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想结婚》琦七未也

6、疑问？平板——

　　盖拉德从容不迫的进来，又急急忙忙的出来。

　　当他快步路过侍从官们时，发现最开始那个散漫的男人已经化为他同僚列阵的一部分，如同肃穆的雕塑：面无表情，也没有动作，连宽大的侍官制服外披风都牢牢固定住了。

　　盖拉德感到不妙。走廊装饰柱后面的隐蔽房间，传来微小的声音，那是茶杯底触及碟子响动，他甚至能从这声响动里发现那里面还剩半杯水。

　　那里居然有个房间！那个老女人一直都在那里吗？！

　　其中一尊雕塑动了动他灵活的眼珠，转到声音出来处，是那个人。盖拉德调整了仪态，向那个人感激点点头，恭而有礼的迈着步距相等步伐走向电梯间。

　　那人使了眼色后，又回归沉默的石塑队列中。这时，他听见身后的隐蔽房间内，茶杯离开托盘的轻碰声。

　　电梯里——

　　盖拉德松了口气，又快速在口袋里摸索，拿出了自己的终端。他点开屏幕，信号那栏仍然是空的，于是他打开备忘录，在里面写下自己组织好的语言：

　　情况有变，猜测错误，保守派婚姻支持者数量众多，m……

　　电梯轿厢下到一楼，盖拉德一愣，又回过味来——底下的旋转厅有大量部门及公务员需要传输文件。

　　只是总办公室不知道为何没有信号，这样不会很没效率吗？

　　盖拉德一边发送消息一边在心里吐槽。

　　连进总办公室都只能等前一个人先出来，后面人才能进去，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很容易耽搁吧。

　　而且居然这么放心的让我们独处，没有避嫌，哦——内部看上去也没什么武器，万一有人起了歹心都没法及时防卫。

　　看见消息成功发送后，盖拉德又想起那个高脚折叠圆凳。也许里面有，但我不知道？

　　“滴——”

　　盖拉德手上的设备响了一声，是个陌生来信：

　　［抱歉，才发现我这里的平板可以开机使用，并且还有信号。］

　　是萨瑞利吧，盖拉德先前看见他桌旁叠着一打平板，那些还能用，估计是和那些新鲜送来的文件一样，都是新设备。只是需要这么多的平板吗？

　　［你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好好向那位大总管问问总办公室里东西！］

　　盖拉德忿忿打下这行句子。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算上和那些人的交涉，没比你进来的时间长很多。］

　　另一头的萨瑞利认真解释道，得来盖拉德快速发来的新消息。

　　［没人来和你介绍吗？我还以为你和妮蔻勒女士在里面是在了解你未来的办公地点］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萨瑞利挑挑眉。

　　［不，是催婚。］

　　想到自己慌慌张张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盖拉德再没维持风度礼仪，小步奔向出口，只向萨瑞利发送了一条：［先拖会儿，我去找幕僚团长者讨论］

　　萨瑞利冲平板翻了个白眼，又做贼心虚似的环顾四周。

　　拖会儿？说起来容易，等开完那数不尽的会议，留给萨瑞利的时间与以妮蔻勒和密拉克为首的催婚派的耐心就所剩无几了。

　　盖拉德不专心的举动，自然而然让他忽略了右侧通道突然走出来的人影。

　　他与那人同时摔倒在地，他晕乎乎的把终端塞进口袋，扶着墙并拉着他一起站定，他看向来人：

　　和他是差不多的年纪的青年，黑色长直发用塑料制成的番红花发夹束于脑后——这算是他身上看上去最贵重的东西——圆润的眼睛里是金棕色的瞳孔，眉毛很淡却细长，他戴着蓝色耳麦，左耳处有颗痣。

　　司法庭的胸章挂在他的卡其色的风衣外套上，没有穿制服，看来是刚进去不久。衣物不是很合身且偏旧，但脚上那双黑色皮质靴很新，看来并不是很富裕。

　　所以，他应该是个刚到司法庭工作的实习生。

　　盖拉德大脑开始自动分析起来了，一个司法庭新人——值得打好关系。看他紧张的样子，像是也没想到前面会突然窜出个人。

　　因为还有急事，盖拉德就摘下手上的玉镯作赔礼，匆匆留下一句抱歉，便离开了。

　　那名青年则有些迷茫的拿着被强塞到手里的镯子，话都没来得及说，那个看上去身份不凡的同龄人就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随后青年又猛然的一惊，抱着他的档案继续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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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办公室——

