方法顺利拿到。”乔治说。
　　“我想有个人可以帮你们。”麦克斯文看了眼楼上。乔治和查理正疑惑，楼上的人下来与他们两人友好地握个手。
　　“你是卡嘉的哥哥皮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皮特拉开凳子坐下，“唐斯顿先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听到他的死讯非常遗憾。”
　　“你妹妹她——”乔治说到一半就住嘴了，他总觉得这个长得娃娃脸的男人比卡嘉更不好惹。
　　提到卡嘉，皮特脸色还算过得去，“既然她选择要加入你们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乔治还想说什么，查理拍拍他的肩，“我们先说回弹药的事情吧。”
　　两人简单地将事情跟皮特复述一遍，他们认为皮特这副生面孔去附近制枪作坊买弹药应该不会被七河帮怀疑。皮特快步上楼将一麻袋东西交给查理，这一普通书包大的麻袋里都是一盒盒完好子弹和一部分医疗消耗品。
　　众人震惊。
　　皮特拿出乱码信，耸耸肩，“这你得感谢我那个深谋远虑的妹妹。没想到她提前屯了这些，我去草药店取货的时候还被老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那封信上只简单地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去镇上坎贝尔草药店提货。对接暗号：《乡村路带我回家（约翰·丹佛）》。
　　第二件事，墨菲必赢。
　　第三件事，r=a(1-sinθ)。
　　“够了够了……”乔治和查理摸着这袋“西部黄金”心满意足地离开，将一麻袋东西秀出来，故作神秘不肯说来源。看到比利阴郁的眼神，乔治这才放下逗弄的玩心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这么说这些都是卡嘉提前预备的？”布鲁尔笑道，这女孩真的绝顶聪明。
　　“比利，皮特想见你。”查理说。

　　夜色朦胧，比利和汤姆抵达麦克斯文家。
　　“你找我什么事？”比利问。
　　沉默半响的皮特才开口：“比利小子、亨利·麦卡蒂、威廉·H·邦尼，哪个才是你的真名？”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的名气、各种事迹跨越了百年。卡嘉从小就很喜欢你的故事。”皮特给自己倒了杯酒，继续说，“记得有一天她突然对爸爸说‘比利小子’才是这世界上最酷的人。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你的，那时我们没有放在心上。她从小就重义重情，对热爱的人和事会很愿意付出感情和时间，于是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证明了这件事。
　　“她花了很多时间收集资料，用自己那时所有的知识储备写了篇有关‘比利小子’的文章刊登在校刊的专栏里。文字很青涩却罗列了所有的相关事迹并论证了她所认为的三十个‘酷’的地方，约翰逊小姐还将文章拿去参赛。
　　“她看中的是‘比利小子’的品质，正直、诚恳、百折不挠。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比利小子就结下了缘分。她的梦想是做飞行员，‘比利小子’的故事一直激励着她前二十年的人生朝这个目标前进。她求着爸妈带她去学武术，常年保持优秀的学习成绩，自学航空理论等等，坚定又唯一。
　　“我离开了她十四年，虽说我很高兴看见她有所成长，但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她。
　　“她喜欢一个人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对方，这一点倒是没有变过。我不了解你的为人，我也不清楚卡嘉跟真实的‘比利小子’相处下来是否改观或保持原来的态度，也不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是否已经超越了崇拜。与其说她为了报答唐斯顿的救命之恩，”皮特郑重其事道，“不如说是为了你。”
　　“什么意思？”比利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高瘦的身体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进一步的解释。
　　从前他只觉得被命运推着走，事事都由不得他来选。他没想过成名，更不想因为fanzui成名。可看看她、汤姆、贝克、墨菲，似乎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名气而奔向他，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
　　其实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一无是处，他和杰西分道扬镳终究是有意义的。那些引以为耻的过去和萦绕心头多年的阴影竟影响了很多人，甚至被载入史册继续影响更多的人。他只顾着看她说谎，以偏概全地一而再地误会她，看不清她坚定又赤诚的目光。
　　比利跌坐在椅子上，止不住扯开嘴角呼吸，灰眼囤住热泪。
　　她反而是更优秀的人，骄阳般的头发和笑容叫人沉醉；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尽力地救治每一个病人，聪明能干，心思细密，迎难而上……这么一看，尖酸刻簿、年纪大、不矜持、强势、固执、耐心不足、行为粗鲁、污言秽语、四处留情等缺点变得可爱起来。
　　她背对他、低头、扭头、斜眼、熟视无睹。
　　于是他开始害怕了。

