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89、第 89 章

　　冰柱刺破气泡结界的那一刻，纪卿沉知道危险接近，他右手还拿着剑，所以他抬起了左手，生生地接住了那根刺向他左胸的冰柱，因为冰柱四周都有棱，所以他的左手出血了，但是冰柱最尖端依然刺到了他的胸口，已经没入了他的衣物里，那一瞬间纪卿沉就感觉到胸口一阵振动的疼痛。毕竟这冰柱来势汹汹，他低头一看，没看到有血涌出来，他估计是刺入那一瞬间太快了导致血还没反应过来？他用力把冰柱“拔”出来扔掉，然后赶紧在第二波冰柱杀过来之前挥剑使出破风。破风威力巨大，像一条风龙一般把扭扭曲曲的水柱给“吞没”了，风龙消失之后，水柱也消失了。纪卿沉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他看到下面是湖面，想到之前被弹回来的经历也就任由自己掉下去，他想着，就算这次没弹出来掉进湖里跟季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湖面下的季忆看到眼前这一幕终于放下心来，他觉得他不能如此被动，幸好纪卿沉没事，他想这些的时候身后的“冰龙”又卷土重来了，季忆已经烦死它们了。他使出离丝，离丝把那些“冰龙”都绑在了一块，冰龙们都在扭来扭去。得空的季忆使出全月杀，整个湖面突然就“炸开”了，不仅是湖面出现了一个大坑，被炸上天的那些湖水又变成了“雨”掉落下来，时间持续了好一阵。正在掉下来的纪卿沉直接被季忆给公主抱接住了，纪卿沉很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季忆，季忆对着他笑了笑，两人在漫天的“雨”里相互对望着。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震撼了除下，她有点懵，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拿着拨浪鼓就准备发招，可是当她看到对望着的两人时恍惚了一下。曾经也有人在雨中这样抱着她，可惜这一切现在都不存在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把刀，她眼珠移动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啊。”
　　除下身后的季忆嘴角上扬，说道：“谁是老虎还真不一定。”说完他就想挥刀解决掉除下，忽然，他看到远处闪现了一道蓝光，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然后发出了离丝把除下给绑了起来。
　　季忆把除下扔在岸边，走过去和纪卿沉汇合，纪卿沉对于季忆放过除下有点意外，他分明看到季忆原来是想直接下杀手的，可是忽然他停了下来，似乎是有所顾忌。季忆在顾忌什么呢？纪卿沉不太明白。季忆和他汇合之后说道：“我们走吧。”
　　纪卿沉转身跟上季忆的步伐，疑惑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吗？”
　　季忆：“放心吧，她成为不了我们的对手。”
　　纪卿沉听了这句更加迷茫了，说道：“我们现在去找那个什么牧吗？”
　　季忆：“不用找了，如果除下也就这样的话，对我们威胁不大。我们好好休息，估计这两天就是开窟的时间了。现在我们主要是要通过‘惩罚’找到线索，不能本末倒置。”
　　没错，纪卿沉差点都忘记了这才是他们冒险进来的原因。季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带着纪卿沉四处转悠了一下，按他的说法，虽然他对万骨窟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也离开了几百年，这里会不会因为其他妖的到来导致改变很难说，所以他认为还是有必要踩下点的。
　　他们踩点的过程中，季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刚才看到有冰柱扎到你胸口了，可是我看你接了下来，还能使出破风，你现在挺厉害的嘛。”
　　纪卿沉听了很开心，季忆这是在夸他啊，他说道：“那是自然，我是谁啊，纪家公子。”纪卿沉说着还是摸了摸胸口，其实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按力道来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把冰柱完全接下来，可是他没有卸下来的力道居然停在他胸口处没有往里钻。他觉得奇怪，刚才情况过于凶险所以他没有时间去看，现在没有危险了他便低头看自己的左胸。衣服是真的破了，可是没有流血，他翻开衣服看了看，发现居然是谨之玉给挡住了，原来没卸下的力道都是它帮的忙。他拿出谨之玉细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居然有裂痕了，裂痕？！那还得了，要知道谨之玉可是当初的类送的谢礼啊，百年难遇的奇宝，而且现在还让小团子在里面修炼来着，要是真的坏了，以后小团子就没家了。
　　看着纪卿沉皱着眉头，季忆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纪卿沉说道：“你看，玉上面有裂痕了。”
　　季忆看到之后想起了他们之前在檀爰山相遇的情景，想起了这块玉的缘由，觉得这样的确是挺可惜的，说道：“出去之后我想办法帮你修复它。”
　　纪卿沉一下子抬起头：“真的可以吗？这样的美玉我还以为没办法呢。”
　　季忆：“这样的美玉我只能尽力而为，不是所有东西都能修复的。”
　　纪卿沉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把谨之玉放回怀里。
　　季忆带着他踩完点之后天已经擦黑了，然后两人在外准备吃东西，季忆带着一些活物回来了，，照例并没有生火，把东西处理完之后季忆居然是准备生吃。纪卿沉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虽然接过了生肉可是并没有往嘴里塞。季忆很淡然地吃着生肉，按理肯定不好吃，纪卿沉觉得吃起来肯定也是血液四溅的，可是季忆居然吃得很优雅的样子，血液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四溅。就这样看着，纪卿沉都感觉这生肉其实很好吃，他试咬了一口，发现根本咽不下去，然后没有继续吃了。
　　季忆看着纪卿沉这样，说了一句：“还是吃点吧，生吃是补充体力的最佳方式，这也是为了应付开窟，不然可能身体吃不消。”
