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33、第 33 章

　　他们离开醉芳楼后，纪卿沉就问季忆：“季兄，你为什么还要问其他青楼的名字？”
　　“接下来几天我们都要到这些青楼里去继续听故事。”
　　“哈？”纪卿沉没想到是这样，然后心里腹诽：不会是你乐不思蜀了吧？
　　季忆走路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眼珠往右动了一下，然后跟纪卿沉说：“我有点事，你先回客栈吧。”
　　“你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
　　“不用，私事。”
　　季忆都说道这个份上了，纪卿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就先回客栈了。季忆看着纪卿沉离开后就到偏僻的地方等着，不久就有人出现在他面前，是狐焰，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受了纪卿沉所托带话过来了。季忆就静静地听着，听的时候神情变化有点微妙，他没想到纪卿沉居然学会炼化灵珠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而且给的还是红珠，这对于一个刚学会炼化灵珠的人来说代价不小。
　　第二天早上，除了季忆的其他四人在吃早饭，江梦闲很关心纪卿沉季忆两人的进展，于是纪卿沉就大致地讲了一下他们觉得比较奇怪的故事，还跟他们交代接下来的计划。江梦闲听到接下来的计划就很兴奋，沈书颜和顾念翻了个白眼。青楼并不是唯一一个寻找线索的地方，纪卿沉提议大家自由活动，注意打听一下这方圆几百里有无与蜘蛛妖竹落信息相关的事情，大家汇聚的时候再信息共享，看哪些信息是用得上的。于是用过早饭之后大家都各自忙活去了，纪卿沉留下继续等季忆，不久季忆也下来用餐了，纪卿沉让他赶紧用餐。忽然，季忆开口问了一句：“你已经学会了炼化灵珠？”
　　“是，你怎么知……”纪卿沉话还没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昨晚难道是狐焰来找你了？”
　　“是。”季忆那么干脆利落地回答，纪卿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交代的那些话总感觉有点矫情，不过他没想到狐焰来的居然比他遇到季忆还要晚，看来他跟季忆的缘分不浅呐，想着居然有点窃喜。季忆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的身份你和他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季忆问的是他们的看法，一般来说没几个人能接受跟一个妖在一块行动的，修仙的一般以除妖为己任，不害人的妖一般修士也就放过了，但是一起这样结伴而行的……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见。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什么身份都还是你啊，大家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难道，你还记着之前的误会吗？那是……”
　　“跟之前的事没关系，我就是问他们不觉得和我在一起会危险什么的，毕竟除了我的身份，我要做的事也很危险。”
　　“既然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做更危险了，有我们帮衬着好一点。”不知何时江梦闲、顾念和沈书颜出现在季忆后面。
　　“如果不小心伤到你们，不觉得不值得吗？毕竟我的事跟你们无关。”纪卿沉没想到他们居然返回来了，季忆转身对他们说。
　　“这么久以来不都是很危险嘛，现在才说这个。”江梦闲从来就没觉得他们安全过。
　　“对你来说确实是挺危险的。”顾念说。
　　“对我也危险。”沈书颜虽然加入他们比较晚，但是经历了除妖师村一事觉得真的危险，没想到他们之前经历的都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刚说完，其他人都看着她，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的事会让你们丢掉性命呢？”季忆觉得他们可能不太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他不想欠他们什么，更不想万一出事了他们以为他在利用他们。
　　“啊？这么严重啊，那你会不会也很危险？”没想到江梦闲居然关心的是季忆的安危，纪卿沉和顾念都很意外，不过这也是纪卿沉想问的。
　　“也许吧，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查到仇人之后你们就离开，我和他自己解决。”
　　“……”所有人都一阵沉默。纪卿沉很想再问季忆他仇人的情况，只是之前他问过一次，季忆都不回答所以他也不好再问了，还是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对了，你们刚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纪卿沉赶紧岔开话题。
