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剑魂》秦七熙

82、第 82 章-江湖客3

　　事情并没有如我们所想那么轻易的就结束，虽然洗清罪名但还是被待会京城的李扶青的兄长们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被袭击了。
　　李家大兄为保护弟弟而死，李家二兄双腿被马踩断如今生命垂危，只有李家三兄受了轻伤但因为大兄为救他而死的场面使得他打击太大陷入了昏迷，整个李家损失惨重，收到信件的李扶青差点晕厥，但撑着一口气又站起飞奔出去跨上战马就要离营，但是将军哪能随意离开被人拦了下来。
　　直到传旨的太监传了进京的旨意她才骑马匆匆回京，本来旨意是说若方便请我和苏白一起进京面圣的，但是我和苏白被家中人拦下并未一同进京，小师弟去追李扶青了，袭击李家兄弟的刺客还没有抓到，心思震荡之时李扶青万一也被袭了就不好了。
　　苏白是被压回去的，因为伤到了脸，苏家家主听闻此讯震怒，所以他是被硬压回去的，倒是我，回到山门之后我去找了师父。
　　“其实师父你是不是算到军中这些事所以当时才传信让我回来的？”我站在树下看着师父迎风而立的背影，虽然问他但实际上我已经心中有了答案，师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呢？
　　“你已经有了准备了不是吗？”师父转过身，“我是特意叫你回来的，毕竟为师卜卦的能力还算不错。”
　　“师父算到了什么？”如果能算徒弟的生死，那他为何此前从未算过其他师兄的生死呢？十七师兄死状那般凄惨，光是看都让人汗毛直立，他那时候又是怎么样的感受啊，多疼啊。
　　但是其实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师父总说天机不可泄露，一旦干涉，结果会变得比干涉之前更糟糕。
　　师父倒是淡定，他捋了捋胡须，“我算到你的死。”
　　如果我不在那里，他们两人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我在那里了，无论他们二人是何结果，但我一定会死，我不明白为什么，若论武力我与李扶青不相上下，李扶青都能活下来，为何我却一定会死呢？
　　但是结果就是我一定会死。
　　“那里不是你最后的终点，所以你应该回来。”师父走到我身边，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自从我长大之后他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镜，那里不是你的终点，你不能死在那里，所以为师把你叫回来了，即使他们二人付出了毁容的代价，你可责怪为师？”
　　我垂下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我心中是不怪的，我只怪我自己没有能在那时候有活下来的能力，闷闷半晌后我才开口，“不怪的，师父有抉择，您看到的比我多得多。”
　　“如此最好。”师父放下手，“镜，你之后还有更多，且做好准备才是。”
　　这算是一句警告的话，我们之间的气氛冷了下来，我知道他不能多说什么，但是这种知道自己或许某一天因为某种原因死的不明不白且命中注定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之前那些师兄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起来小师妹天真的仰起头问我，“二十七师兄，为什么从来没有九师兄、十七师兄、二十三师兄他们啊？”
　　我能怎么回答呢？因为他们死掉了？成为后山一块冰冷的墓碑，然后你每年可以随着师父一起去后山，然后就能见到他们了？
　　而将来的有一天，小师妹会问，“二十七师兄，为什么你也没有了呢？”
　　死亡这种事情纵然是现实但是却无法跟人解释。
　　“师父，到那时候了记得提醒我一下吧。”我踢了踢脚边的雪，“我并不会逃避，但是多少给点心理准备吧。”
　　师父只是捏着胡须没有说话，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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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山下见到了李扶青，意气风发的女将军现在却丢失了她的意气风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我本想邀请她与我一起进山门，但李扶青拒绝了，她在街边的酒肆找了一处座位让小二上了三两酒，而她自己就喝了二两多，醉醺醺的半趴在桌子上抖着手半天连根青菜都夹不起来。
　　“阿镜，我二兄自杀了。”
　　“嗯。”除了一声嗯我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在战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却断了腿，身体也变得格外虚弱，这种强大的反差想来格外的难以接受吧，然后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只要一点小事可能就压垮了他，最后走向死亡。
　　若说我为何这般平静这般了解，是因为二十三师兄就是这样走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天消沉下去，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天夜晚他拉住帮他擦脸的我脸色苍白神情死寂，长久没有开口让他的声音干涩而又嘶哑。
　　“小二十七，给师兄去把师兄的剑拿来吧。”
　　当时我还不知道师兄要自己的剑是作何，我点头出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师父，师父的手中正好拿着的就是师兄的剑，曾经断过的剑早已被师父修好，但是断掉的又何止是这把剑，师父沉默的将师兄的剑给我，然后背过身去。
　　现在想来师父早就知道师兄的终点就在这里，而这把剑帮师兄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斩杀多少恶徒，最终也斩杀了自己。
　　剑给了二十三师兄之后他让我出去找师父，我沉默的出门，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师兄悲怆痛哭，我和站在门外的师父盯着房门，然后听到二十三师兄道一句：“师父，图二不孝，恩情还请来世再报！”
　　鲜红的血液飞溅在门上，那是我数日挥之不去的噩梦。
　　师父说没办法的，活着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痛苦，即使周围的人不说，可他过不去的是心里的那关，跟李扶青不同，我二十三师兄在周围没有嚼舌根的人却也受不住，更何况那京城口舌是非多的地方呢。
　　“三兄疯了。”李扶青停顿了一阵后又接着道，她在哭，而我看到她泣出了血泪。
　　“我要报仇！”李扶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手中的筷子深深的插入桌面，待会又要给店家多赔些银两了。
　　“嗯，我帮你。”我的朋友说她要报仇，我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只要不涉及官员皇家的党派之争，师父不会限制我。
　　李扶青醉眼朦胧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不必了镜，这是一趟浑水，你不适合的，剑门不会参与争斗，这背后牵扯的人和势力太多了。”