　　纪卿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他一直以为都是为了安全。季忆似乎猜到他想什么，然后说道：“虽然我认为这里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但是任何事都怕个万一，注意点总归是没错，我们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点上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纪卿沉觉得季忆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没经历过开窟，但是看到季忆那么严阵以待的样子，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于是说道：“我再试试。”
　　当他试图再吃生肉的时候，季忆制止了他，然后说道：“我给你烤一些肉吧，能保证你能支撑到我们离开就好了。”
　　纪卿沉很惊讶，说道：“你不是说……”
　　季忆：“没关系，我们多杀几回就好了。”
　　纪卿沉：“……”
　　季忆说到做到，直接给纪卿沉烤了很多肉，估计他最近都应该饿疯了，一直吃果子裹腹，之前因为对万骨窟现在的情况不熟悉他不敢贸然做一些冒险的事情。今天的他觉得不用顾虑太多，其实还因为他之前去给纪卿沉觅食的时候还抽空独自去了他认为比较危险的地方去侦查了一下，那是他之前作为一个强大的妖怪有的一些思路和隐匿地点。他认为并不是所有的强大妖怪都会被人所熟知，就如当初的他一样，当年的他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担心有人跟当年的他一样。他排除了很多，他很奇怪，这次开窟貌似竞争者不多，他不太明白个中原因，难道他离开之后，几百年这里的妖怪都没长进吗？他那个时候是巅峰？他没有那么自恋，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很疑惑。
　　他们吃饱之后，季忆带着他在外面绕了一段时间，纪卿沉明白这是在迷惑别人，刚才他们的一番操作应该是被人盯上了，虽然他感觉不到，但是季忆应该是感觉到了的，所以在善后。他有一丝丝的歉意。
　　绕完之后，他们回到了洞窟里，纪卿沉因为吃饱喝足，加上又绕了几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季忆也是一样。季忆很努力地想再尝试通过“惩罚”找线索，他在梦中努力挣扎，忽然听到纪卿沉一边叫他，一边推搡着他，把他给弄醒了。他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就拔刀四处张望。可是面前除了纪卿沉没有别人，他刚明明觉得纪卿沉很着急的样子，他问道：“怎么了？”
　　纪卿沉张开手，手上躺着谨之玉，季忆一开始疑惑，不过看到谨之玉发着淡淡的绿光，这是……这块玉一直都是纪卿沉收着的，他见过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他并不能判断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他没有再次发问，而是看着纪卿沉。纪卿沉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睡着的时候发现胸口处很烫，我被烫醒了，然后掏出它，发现它发出诡异的绿光，以前它可没有这样，是不是裂缝的关系？”
　　季忆：“它这样多久了？”
　　纪卿沉：“没多久，我被烫醒就赶紧把你叫醒了，我担心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团子还在里面呢。糟了！”纪卿沉似乎想到什么“我把它给忘了。”然后双手捧着谨之玉轻声叫唤“小团子，小团子，你没事吧？”
　　忽然，谨之玉发出一道绿光之后，小团子出现在他手里，谨之玉的绿光消失了，小团子被绿光包围着。纪卿沉和季忆均是一愣，这光居然是小团子身上的？小团子浑身抽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忽然，它停住了，然后绿光脱离了他的身体，变化成一个虚幻的人影，在他们面前站着，双手捂着脑袋，眉眼都挤在了一块。季忆直接拿刀指着他，纪卿沉手里捧着玉和小团子，没法拔剑，直接后退一步，躲在季忆的身后，他们都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影。人影看着像个男人，虽然看不真切面容，不过他怎么会在小团子的身体里？纪卿沉瞥了一眼躺在他手里的小团子，小团子一动不动，他搞不清楚这个人影和小团子到底还是什么关系。
　　忽然，那个人影说话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那些红色的藤条就是因为她才把我弄死的。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脖子上那么长一道胎记，跟断脖子似的。当初就应该退婚，那个女人才最该死。她才最该死！”
　　季忆本来想上前收拾对方的，结果听到这些就停了下来，纪卿沉也听出端倪来了，红色的藤条，是血藤吗？季忆也想到一块去了，然后轻声问道：“那个女人什么样的？”
　　人影似乎没有听到，似乎也没发现身边的人，然后继续道：“都是那个女人，我就知道她不祥，果然把我给害死了，脖子那么长的一道疤，上辈子肯定没干好事才会留下那样的胎记。”
　　纪卿沉脑子里不明白这个人影到底在说啥，季忆却是若有所思。接着，人影继续碎碎念，但是说的话基本跟前面没有不同。纪卿沉在想他不会一直这样持续到天亮吧？没一会，那个人影居然停下了，然后又变成一道绿光回到了小团子身上。小团子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睡着了。纪卿沉和季忆相互看了一眼，季忆开口：“它似乎不简单，你还要留着它吗？”
　　纪卿沉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觉得它跟我们很有缘分吗？它居然跟血藤有关系，似乎我们一开始就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要不是这次来这里，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它不一定是要害我们，现在的它给了我们新的线索。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还是先留着它吧。”说完，纪卿沉把小团子放回到谨之玉里，然后把玉放回到怀里。
　　纪卿沉又说道：“你说他口中的藤条应该就是血藤了吧。那他口中的女人又是谁呢？会是我们的突破口吗？不过都过了那么久，去哪里找那个女人呢？”
　　季忆心绪不宁，并没有理会纪卿沉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