　　“哦，沈姑娘说她忘了东西，所以折回来拿。”江梦闲回答道。于是大家又各自忙活去了。
　　这几天江梦闲、顾念和沈书颜三人一起在应城里转悠，应城的风景秀丽，美食遍地，沈书颜乐而忘返，毕竟她在家里的时候父亲管得严，到了鹊山师傅管得更严，第一次那么舒心地到处游玩。当然有顾念在他们不可能忘记打听的事情，不过打听到的也就是些坊间的笑谈，算不上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老百姓们对即将到来的选花魁大赛很感兴趣，看来的确是应城的盛事。
　　这几天的晚上，纪卿沉和季忆都在青楼里听故事，纪卿沉这次可是大开眼界了，有些青楼的姑娘们一点都不矜持，一上来就各种动手动脚，这故事都没法听了。后来季忆又使出杀手锏，就是让纪卿沉继续掏钱，用金钱镇压姑娘们躁动的心，这才能好好听故事。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他们一边总结了打听到的消息，一边分工调查排除。
　　某日两人走在街上，纪卿沉跟季忆说：“我们收集的信息里花魁大赛重叠次数最高，我们应该好好调查，不过该怎么入手呢？”
　　“我有个办法，不过需要你帮忙。”于是季忆就跟纪卿沉说了一下他的计划，纪卿沉听了觉得有点刺激。
　　到了晚上，纪卿沉乔装成了一个猥琐大叔，穿着粗衣麻布贴着胡子没带佩剑，季忆呢没啥变化，纪卿沉看着季忆疑惑他该不是打算就这样去吧，这跟说好的计划不一样啊，他不是在耍他吧？纪卿沉也没敢问，毕竟不好小人之心，这个计划里季忆可是牺牲最大的那个。
　　他们来到醉芳楼的后门，这次他们是奔着芳姨来的，当他们来到后门门前时，纪卿沉跟季忆说：“我敲门了啊。”提醒季忆某些事，季忆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纪卿沉觉得莫不是真被耍了？静默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去敲了敲门，第一次敲门没反应，于是他不断地敲，终于门的另一边有反应了，当门内有人在扒拉门似乎准备开门的时候，纪卿沉感觉到身后有灵力在涌动可是变化并不是很大，不像是攻击的招式，于是他转身看个究竟。
　　当他看到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居然是季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季忆变幻出来的人——一个衣着端庄的绝色美女。女相的季忆身板都小了一号，衣着也变成了小家碧玉的服饰，整个样子看上去都楚楚可怜，纪卿沉仔细端详他的脸，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不过眉宇间都透出一种熟悉感。
　　门开了，门后的人也看到了女相的季忆，也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于是问道：“干嘛呢？”对方问了好几次纪卿沉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看呆了，这太丢脸了，不过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了，说道：“我们有事想见醉芳楼的主事。”
　　“我们的主事就是芳姨，您要是想找乐子就到前面去，后面不是客人该进的地方。”来人回道。
　　“我不是客人，我是来跟主事谈买卖的，赶紧找人去，不然我到前面大闹去。”纪卿沉不依不饶，行事剽悍。
　　“您跟我们谈什么买卖？”
　　“没看到吗？这么一位美女，花魁大赛要来了，要不是考虑你们历年出花魁，价格能给高点，我还不一定来你这。”纪卿沉极尽所能地演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您等一下。”来人于是又把门关上，听声音应该是去找主事去了。
　　纪卿沉猛地一转头看着季忆，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差点没认出你。”
　　“我之前说计划的时候不是说了我会装成青楼女子去选花魁吗。”季忆回答道。
　　“我以为你是换个装而已，结果你换了个人，我能不惊讶嘛，话说你这是变幻术吗？”
　　“嗯。”
　　“刚才你变幻的时候我感觉到你灵力涌动了，真的很神奇。”纪卿沉说道。
　　“对了，我们为什么不在花魁结束后再替代花魁被赎身就好了？这样你岂不是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
　　“为了替换她还要弄更多的事情去掩盖，那样做就怕会露出破绽。”季忆也考虑过这样的方法，不过想着后面收拾的事情太多了就放弃了。
　　他们聊着聊着又听见门后有动静，一会后门开了，主事芳姨亲自来了，她一看到女相的季忆就两眼放光，估计她阅人无数也没见过此等容颜。于是就邀请他们进去详谈，谈判过程中芳姨都觉得纪卿沉的开价太贵，但是纪卿沉一句：“她可是黄花闺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都精通，一旦获得花魁荣誉您的开价不是可以更高嘛。”
