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24、第 24 章

　　“当然没有，你看大家都在，你不见了，我们担心是理所当然的，顾念就是嘴硬，不好意思说而已，你别放心里。”纪卿沉赶紧把江梦闲拉到一边轻声说，江梦闲听着心里舒服多了，于是便没有说话。“对了，你怎么一个人离开，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
　　“那个人，他说他叫逸生，也是刚来学习炼化灵珠的，结果忘记了一些步骤，他说我刚从里面出来，能不能教他一下，免得他重新排队了。”江梦闲说，他觉得对方当时情真意切，他又刚出来，告诉他也无妨便答应了。结果没想到对方让他移步到附近比较隐蔽的地方去教，说湘灵壁处不安全。一开始江梦闲也觉得不妥，不过抵不住对方软磨硬泡，而且对方还很神秘地跟他说有个方法可以提高炼化灵珠的速度。让江梦闲教他，他便告诉江梦闲方法。江梦闲听到了瞬间便很感兴趣，于是便跟着上去了，他想着自己好歹是个修士，有剑傍身，对方要伤害他也不太容易。
　　“那对方告诉你啥方法了？”纪卿沉问。
　　“他让我教完他步骤之后，就说了借力两个字，还说具体方法我若想知道两天后再约在那里见，还说带人去也可以，所以我想着到时候带着你们一起去。”江梦闲得意洋洋，瞬间自豪感油然而生。
　　“你这次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还想带着我们一起找死。”顾念说了一句。
　　“顾念，你……”江梦闲说着就想上前跟顾念打一架，幸好被纪卿沉给拦着了。
　　“梦闲，别别别，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你说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考虑。”纪卿沉说着赶紧把他拉走，然后季忆就把他们带到他之前说的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居然是一处安静的院子，在这种地方居然有个安静的类似私人院子的处所，实在匪夷所思，难道祭市里的妖魔鬼怪都那么遵守私人领域禁止访问的秩序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纪卿沉问道。
　　“我的院子，放心，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祭市鱼龙混杂，怎么保证没有别人进来？”
　　“祭市也有祭市的秩序，经过签订契约购买的宅子未经主人允许是不能进入的。”季忆说道。
　　“你果然不一般。”顾念说。
　　“以后你们就会发现在这里拥有一个宅子不是什么难事。”
　　“祭市没有主人，那么跟谁签订契约？代价是什么？”纪卿沉问。
　　“跟祭市，在离城门最远的的东面有个石庙，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石台，那里没有人上供，你想跟祭市做地契类的交易可以在那里用你可以给得起的代价去交易。代价是什么由你决定，成不成功由它决定。你们问题不要那么多了，尽快地进行修炼吧，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可以安心修炼，而且这里有客房，你们可以随意挑来休息，我们会在这里呆三天。”季忆说道。
　　“三天是规定的时限，但是还是需要注意圭藤变化的吧。”顾念说道。
　　“你们随意。”说完季忆留下他们然后离开了前院往屋内走去。
　　“那我们到屋内找个地方开始吧，别耽搁了。”纪卿沉说道。
　　他们对这个院子虽然有点好奇，不过目前最紧要的任务还是先炼化灵珠，毕竟耽搁了半天了，三人找了一间安静的屋子，开始按照在湘灵壁里记下的结印手法开始修炼。他们一开始都不得要领，灵力一直在手掌处打转就是化不成实体，又浪费了半天，他们便累了，于是休息期间纪卿沉提及季忆，他认为可以找季忆问一下炼化的诀窍，他总觉得肯定有些东西他们是忽略了的，不然为什么总是不能成功呢。可是顾念认为按照湘灵壁的方法肯定是能成功的，可能是他们的阶级不够，还需继续修行。可是时间不等人啊，纪卿沉还是打算去找下季忆问问。
　　“卿沉，不要什么都依赖他，这次我们自己想办法吧。”顾念难得那么心平气和地和纪卿沉说话。
　　“其实，我们不如放弃炼化灵珠，直接去寻找攻击姓伍的凶手？”江梦闲突然觉得他们是不是跑偏了，本来的打算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们炼化灵珠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交换信息的渠道啊，不然你直接去问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看能不能得到答案。”
　　“可是如果我们的方向错了呢？”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错的，总要试试，不然线索就没有了，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纪卿沉说完，便搂着江梦闲的肩膀，继续：“梦闲，你要知道，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历练这个东西肯定是事不关己更好处理，所以不要不耐烦。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话就麻烦了，虽然说你会全力以赴，但是事情未必如我们所愿能完美解决，有可能无解。”
　　“你这么安慰我，我该高兴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咒我。”江梦闲不满地说。
　　“哪里是咒你，就是告诉你不要不耐烦，好兄弟。”纪卿沉笑着拍了一下江梦闲的肩膀。
