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寄我》月晦潮汐

70、合作

　　“夫人安好。”

　　白瑶浅浅笑，顺着侍女指引落了座，若她找事，她可不打算和陆月荷客气。

　　太妃椅上的女人放了手里的小扇，抬手赶了赶，侍女听话的转身阖上门，离开了。白瑶全程默默，只字未吐。

　　而是拿起小茶几上准备好的茶水，两指捻住杯盖，浮了浮茶水表面，撇去茶沫。

　　并不打算喝，只是做做样子。

　　她可不信自己没用方法查过的这儿的吃食，良久淡淡开口，“夫人这是何意？”

　　女人很淡定，稍微坐直了身子，“我听闻，仙人祖家是白氏的。”

　　白瑶听着，不做声。她是在最近才知道这儿真有什么白氏，还以为就只是自己当时糊弄兆雪瞎说说的。只可惜除了知道有这什么白氏，再无半点信息。

　　书信信物一点也无，不怪她自己最近才知道。

　　想到这些，白瑶无所谓的应了。陆夫人的笑意却更深了，勾动的唇角弧度加深，像一只装满坏水的老狐狸，“我听说白氏最近有些困难……”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夫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便离开了。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忙。”想拉拢她？什么狗屁困难她一点也不关心。

　　一边是触手可及、鲜活的槐妩，她的执着；另一边是半点消息也无，虚无缥缈的什么氏族。

　　她本就嫌恶现今的身份，更加讨厌有人企图用家庭氏族束缚自己，把自己变成一柄糊涂的刀，对着她心爱的人。

　　“仙人啊，你当真不关心？”

　　陆夫人微微有些惊讶，这与她收集到的情报不同。“白氏若与我槐氏交好，一同合作更加长久。”

　　“哦？”白瑶眯眯眼，嘲讽一笑。“陆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自然，只需仙人将我的女儿举荐入玄初宗，日后她会成为你我的线人，这是我槐氏给予的诚意。不过……槐妩将作为弃子，早日脱离棋盘。”陆夫人换了个姿势，体态放松。

　　“宗门内最近恐怕不太安生吧？”她冲白瑶微微一笑，轻漾的唇角，分明有几分别样的情绪。

　　她怎么知道？白瑶心下一愣……原书可没有交代过这些。

　　陆夫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想我怎知？仙人啊……我虽是深闺妇人，却到底是槐氏的主母。”她正视白瑶的双眼，“我看得出，你很爱护槐三妹。”

　　白瑶不想继续与她虚以委蛇,作势要起身离开。就听陆夫人不紧不慢，“若你一派失势，何人还能护她呢？与我交易……”

　　“够了。”

　　白瑶打断她引诱的话语，心底却为自己刚刚有一瞬间的动摇而可耻。如果她是白瑶，一个完全心爱槐妩的人。这样做无非是在亲手折断槐妩的四肢，让她成为只能依靠自己庇佑而存活无恙的菟丝子。

　　可那还是槐妩吗？

　　白瑶双眼前有一瞬的迷茫，身体的行动却更快地告诉了自己更加明确的答案——“不”。然而似乎与她刻意作对似的，许久没有声响的系统冷冰冰地开口，向她浇来一盆冷水。

　　【答应合作。】

　　搞什么？白瑶险些有些难以维持面上的表情，脸上那层完美无瑕的面具出现几分裂痕。

　　【“为什么？又是主线的剧情？”】

　　【是。】

　　白瑶的脸色更难看了，甚至都不想加以维持了，尽管开口说出，“我同意合作。”这挖心一般的五个字，但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勉强，像吞了几只苍蝇般恶心。

　　【“系统，你真的很会恶心我。”】她在脑内忍不住刺系统，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与责怪，若她现在最恨的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恐怕只有这讨嫌的系统了。

　　在陆夫人得逞的表情下，白瑶面色惨白的离开了屋子，至于陆夫人补充了什么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将槐妩一步步边缘化，抛出“棋局”。

　　系统此时却在良久沉默之后，再次出声，语气平淡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它语气意味深长，似乎有无尽的不能说之语。

　　【白瑶，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已是绝境，何能无瑕求生。】

　　白瑶沉默不语，她不会再相信系统一句话，甚至说整个系统在她心里都是问号，自然无半点可信度。

　　她行色匆匆，急着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自然没有注意到角落的长廊里，花楹重重交叠之下，一人青衣长衫，自然的隐匿在花色之后。

　　“公子，在瞧什么？”

　　那人放下手中擦拭的冷刃，眼底冰冷。再次抬眼时，又很快恢复如常，变得温和无比。

　　“无事，今日的景色……一如既往难看啊。”他叹息着，又朝着一个方向看去，“本以为开了新花色，却没想到还是一样难堪。”

　　他冷笑一声，薄削的肩头不可察的微微一耸，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嘲讽的叹息。

　　而他望去的那个方向，正是陆夫人屋子的小窗。

　　……

　　槐氏有一位长子，玉树临风，潇洒自在，曾是城内盛名一时的青年才俊，令多少人心动倾慕。

　　只可惜天妒英才，再怎么芝兰雅玉的可人，终究被禁锢在了四方的椅座上，大好的年华与人生被毁于一旦。他曾经有机会留任朝廷，一身绝顶的武艺去做个将军上阵，如今只能被囚在后院，成为戏文里的青衫公子，折翼了的蝴蝶。

　　他是大夫人所出，却十分疼爱非亲的姊妹兄弟们。一如现在这般……

　　“……兄长。”槐妩重生归来，很多次还是槐君向她伸出援手，救她于水火。虽然前世的槐君亦是如此，但那时的她没什么分明的感觉，重活一世清醒受罪，反而越为这样的关爱而温暖。

　　所以她这一世早入宗门，就是想快速强大起来，有能力反哺她敬爱的兄长。

　　竹椅上的槐君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水，温和的笑笑。“小妹，许久未见了，不过……不必如此生疏，还是和从前一般吧。”

　　他疼这个妹妹，即使自身也陷入囹圄,他也会极力给她些好的。只可惜陆夫人的针对越发严厉狠毒，有时连自身都难保，所以很难时时护她。

　　不过见她如今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这个长兄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了。

　　槐妩心中一暖，像更小时一般，“是……阿兄。”

　　她今日总算能脱身来见槐君实属不易，陆夫人比以前手段更加狠辣，行事也更加猖狂了，短短一点时间她已经被偷摸下了好几次毒了。可惜这种种在如今的槐妩看来，未免太过低劣。

　　“小妩啊……阿兄见你如今过得好，就放心了。”槐君抚掌一笑，看似放松拉着家常叙旧，可没说几句渐渐话头偏转。

　　“阿兄好奇，那位与你同行的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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