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颂之华乐章》芸花

65、第 65 章

　　楚婉丝大早上就在刑部门口蹲了一早上了，赵斌早上来的时候提了一嘴，问楚相怎么来了，但刑部众人都说没见楚相，当时蔺文言就猜可能是楚婉丝了，不过他知道归知道，八风不动的继续做着该做的事情，一点波澜也没有，反倒是公羊若离坐不住了，偷偷出去看了一眼，又趁人不觉，凑到蔺文言身边小声问：“桃花？你的？”
　　蔺文言看他一眼。
　　“别这么看着我，咱们刑部除了你，还会有谁招桃花？我也希望是我的，但你看我这样的招的来吗？”
　　蔺文言轻道：“不必理会。”
　　公羊若离还在继续分析：“楚相家的……你说，会不会是楚家嫡小姐？不过楚相的马车，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刑部门口，也不怕扎眼啊。”
　　“除了她，还会有谁这么蠢，连马车也不知道换一辆没家徽的。”
　　“听这意思，你和她很熟？”
　　“不熟。”
　　公羊若离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不过外面冷，也不知道马车里冷不冷，你说要不要把人楚小姐请进来烤个火？真把人冻坏了也不好对楚相交代吧？”
　　蔺文言警告他：“别多这个事！”
　　与丢了命相比，冻坏了什么的都是小事一桩了。
　　今日陪着蔺文言的是冷石，蔺文言便悄声嘱咐他说：“你去一趟楚家，看看楚大公子在不在家，让他来把妹妹领回去。”
　　冷石领命出去了。
　　这间房虽然偶有人进出，但人不算多，墙角一个火盆，蔺文言和公羊若离都贴着墙坐，见说话方便，公羊若离便问：“陈评这事，还没说怎么处理。”
　　“嗯，前些日子赵斌说漏了嘴，说陛下打算等休沐结束再处理这事。”
　　“赵侍郎？”公羊若离冷笑一声，“怪不得近日他这么卖力，是怕被牵连吧。其实处不处置陈评倒不急，反正打是你自己上杆子挨的，关键是令牌还能不能拿到？我手上有个案子，人犯在天牢里，我倒是能进去一两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位。”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说话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蔺文言摇了摇头：“不好见，天牢我们都去过，就那么大的地，你有见过那位吗？”
　　公羊若离嘶了一声：“你的意思，不是有机关就是暗间？”
　　“如果那么好见，我还会让陈评打我一顿想着能自由进出天牢么？”
　　十几年了，守天牢的狱卒都换了好几茬，如果瑞王在很显眼的地方，那早就该传开瑞王是给关在了天牢，而不是在瑞王府里。
　　想想萧国也是个天才，明明把自己亲弟弟锁了起来，对外愣说在府里养病，不许出不许进的，为掩人耳目，这十几年来还没少往瑞王府里赏赐东西，甚至名义上的正妃、侧妃都帮瑞王纳了好几个，只要一进瑞王府的大门就再没出去过，统统关在瑞王府里，也不知道里头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换而言之，当年萧语又是怎么见到瑞王的呢？
　　萧语对蔺文言说自己是走错了路，偶然下才见到了瑞王，萧语没有骗蔺文言的必要，她说是走错了路那就是走错了路，不过，这条路……到底是她错了，还是有人让她错的呢？
　　公羊若离拿着案卷对蔺文言指指点点，糊弄过去一个进来找东西的人，待人走了后，蔺文言问：“当年的兵部上下，就没一个活口？”
　　公羊若离白他一眼：“有，家眷，姓萧的，算活口吗？”
　　“除此之外呢？”
　　公羊若离低低叹了口气，问起了别的：“你既然知道那位在天牢，总该知道他到底在什么方位吧？我可以先找找。”
　　蔺文言还真不知道。
　　公羊若离看他神情，不由问：“你不知道啊？那你说他在天牢？蒙的？要么我还是想办法摸进瑞王府看看得了！”
　　就这么个时候，冷石回来了，说：“楚公子将楚小姐带回去了。”
　　蔺文言和公羊若离都愣了愣：“这么快？前后有一盏茶的时间吗？你飞出去的？你在哪找到楚大公子的？”
　　冷石很无辜的说：“我刚走到院子，还没出刑部的门呢，就看见楚公子来接妹妹了。”
　　“奥。”蔺文言放了点心下来，楚远澜倒还没迷糊，知道自己这张人皮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愿宝贝妹妹砸在自己手里第二次。
　　结果冷石又说：“我还看见公主了。”
　　蔺文言愣了。
　　公羊若离赶紧问：“哪位公主？华乐？”
　　冷石直点头：“就是我们家公主！”他一直管萧语叫“我们家的”，那可不，他家公子的公主，可不就是他们家的！
　　公羊若离在一旁怂恿蔺文言，笑的贼极了：“你媳妇来探你了？这才什么时辰，我看看啊，哟，刚过午时，这大早上的到现在也就分开也就才一个时辰吧，竟追到这里来了？”
　　蔺文言愣着没说话。