　　“别岔开话题，顾念你刚才的意思是有想法？”纪卿沉忽地又转身问顾念。
　　“梦闲遇到的那个人，我们可以去试试。”
　　“你不是说……”
　　“你看吧，我就说有用嘛，你当时还骂我。”江梦闲打断纪卿沉的话。
　　“梦闲，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找点喝的吧，水也行。”纪卿沉使了个借口只开江梦闲，江梦闲历来比较听纪卿沉的话，于是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怎么了？”顾念看出纪卿沉的想法。
　　“他在老是打断我的话，你是怎么想的？那个人肯定不靠谱，你非要去试？”纪卿沉问。
　　“道理是这样，如果你没遇见季忆，估计你也会尝试这个方法，你现在过于依赖季忆了。”顾念说着语气便有点冷了下来，纪卿沉听着不舒服，但是细想了一下，这段日子确实如此，以前他会对面临的情况做分析和思考，现在首先想到的都是季忆，真的是着了魔。
　　“我，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而已，再这样下去于你何益？”顾念提醒得对，他该反省自己了。
　　“那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办吧，万一对方是个陷阱，至少有个对策。”纪卿沉回到主题上来。于是他们开始商讨方案，江梦闲回来后也加入了他们的商讨中。
　　约定时间到了，他们炼化灵珠还是没有头绪，季忆好像消失了似的，这两天都不见人，所以原本制定的方案还是派上了用场，他们决定去见那个叫逸生的家伙。因为当时是顾念陪江梦闲去的，而且对方提及可以带朋友，那么对方一定知道顾念的存在，所以这次还是由顾念跟江梦闲去赴约，纪卿沉另有安排。
　　当他们到达约定的地点时，叫逸生的家伙还没有出现，于是他们在原处静候，不过顾念心里有顾忌，还是四处转了转，留意下现场有无异常的地方。他注意到此地确实隐蔽，入口是从南湘灵壁出口右拐后经过多次辗转才来到的，总的来说是一条独道，约定处是独道中间凹进去的一块空地，什么也没有。
　　他顺着小道往多走了几步，顺着小道看去，转角就是墙，应该是通往其他地方的，估计也是需要七拐八拐的，所以他没有继续往前走。此地就是两个出入口，来者必须是从其中一个来，又或者是从墙上方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墙，墙不算很高，一边是湘灵壁，另一边估计是个宅子之类的，从刚才出来的环境来看顾念做出了一个猜测。
　　“他什么时候到？”顾念问。
　　“应该快到了。”江梦闲估算了一下时辰。
　　不多时他们就听见动静了，有人从另一边过来了，等他们出现在眼前时，江梦闲看向顾念，点了点头，示意这个就是逸生了，顾念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对方清秀模样，一副白衣书生的打扮，也不知道是人是妖。
　　“你一个人来？不是说可以带朋友吗？”江梦闲问逸生。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是说你可以带上朋友，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逸生说道。
　　他果然在湘灵壁的时候就有留意到他们，顾念想，于是说：“听他说你有可以提高炼化灵珠的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大家都是新手，互相帮个忙很应该，其实，这个方法是别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一个人不敢去尝试，所以就打算找人壮胆一起，看到你们是两个人一起的，更省事，一次就能找到两个人了。”
　　听他的意思他也只是个被同样的话给吸引过来的，不过不能全信。顾念问：“既然我们都齐了，现在要怎么做？”
　　“你们跟我来，去找那个前辈。”逸生说着就要带着他们走，却被顾念给叫住了，顾念说道：“这位公子不如先告诉我们要做什么，我们好决定要不要跟你走。”
　　“也对，我以为你们来了就是要过去的。是这样，要提高炼化的速度，可以用借力这个方法，它的意思是找个已经会炼化灵珠的人相互配合，两个人同时结印，让对方引导你的灵力转变为实体变成灵珠。”
　　“既然如此简单，为什么你还要找人陪你一起？”
　　“可是我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骗我嘛，我觉得这个方法有点道理，但是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不像你们是朋友，可是你们都不会。”
　　“我们是朋友跟你没有关系，你找上我们，如果对方真的骗你，你又能如何？”
　　“你说到点上了，我是有条件的，既然我提供了方法，如果它是可行的，我不是第一个要去尝试的，是你们其中一个去，我和另一个人在旁边守护。我要求对方只能一个人来，如果真的能炼化灵珠，我把我的第一颗灵珠作为报酬给他，你们给不给无所谓，带上你们完全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给你们的回报就是这个方法。”
　　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有漏洞，顾念心想，于是道：“如果是假的呢？”
　　“那就跟他打一场，至少把你朋友给救了，然后撤。”
　　“那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我们白白送上门给你利用？”
　　“做生意都有赚有亏，你总不能只想着赚吧，这就是一场赌，赢了你们能事半功倍，输了就当买个教训。我可是输赢都没赚头的，赢了我要给灵珠，输了我什么都得不到。”
　　“他说的也有道理。”一直没说话的江梦闲一开口就帮外人说话，差点气死顾念。
