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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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低着头，指甲盖划拉着指腹，整理了一下思路：“镜像世界是游离在现实世界的特异世界之一，这类世界一般存在着诡异的规则。”
“……进入这里人会生成镜像世界独有的造物，你可以叫它镜中人。”
江笑停顿了一下，看着褚钰，眼中晦暗不明，没有继续解释，反问一句：“你觉得人的不同是怎么形成的？”
“……其他东西的介入？”
江笑点头，移开视线，简单说道：“人最开始就像在照镜子，模仿着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只有镜子之外的东西加入，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褚钰若有所思：“所以你之前说会被取代，指的是记忆与生命经历会被镜中人偷走吗？”
“大致正确。”江笑继续补充，“能让镜中人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偷走记忆是最简单快速的。不过生命经历是不可能拿走的，否则镜中人就真是自己了。”
说到这里，褚钰完全理解了。
仔细想想也是，如果连生命经历都能剥夺，那和重生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人对一件事的认知是不同的。
某件事成功了，有的人单纯高兴，有的人会总结经验，有的人铭记一生，有的人过几天就忘……
那种超脱了理性的情感体验，就算是同一个人再经历一次都不可能是一样的。
这些记忆与生命经历相加，才构成了独一无二的自我。
所以镜中人只是单纯复制了一个人的记忆，它并不能理解通过经历演变出来的性格。
只能根据记忆，机械地朗读“应该”说的话。
比如江笑真实性格其实很冷淡，镜中人江笑获取全部记忆后，很可能是个害羞的人。
想到江笑害羞不敢看自己，褚钰忍不住退后几步，古怪地看着江笑。
江笑：我表面冷淡，其实很害羞。
什么地狱冷笑话！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褚钰咳嗽几声，正色问道，“就是在想你之前说的‘消失，或者成为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没了记忆，像木偶一样，不就和死了差不多。要想暂时活命，当然是如婴孩一样，重新开始模仿，比如模仿你，第二个褚钰就诞生了！”
褚钰：逻辑上能理解，但感觉有点怪，以后有机会看看。
抛开这种奇怪的想法，褚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看到江景奕了吗？他好像和我们一起进来了。”
江笑摇头：“应该是掉到其他地方，和我们不在同一片区域。”
褚钰松口气：“那就行，他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没事的。”
江笑心里想着你还真相信人家，嘴上冷静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记忆会在不知不觉偷走，待得越久，越危险。”
褚钰头疼地看着迷宫，忽然想到什么，抬眼向上看去。
天空不就是一面镜子，迷宫倒映在上面，直接找出口不就好了。
但，真那么简单？
注意到褚钰的目光，江笑没感到什么讶异，在他心里褚钰一直是个聪明人。
能发现这点算不得什么。
开口解释：“你的方向没错。但越是注视天空这面巨大的镜子，记忆丢失的也就越快。不仅是天空，周围的一切都尽量不要看，最好如同盲人一般。”
就像个死局一样。
不对，应该说这是镜像世界设计的阳谋，不想跳坑里也得跳。
“就没有什么对抗办法？”
“有啊。”江笑扯出一个假笑，“用自己的意志抵抗。如果是戚薇在这里，应该不用怕。但你的意志能比得上那个剑痴？”
褚钰沉默摇头，把剑术练得那么出神入化，六七岁可能就开始了。
十多年艰辛磨炼，可不是他能比的。
叹口气，褚钰认命地走到江笑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
“把眼睛闭上，从我先开始。”
江笑的一双蓝眸微微闪动，最后还是闭上，抿着嘴乖巧地被褚钰拉走。
“不要多看，记一段走一段，忘记了再看。十五分钟后换我。”
褚钰眯着看向江笑，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嗯”了一声。
走了会儿，褚钰忍不住问了江笑一句：“你怎么懂那么多？”
江笑嗤笑一声：“这不都是常识。不能记住的人才是笨蛋吧？”
褚钰：……
他和这人真是聊不来，明明初次见面还挺顺眼的，一副谦谦君子样，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褚钰这会儿十分想揣他屁股上一脚。
但一想到他们两个人中，就江笑有点战斗力，褚钰又认怂了。
恶趣味地凑到他耳边轻声叫了声：“江哥。”
江笑好险没把褚钰的手甩开，眼皮跳动，以为褚钰又要“算计”他。
冷硬地说了句：“干什么。”