　　良久，比利想起了什么，“等一下，你说我在未来很出名，我不明白。”
　　“我和卡嘉来自两百年后的世界。”皮特将杯中酒一口闷，拿出蛋白石，“这个石头具有穿越的能力。”
　　他的表情像听天方夜谭，和皮特大眼瞪小眼。在银城酒馆的时候，他见过卡嘉胸前佩戴一块一模一样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皮特将石头收回去，“聪明如你，难道就不怀疑吗？”
　　比利混乱得不知作何反应，此刻的信息量太大。难怪，难怪她和其他任何一个应该在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Hidden back well that no one can see into her.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历史，也知道了这里的一切，难道不打算做点什么？”
　　“历史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哪怕是不为人知的小细节都会影响到未来，但凡有一样东西出错都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改变结局的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她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
　　听着皮特的讲述，比利眼神慢慢黯淡，“她现在回去了吗？”
　　如果当初他留在原地，是不是还能再见到她了？
　　“也许吧。”

　　这晚，比利梦见自己陷入一片清新的草原，风吹草涌仿佛无边的松软地毯。他舒适地躺在上面，清凉又宜人。阳光透过他的瞳孔分解出一层层色泽，一圈圈交叠在空中形成一团光晕让他目眩地摘下帽子盖住脸庞。
　　一只手将他牵住，他贪玩地一扯将人拉到自己胸前，挪开帽子伴随嬉笑便是她清透靓丽的橄榄绿眼眸。她的脸靠得很近，笑容和太阳相融，呼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轻巧地触碰，披散的红发落在他的肩窝弄得心发痒。
　　此刻炙热的皮肤就在他的掌心，他迫不及待地吻上去，急促的呼吸声一点点地代替风声，忘我地随着草地涌动。他迫切地想要更多，想要尽诉这段时间所有的思念和不舍。
　　“卡嘉，”他在呼吸间吐露，“我爱你。”
　　她的唇渐渐冷了下来，转而以一种失望且怨恨的眼神直穿他的魂眼。
　　“你不爱我，你讨厌我，你恨我。”她失望爬上嘴角，否定他，推开他起来，双腿不断往后退，“我也不爱你。”
　　“卡嘉！”他跑上去要抓住她的手。
　　砰！
　　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血从她嘴角流出，绿眸灌满了痛泪。而子弹却来自他手里的枪。
　　“为什么？”她摔下石头的那一刻尽力一问。
　　“不——”他扔掉枪，痛心疾首地伸手大喊。

　　查理倒了杯咖啡，递到他跟前，“从麦克斯文家回来你就一直魂不守舍，发生什么事了？”
　　比利接过咖啡，甘苦的液体让他一下子回到昨晚的梦里。从梦中惊醒时，他的眼角湿润得不像话，床头那张杜西妮娅的照片已经被塞到了柜子最里面。
　　“没什么，法庭禁令压制了墨菲，虽然不会很久，但起码能争取些时间。”
　　查理笑了笑，“舍不得她？”
　　“没有。”比利轻微撇开脸喝了口咖啡。
　　“其实你很不会说谎，和卡嘉一样心事都容易写在脸上。不过相比杜西妮娅，卡嘉更能引起你的情绪。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选，不如——”
　　“我知道怎么选，但我不知道她是否也这样想。”他点点头肯定道，“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查理叹了口气，“不问个清楚才放手，你甘心吗？她若真走了，你很难再找到她了。”
　　“她不能再卷进来了。”比利握住温热的杯底，“我承受不了她和唐斯顿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