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普女万人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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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雁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花钱随心所欲无定数，有时一周三千，有时一月八百，常叫她妈妈头疼。
她妈妈是习惯给自己定消费额度那种人，每花一笔钱都要敲着计算器严谨地记在她的小本子上，手里没个几十万存款就心慌。
她也不想太管着女儿，但又实在看不过去，总忍不住念叨，多念几次自己也烦，思来想去，干脆举着手机给习雁提议：“雁儿，这样，你要不去开个直播，到时候直播的钱就存你卡上当应急的怎么样？你现在这存钱全靠天意，万一遇到点事那不只能干瞪眼，多没底啊？”
顺便还能宣传下自己店子，钱多钱少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以后再看到女儿大手大脚地花钱，还可以劝自己想开点：担心什么，女儿花归花，也在挣啊，她有在存款的！
习雁正含着柠檬糖坐在转椅上做客单，无所谓地随口答应了：“我都行啊，不过我没账号，直接用你的呗。”
知道女儿不刷直播也不怎么看视频，习清芳很慷慨地贡献出自己的账号，习雁握着刻刀偏身凑近，点开主页一滑，全是多角度平移的云水树花草，偶尔在风景里配俩悲伤的文字“女儿长大了，与妈妈不亲了。”“女行千里母担忧，什么时候你才懂我呢？”
习雁无语地抬头看了一眼妈妈，嘴里的柠檬糖在舌齿间转动，滚得咕噜响。她点开最新的那条“担忧”的视频，在凄然响起的音乐里，问：“你这个‘行千里’，指的是我去十米外的小吃车给你买烤肠和雪糕吗？”
习清芳毫不心虚：“这不是虚指吗，主要是讲心境，心境知道不……”她推了习雁一把，“还不是你，半天不回来。”
“那天排队的人多啊，这都怪我？”
“那你买着了就跑快点啊，慢悠悠地走，雪糕都化了。”
她嗔怪地拍了好几下习雁的背，声音啪啪啪，听着动静大，实际上不疼不痒。习雁肩背没刻意绷紧，肌肉都全是硬邦邦的，自己手都拍木了，习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懒洋洋地说：“那么热，跑不动。”
“就是要多锻炼，运动运动，对身体好的。”
习雁习惯了，就算她八百米跑进世界纪录或者举重200公斤，妈妈估计都还是会说要多运动。
她把头靠在妈妈手臂上抵着滚了滚：“知道啦，今天加一组有氧，保证完成任务。”
习清芳不为所动地把她脑袋抬起来：“你今天先把那个直播搞了，最近单子比较少，你给自己打点广告，等完了，有人打赏那些就存着，有下单的就你自己花。”
习雁：“那我直接录个视频发你？”
习清芳：“哎呀，我自己的号不想放广告，你不玩这个不懂的。”
“……”
“要不你下一个app，自己放视频上去？”
“算了，懒得下，又不怎么用，放那儿占内存，那你给我说说直播怎么播，我没弄过。”
习清芳之前也播过两次，基本上是把这软件当亲朋好友间实时分享用，比如去哪儿旅游了，给朋友说好时间开个直播，给自己姐妹看下当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再乐呵呵约个时间下次一起来。
女儿难得向她求教，她心花怒放，乐呵呵地给她挨个说设置，哪儿是开播，哪儿是滤镜，“这滤镜可好玩啦，还能把人变成猫狗，厉害嘞！”
习雁认真地听完基础操作，妈妈立马积极地把手机递过去：“来，你自己试试。”
主播开播三分钟了了，视频里却是一片黑暗，误入的游客差点以为手机卡了，他疑惑地发了一条：“这是在播什么？主播呢？什么也没有啊？”
好像有两个人在说话？
他也是无聊，没有马上走，而是放大声音听了一下，好像在争论什么东西。好奇心一起，他干脆拿出自己以前听四六级的耳机：让我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两个女声，一个在说“……店……可以……”一个在说“……没有……出……”
脚步声，杯盖碰撞声，像是走近了，所有的声音渐渐放大，越渐清晰。
游客默默调低了音量，感觉自己像个窃听专家，莫名还有些激动。
这两人是在吵架吗？什么关系？关于什么方面的？
这时，年轻一点的女声说：“那你放着吧，我再喝口水。”
她拉开了椅子，坐下时衣物摩挲发出沙沙声，接着是喝水声，杯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摆放什么的声音，很有节奏，很沉稳，像是什么小东西挨着放了下来。
游客正在猜测，却听见女声散漫地说：“啊，有个人。”
……说我吗？游客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紧张。屏幕晃动，光漫进来，他只匆匆扫见桌子上一个陶瓷水杯，紧接着画面一阵摇动，模糊，摄像头对准了一个人。
视角是自下而上的，头发夹在脑后的女人穿着休闲，眼睛垂下，漫不经心地投来一瞥。
习雁看了眼屏幕，又抬起眼，站在门口的妈妈比手划脚提醒她。
知道啦，要有礼貌嘛。
习雁扯了扯嘴角，虽然笑不出什么“热情”，也可以展现一些友好态度，她一字一顿地念出屏幕上的名字：“欢迎‘一夜星如雨’来到我的直播间。”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玉雕摆件把玩，把摄像头也移过去，“这里主要展示一些雕刻作品和创作过程，木雕石雕玉雕都有，有兴趣可以点下……”
话音未落，【一夜星如雨】就已经点了关注。
习雁手还慢条斯理地盘着玉雕，语气带笑地说：“谢谢关注，我现在不在工作室，有些雕刻不方便展示。接下来做一个简单的木雕兔，希望你喜欢。”
说着“希望你喜欢”，但是语气和态度就像是在说“你会喜欢的”。
笃定，自信，倨傲，从容不迫。
【一夜星如雨】脸滚烫一片，脑袋晕乎乎的，他慢慢把头低下去，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屏幕。
那双手很稳，每一笔刻得果断而精准，动作行云流水，不像是在雕刻，而像是木头里本来就有一只兔子，她只是在把它解出来，憨态可掬，可爱灵动。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等到雕刻完成，主播展示了作品，他才留言：【很漂亮，主播好厉害】
主播轻声一笑，对夸赞习以为常：“当然，毕竟是我嘛。”
【主播开店吗？】
“有啊，在万宝网上，叫‘飞雁工作室’，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好的】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拜拜。”
【一夜星如雨】送上情书×1
【主播一般什么时候播呢】
“谢谢你的礼物，直播时间说不准，看心情。”
只留下这句话，习雁就坦荡地停止了直播，她按着脖子活动了一下，把手机还给她妈：“挺简单的嘛，存款加一。”
妈妈肉眼可见地安心了：“那就好，那我把账号绑上你的银行卡，你网店那个是工行是不，我绑你建行那个，分开算。”
“好啊，你拿去吧。”
习雁说完，顺手把刚雕的兔子拍照上传了链接。谁知道上传才几分钟，后台就发出提醒，已经被人买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普女万人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