褚钰面上笑意不减，语气极为认真：“你知道我怕死。要是你的那个他出现了，我马上提醒你。”
江笑一脸黑线，努动了几下嘴，还是应了下来。
忍不住问了句：“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应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褚钰不想回答，加上昨天的异能发生变化，他也搞不明白。
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江笑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昨天晚上就吩咐人调查了褚钰，结果没什么发现。
一个品学兼优的普通孤儿，在不久前检测出异能。
越是查不到的东西，江笑就越想知道，褚钰现在直接拒绝，他的心很不美妙。
褚钰每次看向天空的时间不过两秒，然后马上低下头，回忆着路径，拉着江笑在迷宫中穿行。
一个疑惑慢慢从心底升起。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看到属于自己的镜中人。
这种不正常，自己都感觉到不对。
这么说来……
褚钰隐晦地看了眼江笑，这家伙在最开始的反问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
以为他早被镜中人替换了？
要是他木讷不回答，会不会被刀。
什么老阴逼，他果然最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怎么了？”江笑被拉得猝不及防。
褚钰笑嘻嘻地说道：“不好意思，走得急了点。”
江笑：感觉不对，又说不出来。
另一边，天空塔。
塔主锃亮的秃头发着光，沉默地捡起地上的一块镜子碎片。
“是进入镜像世界的媒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搓了一下脑壳，塔主的短眉竖直，死死盯着手里的碎片，想要把它看出个花。
张言忍不住指了下旁边那个大大的绿色印记：“是生命协会做的。”
“啊。”塔主大叫一声，跑到旁边蹲下，拇指摸索着胡茬，“还真是。你的观察力不错啊。”
在张言无语的时候，塔主突然又说道：“竟然让生命协会趁虚而入，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张言无情打碎他的誓言：“其实昨天已经入侵过一次了。”
塔主一愣：“不是。咱们天空塔这么low吗？不是号称铜墙铁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定是那些不靠谱的家伙。张言你和我去好好训训那些人。”
塔主十分愤怒，感觉那群安保的人就是吃白食的。
区区一个邪能组织，安敢入侵我天空塔两次！
张言墨镜下的眼皮一跳，连忙拉住这位不靠谱的塔主。
“塔主，你是不是忘了有三位学生掉进去了？”
“哦，对对对，是有这事，还是救学生要紧。待我研究研究。”
看着苦瓜脸，捣鼓着镜片的塔主。
张言觉得以后可能会再漏上几次，光速掏出几个手机，拉人救援。
……
“这里是哪？哑巴了？”
面前的江笑一脸暴躁，瞪着眼睛看向褚钰，眸中的蓝色跃动了起来。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褚钰刚和江笑交换完，被他拉着往前。
原本很平静，结果江笑突然一声惊呼，甩开了他的手臂。
再一次睁眼，褚钰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江笑像变了个人，活泼了点，暴躁了点。
褚钰干涩地开口：“你不记得了？”
“什么？”江笑疑惑皱眉，然后又咋咋呼呼后退几步，“你别转移话题，是我先问的。”
褚钰倒吸口气，猛地冲上前按住江笑的肩膀。
“笑啊，你脑子被撞坏了？我是你哥们啊，怎么不记得我了？”
褚钰：对不起，时间紧急，先骗一下。这孩子看着不太聪明。
江笑一呆，仔细看看褚钰，的确有那么点熟悉。
有点将信将疑。
“这里是镜像世界。我们俩是不小心掉进来的，要是不赶快离开会有危险。”
“镜像世界？”
看到江笑的疑惑，褚钰下意识问道：“你不知道？”
江笑尴尬一笑：“家族里的通识课我还没及格过。”
“噗——”
“你笑什么？！”
“我不是笑你，我只是在笑另外一个人。”
江笑狐疑地看了褚钰一眼，觉得应该没骗他。
“那该怎么出去？”
褚钰没想到江笑就这么相信了他，这是几岁的江笑，感觉有点傻。
心里想着，褚钰嘴上不停，复述了一遍聪明笑的话。
“还有这样的世界？”江笑一脸震惊加钦佩，“你好博学！”
“就……一点点。”
“所以哥们你叫什么？”
“褚钰。”
“很好听的名字。”
褚钰拍了拍江笑的肩膀，强行打断他的话。
这样的江笑让他有点害怕，镜像世界果然可怕，记忆被偷恐怖如斯！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把眼睛闭上。”
“行。”
看着江笑僵硬地同手同脚走起来，褚钰忍不住在感叹。
话又说回来，这个江笑可比原装可爱多了，一本正经的傻。
笑了几声，发现不对。
所以怎么又轮到自己攻略迷宫了，或者说，自己怎么一点失忆的迹象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