　　“你闭嘴。”顾念瞥了江梦闲一眼。
　　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逸生抬手挠了一下后脖子，挠完后说：“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别耽误我时间。”
　　顾念留意到他此举露出了圭藤，匆匆一瞥，看到圭藤大部分都枯萎了，意思是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目前为止对方的举动都很合理，如果他是个骗子，那就太高明了。如果对方是个高手，他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不过又想到季忆说的一点，通常高手不太会在祭市里动手，希望对方不是个高手。
　　“既然有途径，肯定是愿意尝试的，带路吧。”顾念思虑一番后说。
　　“既然你都想去，为什么刚还让我闭嘴？”江梦闲本以为顾念是不打算去了，结果却不是。
　　“你闭嘴。”顾念冷冷地说。
　　“顾念，你！”江梦闲正想发火，结果看到顾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话，虽然没继续说话，但是觉得委屈极了，还是纪卿沉比较好。
　　“跟我来。”逸生在前面带路，两人在后面跟着，离开的路是逸生来时的路，顾念特别留意身边的变化，担心是否会有埋伏，结果一路相安无事。逸生的目的地居然是小道另一边的一所顾念猜测是宅子的地方，他没想到靠近湘灵壁的地方真的有所宅子。进去之后，他们站在院子里，逸生对着屋子喊道：“我们到了，前辈。”
　　不久后屋子门开了，走出一名男子，看起来有点年纪，面目很慈祥，给人的感觉就像沈师傅一样。他走到他们面前，逸生介绍说：“前辈，这两位就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李大，这位是张十一，这位前辈叫鬼遇。”
　　顾念和江梦闲听着逸生一本正经地瞎掰他们的名字，估计对对方有所保留，然后又听到所谓前辈的名字时，真的是一言难尽，这名字是暗示着什么吗？对于江梦闲而言，要不是顾念先前交代让他少说话，他都想脱口而出问对方是不是“鬼”了，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辨别不同的种族。
　　鬼遇看了他们一眼，对逸生说道：“你不是说只带一个朋友，怎么有两个？如果这样，报酬由黄珠改成橙珠。”
　　灵珠的大小都一样，里面的灵力多少是由颜色体现的，灵珠由颜色区分为五等：黄、橙、蓝、红、黑。炼化灵珠的时候都只能体现这几张颜色，例如如果一个人炼化由橙色变成蓝色之间的灵力是无法实体化的，他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收回部分灵力使其变成橙色成型，要么多施灵力使其变成蓝色成型，在两者之间是无法成型的。对于交易时以哪种为准是没有一个标准的，就按双方的意愿来。这点顾念想起季忆第一次带他们来吃东西的时候，给的是黄珠。
　　“这有点过分了吧，他们……”逸生想说他们不是自己的朋友，不过想起觉得不妥，于是又改变说“好吧，不能再加价了。”
　　顾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难道他们真的不认识？然后说：“那先从我这位小兄弟开始吧。”他转身示意了身边的江梦闲，江梦闲虽然事前就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去尝试这个方法的人，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怕怕的，他忐忑不安地看着顾念，想通过眼神告诉顾念，你一定要保护我啊，一定啊。顾念接收到他的信号了，不过懒得理他，江梦闲再一次觉得还是纪卿沉好。
　　鬼遇让江梦闲到他身边，问他是否还记得结印手法，江梦闲的回答是肯定的，这两天他都有在练习，哪里会忘记。然后鬼遇大概说了下方法，两人各出一只手配合完成结印，他已经成功炼化灵珠，所以会引导江梦闲的灵力完成转化，江梦闲要做的就是跟随他的引导，记住那种感觉和诀窍，很快也会掌握这项技能，讲解完毕后他们便开始了。
　　顾念一直留意四周以及身边这两位陌生人的情况，当他们开始的时候，他的戒心去到最高，他看到鬼遇真的按照他说的方法在引导江梦闲时，他再看逸生的反应，逸生只是很认真地盯着鬼遇他们，并没有其他动作。也许……顾念有了新的想法。这个过程并没有很长，很快地江梦闲在鬼遇的引导下成功地炼化了第一颗灵珠，是黄色的，他拿到后兴奋得很，对着顾念大喊着：“我成功了，你看你看。”
　　“看到了，你声音小点。”顾念说道，对江梦闲的得意忘形很是担忧，然后转身对逸生说：“你先还是我先？”
　　“当然是我先了。”逸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顾念知道他的潜台词无非是：万一你们成功后都跑了他怎么办。
　　于是按照之前的发展，逸生也成功炼化灵珠，他按照约定，炼化的是橙珠。这期间，顾念走到江梦闲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轮到顾念的时候，他按照其他人的流程去做，当他们成功结印后，一开始还挺顺利，当进行到他们顺利实体化灵珠的时候，鬼遇突然改变了手法，刚形成的灵珠消失了，顾念刚开始脑子一懵，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结印出了意外，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他身上的灵力居然慢慢地从身上抽离，流向鬼遇！
　　鬼遇在吸收他的灵力，顾念一惊，赶紧朝着江梦闲大喊：“梦闲，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