　　公羊若离还在感慨：“到底新婚，感情好，一会不见都得来找，你说你也是不像话，多少天了，天天在刑部熬到半夜才回去，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家里没人等呢？”
　　蔺文言还有些发呆，萧语来找他了？这怎么可能呢？
　　上辈子时他倒是想过，就算看见一些年轻的官员有家眷来找来看望，他会很宽容，就算看见也不会多加苛责，人之常情嘛。
　　他也会想，有一天，萧语会不会因为想他而来府衙找他。
　　可萧语那时是镇国公主，比他还要忙，就算来也是为的公事，从来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可人就是这样，从来得不到，便会想要，尤其在萧语救下楚远澜之后，等同于和他决裂。那年春日，他遥遥看见院子里一人背身而立，那背影和萧语十分相像，竟也激动了起来，快步跑上前去，却发现是认错了人，从那之后便消沉了许久，及至最后彻底断了念想。
　　这辈子，萧语竟然会来门口找他？
　　来使唤他，让他干活？
　　可是萧语现在就是一介闲散公主，哪有什么政事要和他商议，要他去办的？
　　公羊若离见他一直发着呆，不满意了，戳他：“说话！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人，怎么一提起公主就犯傻？外面多冷啊，你要么就和公主回家，我帮你向赵侍郎告假，赵侍郎还敢不准你的假？他最盼着你回去陪公主了，他也能少挨点骂。”
　　是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萧语是和他说的来着，说是在府里待的闷了，问他自己能不能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刑部来了？
　　公羊若离看蔺文言那表情就觉得特奇怪，蔺文言看不出一点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好像在费力想着，萧语来找他是会因为什么事，大事还是小事？会是什么样的事？他快被蔺文言噎死了，嘴角直抽抽：“你白长了一张这么俊俏的脸！上天白发了一个媳妇给你！连我一个打光棍的都知道公主是想你了，特意来见你的，你还在这里琢磨什么呢？蔺驸马，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语想他？
　　蔺文言只觉得浑身发毛遍体生寒，又一想，哦，现在不是上辈子了，上辈子萧语一想起他准没好事，这一辈子么……
　　说不准真是因为想他了？
　　他觉得有些滑稽，还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委屈，就不想动，让萧语在外面等等算了，而后他才突然想起来楚婉丝也在外面！
　　他猛一转身问冷石：“公主看见楚婉丝了？”
　　“楚婉丝是谁？”冷石很莫名。
　　公羊若离凉凉的说：“哎呀呀呀，连人家名字都知道了，还说不是奔你来的。”
　　蔺文言没空搭理他，说：“就是马车里的！”
　　冷石想了想，道：“看见了吧，我还看见公主和她说了几句话，不过说什么就没听见了。”
　　“然后呢？”
　　蔺文言的脸上一片惨白。
　　按照萧语的性格，见楚婉丝这般纠缠他，她应该会很生气吧，毕竟他上一世什么也没做，只是和楚婉丝说了几句话而已，萧语都差点要了他的命，那这次呢？
　　蔺文言发觉自己的手都在袖中发抖。
　　虽然萧语说这一世绝不和他为敌，他俩绝不互相伤害，但是萧语的理智有限，稍有点刺激，那理智能渣都不剩，如果说她最爱的人是自己，那么唯一能触怒她的事情，就只有楚婉丝了，还让她发现楚婉丝在刑部门口蹲他？
　　抱歉，萧语给他留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他转头问公羊若离：“我记得你是一个人在王城的吧？你那还能住人吗？加上我，住的下吗？”
　　公羊若离：……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公主府，他一点不想现在回去见萧语！
　　公羊若离怒其不争：“你在怕什么？你又没做对不起公主的事？还是说，你偷偷做了？”
　　蔺文言不想解释，现在也解释不清了，他问冷石：“公主现在在哪里？”
　　冷石一指刑部外面那个四五层高的茶楼，离的远，茶楼实在高，从他们这里也能看见茶楼的顶层。冷石说：“在那顶上呢。”
　　几人一同抬头去看。
　　公羊若离疑惑的问：“公主……要跳楼？”
　　“她让你跳她都不会自己跳！”蔺文言太了解萧语了，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她，“她在那干嘛？”
　　这个冷石知道，抢答：“楚大公子约公主说话，说那里清净，所以他们去楼顶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