　　“可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一人以身犯险。”师门的规矩和人之常情，这不能混为一谈的。
　　“我还以为你是个死板的家伙呢，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哪里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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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去找苏白，纵使他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但是苏白正在被禁闭，而且扬州苏家管这件事情更严。
　　我下山的时候师父的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或许这一次下山遇到的不尽是好事吧，总不至于我这次命就到头了吧。
　　上房揭瓦杀贪官这种事情我也是没想到的，但是李扶青拿着不知从谁那得来的情报带着我从南一路杀到了北从东一路杀到了西，但是我们并没有踏足扬州的地界，虽然后面那人一直在催着我们杀进扬州。
　　扬州关系复杂，更何况有我们认识的人在那里，一个不小心杀到苏白身边人身上怎么办？
　　我们在逃避，但是总有尽头，直到几年后我们还是踏上了扬州的地界。
　　此时的我依然弱冠，师父思来想去才想起来他把什么给忘了，我的字他拖到我都弱冠了还没给我起好，最后取明镜高悬之意叫我明悬，正好我这一辈弟子是明字辈的。
　　我们在苏州城外遇到了苏白，一身青衣的青年坐在高头大马上对我们挥手，这么多年不见他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是苏州城外。
　　虽然没有见面但平时还是有书信互通往来的，苏白见我之后跳下马给我来了个大拥抱，“明悬，可想死为兄了！”
　　李扶青在旁边咳嗽一声，苏白嘿嘿一笑抬起头，“还有扶青，怎么会忘了你呢？扶青，好久不见。”
　　朋友相见，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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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背后的贪官与苏家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事情我是没有想到的，但是看李扶青的样子好像她早已有了预料，但是苏白该怎么办呢？
　　李扶青出门后将房门锁了起来，她背靠在门板上跟我道，“我就知道明悬你肯定做不出选择，不过傻乎乎的倒也好，你就继续这样也很好啊，不必聪明的什么都知道，不用想着跑了，我在刚才的茶水里下了软筋散，你且睡上一觉，明日一切就都结束了。”
　　“扶青，你不能这样。”在今早苏白也来找过我一次，他也说今夜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我心中不安。
　　我坐在桌边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软趴趴的倒在桌子上眼神都有点发直，“扶青，你们不能自己私了啊。”把我放在何等位置上了呢？
　　但是门口已经没有动静了，扶青走了，我看到窗外是略过的锦衣卫，锦衣卫锦衣卫，一切都是皇帝在背后的谋划啊，难怪李扶青一直这般有恃无恐的，窗户从外面被一个路过的锦衣卫关上，他关窗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我心慌更甚，有什么我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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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本就是想对李家动手的，不然你以为为何都没有证据就敢抓了他们家的人？还有那几个李家男丁，你觉得一些江湖草莽能做到什么，还不是我们混在其中才解决了，李家老三也是个幸运的，如果他不是疯了的话陛下可能还得想着怎么送他归西呢。”我醒来时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锦衣卫，这个锦衣卫正是昨夜给我关窗的那个。
　　他见我醒来之后就一脸奇怪笑容的给我讲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我只想问苏白和李扶青怎么样了，这么多锦衣卫苏家灭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知道苏家为何灭门吗？”他突然凑近，“也是陛下的意思哦，苏家自称富甲天下，可是这天下最富有的怎么可以不是皇家呢？能够收拢天下钱财的，只能是皇家，也只会是皇家，一个小小苏家，当然得灭门。”
　　“当然，他们若不是自作聪明的在扬州搞什么官商勾结还在武林中大肆嚣张，陛下想找个理由还找不到呢，就像你们剑门一样，真狡猾啊，怎么都找不到下手的理由，还得把小公主送过去放在那老头手下学习。”锦衣卫的话让我感到胆寒，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啊！
　　所以无论是李家还是苏家，都是因为陛下的想法所以全都得死是吗？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冷冷问他，软筋散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我倒也没有受制于人。
　　不爽，这人实在是太让人感到不爽了，跟我说这么多难道是想要警告我吗？
　　“李扶青和苏白逃跑了，所以我打算跟着你一起呀。”他用手支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跟我说道，快速的伸手捏住我搭在桌子上的手腕，“说不定就能在你那里遇到他们了呢，你说是吧明悬。”
　　“别随便叫我的名字。”我皱起眉一脸厌恶，他就像是一只毒蛇缠绕在身上，吐着信子随时都能给人来上一口一样，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讨厌。
　　“好吧明悬，但是你甩不掉我。”指尖按在我的命脉上，该死，我就说我讨厌他了，“明悬可以叫我镜明哦，看看我们的名字多么般配啊，你再这么冷淡我可就要生气了明悬，看着我明悬。”
　　我怒视他一把抽回手，他并没有强留，脸上还是似笑非笑，“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直到苏白和李扶青都还活着就好，反正在这个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溜不走，我还不如休息休息养精神呢，软筋散的后遗症头晕目眩还没结束。
　　我来到床边摊开被子钻了进去打算睡一觉，结果这个自称镜明的家伙简直有毛病，他竟然跟我挤一个被窝！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睡哪不好非要挤进来，不知道这张床只能睡一个人啊！我要被挤到墙上去了！
　　我们俩在床上小范围的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