　　萨瑞利放下手中拿着的平板，他刚看完上面对这个房间功能的介绍。

　　然后又反复看了几次，猜想这是不是那个首席侍官所为。又伸手去扒拉剩下堆叠在一起的电子设备：

　　它们按时间排序，最上面的那个即萨瑞利手上的平板很新，并且还是最新出品市面上都没有的军用科技——它后面没有角标，但这冷硬的风格出至哪里已经很明显了。

　　下面压着的那个就一下变得非常陈旧，屏幕上留有划痕。剩下的那些一个比一个老旧过时，完全就是只能阅读文字的数据板，缺乏许多功能。

　　从这个房间布局来看，也就是说，除了桌上的文件以及这张平板以外，其它全是30年前的东西。

　　看了眼待批文件，又环顾了整个房间，除了自己再无他人。最后萨瑞利望向那叠平板，抑制不住的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依次平板的开关。

　　最上面的几块亮了一下，底下的那几块则毫无反应。那几块能打开并发光的平板又闪烁了几下，便彻底黯淡下去。唯一一张缓慢开机的平板在坚持了几秒后也随它的朋友们一同消沉。

　　萨瑞利回忆着那个新家伙上面的引导介绍，上面提到旁边充能可以使用公章旁的充能装置，摸到了悬空着卡着印章的那里。

　　他右手的翡翠戒指闪了一下，卡扣松开了——盖章猝不及防的落下来，萨瑞利手忙脚乱的接住将印章归位，卡扣又自动锁上了。

　　萨瑞利将拇指的板戒摘下换到左手，然后继续用用右手到处按，也没见它像折叠高脚圆凳那样析出什么东西。于是又尝试拉了一下卡扣，它纹丝不动，萨瑞利转头仔细观察平板，这上面没有任何接口。

　　他迟疑的拿着平板放在那排悬挂公章的旁边，还是没反应。

　　直到平板贴上办公桌的侧面，那排印章之下，一股莫名的磁力吸住平板不放，它的屏幕亮了，上面显示它正在充电。

　　这真的是三十年前的东西吗？

　　还是新装的？

　　明明这个屋子的其他东西都维持着原样。

　　萨瑞利轻轻一掰，那个平板落在他的手上。

　　他将最底层的那块数据板放到那处——它被吸住了，并且发出细微亮光，显示它的苏醒。萨瑞利一喜，暗含期待的等待。

　　调查影子政府，该从税务经济方面着手，总会找到其蛛丝马迹。不管它藏的多深，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它不可能不产生消耗。

　　而在一切数据的源流与终点处，这些信息在房间内定会有一份电子版备份，如果太过重要，那么里面的纸质档案总不会出错。

　　所以说，这些平板若是能够重新开启，将会给萨瑞利带来很大的便利，省下不少功夫，以免正事做不完，造成很大影响。

　　在等待的时间里，萨瑞利在思绪里畅游，全套脑补了工作没做完的可怕下场。回过神来又转头自己宽慰自己，还有幕僚团与首席侍官妮蔻勒女士兜底，而且再乱也乱不过离去时代的开头几年。

　　平板无声的亮了。

　　萨瑞利停下了难得私人思考时间，低头摆弄平板，开始查询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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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妮蔻勒坐在走廊装饰柱后的隐蔽房间里，她左臂搭在木制白色小圆桌上。

　　一块米黄色方形餐布盖住了桌子大半，上面搁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中间的花瓶插着几株将要枯萎的花，唯一一束是正在热烈盛放的是雕刻而成的红色三色堇。

　　这是新历开头那几年形成的，用其它材质制成的花总是比真花开的更久，更容易打理，那时候尚还有人抨击这一行为敷衍、形式主义。

　　但时间一久又从潮流成了某种习俗与某种观念思想的代表——人的创造力使人能够超脱自然，将美丽按人的意愿长久留存于世。

　　她又倒了杯茶，扶着托盘放到了桌子另一边，但那头没有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