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社恐落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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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时迩怔愣了一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余光中划过。
是大球。
裁判再次把球扔回中心，时迩没有太多时间想别的，第二轮抢球大战已经开始了，他只得把注意力放回比赛上。
这次率先抢到球的是敌方，他们效仿顾敛舟，一个狠劲把球抛到了球门近前，再由附近的队友接力将球打进球门中。
然而这次被新人组的守门员贝希成功拦截住，球再次落到顾敛舟手上。
“给我！顾哥给我！”
在上一轮中毫无参与感的莫宾有些急于表现，一边在水池中毫无章法地游动，一边举手想要把球拿到手中。
顾敛舟朝他看了一眼，大概瞄了个方向就把球抛了过去。
莫宾一脸兴奋地从水中跃起，扑过去接球，却没想到这次顾敛舟并未用力，球疲软地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但起跳的惯性无法阻拦，莫宾为了显示自己的卖力又跳得很高，最终“扑通”一声，脸朝下狼狈地落进水里。
偏偏顾敛舟还满脸意外：“你没事吧？刚才太大力了砸到了人，这次就没敢太用力。”
说完，他又重复：“你没事吧？”
莫宾从水里爬起来，强颜欢笑：“没事、没事。”
说话间球又已经被抢了几个回合，最后被敌方守门员打回了水池中央。
莫宾终于看准机会摸到了球。
但他却没有选择将球传递给离球门更近的时迩和蒋万，而是无视队友的呼喊，选择自己带着球游向球门。
然而球体积太大，重量又轻，十分不好控制，莫宾局促地抱着球前行，很快成为了敌方的围攻对象。
时迩只好前去支援，混战中大球不知被谁打飞了，时迩被人推了一把，跌坐在水池里，池水瞬间没过口鼻。
时迩支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人踩了一脚，这一脚踩在他的脚踝上，一瞬间传来钻心的痛，让他再次跌回水里。
这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游过去，摆动的手臂狠狠打在他额头上，时迩被打得后仰，更加无法借力站起来。
欺人太甚！
他忍痛伸长了手，死死抓住了那人的衣服，让他一时无法离开。
那人察觉自己被抓住，回过头来想要用力掰开时迩的手指，但时迩攥着他的衣服握成了拳头，让他无从下手。
见时迩就要站起身，他心中不知为何慌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揪住时迩的头发，把他往水里摁。
时迩被摁回水里，长时间的憋气让他的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他胡乱挣扎着，忍不住张开嘴想要呼救，然而话没说出来，反倒灌进了一嘴的池水。
好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要成为第一个在录综艺的时候，在这么浅的水池里被淹死的人吗？
未免太离谱了吧！
这下真的成搞笑艺人了……
时迩眼前一黑又一黑，听力却好像敏感起来。
他听见有人划水过来的声音，下一秒摁在他头顶的手松开，终于有人揽着他的腰把他拉出水面。
他咳出呛进喉咙里的水，大口大口地攫取着空气，忽然发觉这样的动作十分熟悉。
上次参加综艺他就掉进河里，这次这么浅的水池他也能遭殃。
他大概是和水犯冲吧。
“你在干什么？”
时迩的耳朵进了水，听什么都像隔了一层膜，但他仍然能感受到男人语气中的怒火。
刚才把人往水里摁的莫宾被顾敛舟一把掀到了一边，站在原地发懵。
顾敛舟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在他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周围还在抢球的嘉宾们顿时都像被按了暂停键，全都安静下来，只有那颗大球因为惯性还在水面上漂浮着。
“你是想当众杀人吗？”
顾敛舟声音不大，但凛凛冷意从每一个字中渗透出来。
莫宾终于打了个寒战，腿软一般后退了几步，险些也要跌坐进水里。
作为加害者他竟然一副比时迩还要害怕的样子，发着抖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他和时迩的位置偏向舞台靠里的一侧，外面有一群人在争夺打球，莫宾的一些小动作又是在水下，从观众的角度看的确不算显眼。
莫宾只是想教训教训时迩。
从一开始他就对时迩抱有莫名的敌意。
嫉妒他靠一个综艺一夜之间走红，而他拍了那么多短剧依然没人认识，想转型进娱乐圈，费了很多心思才拿到这个综艺，时迩却能轻松空降。
可时迩又没有特别红，是个好拿捏好欺负的对象。
于是在节目录制前，他就主动联合新人组另外两个嘉宾，暗地里排挤时迩。
没想到时迩竟然就默默忍了。
这让他的胜负心愈加膨胀，直到在化妆间被怼，他潜藏的暴虐因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最终发展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莫宾头脑发昏地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抬手指向时迩，音调尖锐不少：“是他！是他先扯着我不放的！”
“我……我只不过是反击而已！”
时迩此时还被顾敛舟揽着，莫宾在水底踩他的时候完全没收力，他站直后仍觉得脚踝隐隐作痛，这会儿见始作俑者竟然还倒打一耙。
