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日记》AAA一位平静的厨师

5、果汁保卫战

　　说实话，从开门第一眼看到我的好同桌起，我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完全平复了。
　　没办法，我脑子里长着一根窝里横的弦。
　　什么不善言辞社恐人设，在好奴仆面前统统丢掉。
　　此时不称大王，更待何时！

　　“菜都点荤的，快点快点，再饿肚子我就长不高了。”我大手一挥把菜单丢给我的随从花瓶子，啊不是，是我的下属华平之。
　　“所以我真的会让你紧张吗？”顾今朝手搭上了我的椅背。
　　“紧张啊，这么久没见了，我看到你心跳加速呗。”我随口应付着，边说边将魔爪伸向桌上的橙汁。

　　我一来就看见了！
　　是很贵很贵的那种高级橙汁！

　　好像没有听到顾今朝的回应。
　　这人正经又不正经的，很容易害羞。
　　以前就这样，听两句暧昧的话就仿佛被施了点穴定身术。

　　啊呀，橙汁，橙汁，我的大宝贝！
　　姥姥想死你了！

　　陈朗那事儿精天天念叨饮料对身体不好，搞得我每次买饮料都不自觉鬼鬼祟祟，好似犯了偷窃癖。
　　但现在这可不是我买的，没掏钱就没参与因果。
　　是顾今朝买的，所以去坏他的身体吧。

　　我用力一抓。
　　哼哼，小橙汁，你逃不脱我的掌心...诶等一下，这是谁的手覆上了我的手背？
　　哦，是顾同学。
　　纨绔败家子，戴的表可真贵。

　　他高中时期就体温偏高，那时候我对他冬日暖手宝的属性相当满意。
　　但这么一丁点满意不足以让我把橙汁分给他。

　　“这是小瓶的，我不够喝。”我坦诚道。
　　所以喝你的苦酒去，别来沾边。

　　“顾总，只是正常吃个便饭，耍流氓就不得体了。”华平之嗓音还是很温和，但是有种刺挠的感觉。
　　我很迷惑，回头看向他，“谁耍流氓了？”

　　华平之微微抬眸看向橙汁。
　　我感到憋屈，就这么一小瓶不能三个人分吧！

　　“他碰到你手了，你又得去洗一遍手。”华平之解释道，神色中暗含关切之意。

　　哦，原来是在看我们拿橙汁的手。
　　没错，我有轻微洁癖和疯狂洗手的习惯。
　　花瓶子很了解我嘛，这都观察出来了。
　　不过神奇的是此症状对顾今朝免疫，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比较信任他的卫生等级。

　　“我洗过手的，”顾今朝波澜不惊，缓慢松开手，“只是想帮你倒出来而已。”
　　“这点小事不用劳烦顾总。”我虚伪地笑着。
　　差点以为二位都这么小气要和我抢果汁。

　　等待上菜的间隙，我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顾今朝，你得给我降价。”
　　正题结束，可以安心等待吃肉了。

　　“恐怕不太行。”他淡声答道。

　　？？？
　　以前这个句式很好用的，百试百灵。
　　“顾今朝，你得给我搬桌椅。”
　　“顾今朝，你得给我织毛衣。”
　　诸如此类，他明明很享受。

　　“你变化好大。”我对他投去失望的眼神。
　　“主要是这个我做不了主。”他平静回望。

　　我瘪嘴，“看来你混得不咋地，这点决定权都没有。”
　　同学们还吹他是什么富家公子呢，没本事的男人，就知道花钱。
　　手腕上那块表那么老贵。

　　“随你吧，但是今天这顿饭你得结账。”
　　我都听着呢，华平之点的菜齁贵。
　　这一桌下来有大几千了。

　　“好。”这次他倒是答得很干脆。
　　“反正这事还有的谈，下次肯定就是秦宣出面了。”我无甚所谓地说道。

　　顾今朝皱眉，“为什么下次是秦宣？”
　　“宣宣负责公司里的各种协调事务啦，我是魔法师，只负责架反应调配药水。”

　　“你就非得用叠词称呼她吗？”他眉头蹙得更紧了。
　　“哈？我一直这么叫她啊！你没听过吗？”
　　“正是因为听过太多次了才更不爽吧，你没注意过你第二个宣字的尾音还带波浪吗？”

　　你有个屁的不爽，以前每次叫你朝朝的时候，你写字都要力透纸背了。

　　不就是我高中时经常因为要和秦宣打球而放他鸽子么。
　　都是老黄历了，还对秦宣记仇呢。
　　人家陈朗就从来不计较这些。
　　顾某，小家子气的男人。

　　成熟的我已经学会了言辞委婉。

　　“你又不降价，我管你爽不爽。”看我这是多么大气的回应！

　　“因为我以为之后也是和你接洽。”
　　“我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烦死了顾今朝，净说些个弯弯绕的话。
　　“现在就答应降价的话，你就不会再和我吃饭了。”

　　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我又不是巴菲特，共进晚餐这种筹码实在过分滑稽。
　　拿我当乐子耍真是让人讨厌，我颇为幼稚地报复性回应：“现在不答应降价的话，我也不会再和你吃饭了。”

　　“好，我答应。”他解锁手机，点开录音软件，“我答应降价，需要录音吗？”

　　额，这个，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我有点看不懂了。
　　原来谈合作都是这样瞬息万变吗。
　　秦宣你真的辛苦了。

　　沉默良久的华平之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用公筷夹了小羊排放到我的盘子里，“是我的问题，没有完成好帮姜总熟悉这方面业务的职责。”

　　就是就是，失职的员工。
　　这么半天才想到给我夹小羊排。

　　“顾总不能做主的话，我们也不能让您为难。还是等我们秦总来接洽后面的事务吧。”华平之拿起我的小勺舀了酱汁，很有耐心地淋在我面前的小羊排上。

　　就是就是，合格的员工。
　　酱汁必须要这样只淋一半，剩下的一半还保持纯正的肉香。

　　“你在越级替老板做决策吗？”顾今朝的声音听起来冷飕飕的。

　　华平之又给我夹了些小炒肉，“怎么会？只是不想让姜总为难。”

　　简直是深谙我心，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
　　多年疏远，对于顾今朝如今是什么样的品性，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改口这么快，一会儿能做主一会儿不能做主的，谁知道暗藏了什么猫腻。
　　我还是做甩手掌柜，等秦宣来把持大局。
　　除了吃饭和做实验，我可不会对其它任何事情负责任。

　　另外，别以为我没看见。
　　顾今朝你手机桌面放咱俩合照是几个意思？
　　怎么照片放钱包偷我财运还不够吗！
　　还要超级加倍搞个电子版！？

　　数不清的谜之操作。
　　先不想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是不用我结账的原因吗？
　　怎么感觉每个菜都这么香。
　　野猪进食模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