　　“好吧，”芳姨看了一眼女相季忆，发现他居然没反应，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于是把纪卿沉拉到一边问：“她不会是个傻子吧，怎么被卖到这种地方都不哭不闹？按说这个年纪的姑娘没理由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您放心，她是自愿的，我答应她了，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弟弟，用她的卖身钱一部分供她弟弟读书。”纪卿沉开始编故事。
　　“那嫁人要一笔嫁妆也是可以的。”芳姨怀疑道。
　　“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方便让您知道，反正这条路走不通，您要不要买吧，不买我就下一家了。”纪卿沉表现得很不耐烦，准备要带人离开的架势。
　　“慢着，好吧。”于是芳姨给了纪卿沉一笔钱，让女相季忆在卖身契上签字画押，一切就这么顺利地结束了。纪卿沉拿着钱从后门离开了，他边走边想：离花魁大赛还有十来天呢，这么早就进去，不知道季忆打什么主意，他不想会想趁机看那些姑娘换衣洗澡什么的吧，这实在是不可饶恕、天理不容……他正想着没看路结果就撞人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纪卿沉抬头道歉却发现来人是熟人，“梦闲！你怎么在这里？还换了身衣服。”
　　“你谁啊？怎么认识我的？”江梦闲没想到偷偷出来居然遇到一个认识他的陌生人，这太惊悚了，他这“坏事”还要不要做了？
　　“是我啊。”纪卿沉想起了自己乔装打扮来着，赶紧把胡子撕下，露出了脸。
　　“卿沉，你怎么这幅打扮？”江梦闲问。
　　“这个事情晚点回去跟你们大家都说一下，你现在是干嘛去？”
　　“我……太好了，你带我去。”
　　原来江梦闲这几天闲得慌，看着纪卿沉和季忆整天流连青楼，自己也想去看个究竟，平常他也就看看春宫图啥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到这种地方，肯定要来见识一下的嘛，可是身边老是有个累赘，好不容易扔给了顾念，他自己跑出来，没想遇见纪卿沉了真的是天助他也。于是要把纪卿沉给带上，纪卿沉十分无奈，当他看到江梦闲居然想拖他去醉芳楼的时候，他不干了，季忆才刚进去，万一被看到了怎么解释，于是他拉着江梦闲到其他地方去。
　　纪卿沉选择了一家里醉芳楼有点距离的青楼，他带着江梦闲在里面体验了一把，酒也喝了不少，纪卿沉觉得天色很晚了，又怕江梦闲喝醉回不去就拖着他离开。没想到刚出门口居然又遇到熟人，居然是顾念和沈书颜，他们也都换了装，估计肯定也没干啥好事，毕竟他们是从小倌馆里出来的。纪卿沉知道是因为跟季忆走访的时候了解了这一片居然还有做这种营生的楼，这家就是其中一个。他相信顾念是没有这个兴趣的，估计是陪着沈书颜来的。
　　纪卿沉没有猜错，是沈书颜在被江梦闲甩开后找上了顾念，死缠着顾念要去，顾念没有办法就答应了陪同。小倌馆不仅只做女人的生意，还做男人的生意，事实上来找乐子的男人比女人多，所以对于一同前来的顾念和沈书颜并不奇怪，做这种生意的什么没见过。沈书颜有了顾念的陪同胆子就大了起来，去小倌馆就点了个美男陪她，第一次，她喝了酒，见识了这种地方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她也给顾念点了一个美男，顾念全程黑脸。他们没坐多久顾念就拉着沈书颜出来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纪卿沉和江梦闲，他们两个从青楼里出来，一时间四个人真的有无尽的尴尬。江梦闲和沈书颜都有点醉意，可是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两人都看见了对方，沈书颜第一个就不服了：“江梦闲，你这不是摆明了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你还好意思说我了？”江梦闲也不甘示弱。
　　“我又不是一个人来，我干啥了顾念都看着呢，我清白的很，你就不一样了吧。”
　　“我怎么不一样了，我也不是一个人来，卿沉可以证明我做了什么，我也很清白。”
　　“你们两个够了，在这里的谁也清白不了，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去。”顾念都不耐烦了，他就不该参和这种破事。顾念说的有道理，所以大家都沉默了，然后就赶紧回去了。
　　这天晚上，纪卿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着女相季忆的脸，他发现女相季忆的脸上有很多跟季忆相似的地方，只是完全换了个姑娘的身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画面一转他居然跟女相季忆半裸地抱在一块，然后他居然开始上下其手，这太刺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懵然于自己居然做了这种梦，对象居然是季忆，就算是女相季忆也饶不可恕！他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