也许是太过忍无可忍，时迩一时竟忘了周遭包含观众在内起码数百人的视线正落在此处，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要扯着你？”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从开始录制到现在经历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地冲了上来，他的鼻子立刻就酸了，说话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汹涌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时迩一边掉眼泪一边控诉：“把我推倒在水里，又踩我的脚让我站不起来，还打我的头……我不抓住你，方便你跑吗？”
长大以后，时迩就很少哭了。
小时候他哭，爸妈会说，“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长大后他时常想哭，但都会忍回去。
但是这次真的有点忍不住，眼泪唰唰往下掉，话说到最后，几乎哽咽到变音。
“你不是故意的？那上一轮你也不是故意的吗？”
50.
顾敛舟站在时迩旁边，一副随时会站出来为他撑腰的样子。
但他并不插嘴，任由时迩把委屈都发泄出来，免得憋在心里更加难受。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和脸上的水珠混在一起，满脸水光。
委屈坏了。
眼看着他胸膛起伏愈发剧烈，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对面的莫宾面对指控，激烈地否认，好像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一样。
“够了，”顾敛舟这才出声打断莫宾的嘴硬，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住这个心虚的男人，“报警吧。”
“你是不是故意的，让警察来查。”
全场又彻底静了下来，连台下一直在窃窃私语的观众都噤了声，演播厅里只剩下时迩难以控制的抽噎声。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节目还没录完就草草收场。
台下观众被工作人员催促着恋恋不舍地离场，警察很快赶来。
所有嘉宾都被集中到了后台的休息室，节目组的医务人员也赶过来给时迩进行检查，好在并没有大碍。
调查也很快便有了结果，莫宾大概没注意到，其实水下也有摄像机。
他在两轮游戏中试图将时迩摁进水里的画面，都被摄像机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不容他狡辩。
很快他就被警方带走。
休息室里其他的嘉宾面面相觑，新人组剩下的两个人更是不敢吱声。
51.
时迩披着毛巾坐在沙发上，已经平复了下来。
顾敛舟坐在他旁边，给他递了杯热水。
时迩结果，低下头闷头喝水。
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做了什么。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哭得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他一个20多岁的大人，竟然在几百人面前哭得这么惨。
怪丢人的。
但……
他垂着头偷瞄旁边顾敛舟的腿。
但也挺爽的，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父母又要求严格，即使不是他的错，也不会站在他这边，无条件地帮他说话。
渐渐地他也就不再愿意表达自己的委屈，因为说出来也没人理解，反而像个小丑。
像之前他在化妆间里刺莫宾那几句，已经是他成长到现在，能做到的极限。
这还是第一次他能毫无顾忌地把一切都宣泄出来，虽然场面不太好看。
“谢谢。”时迩说。
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带着鼻音。
“嗯？”顾敛舟看他。
时迩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地说：“谢谢你，今天帮我出头，还有……”
“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不只是今天，还有上次在寻水镇的时候。”
他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顾敛舟，终于把上次欠他的道谢补上。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顾敛舟的眼睛，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扑通”、“扑通”。
心跳声一下变得剧烈起来。
他看见顾敛舟弯了一下眼睛，略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不用谢，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仿佛有那么一刻，时迩觉得自己沉进了男人那双深黑的眼睛里。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却不知一只通红的耳朵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中：“没……没有，我已经好多了。”
时迩深呼吸，这就是近距离追星的威力吗？
他还是赛博追星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社恐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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