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行善在赛博世界封神》明日无愁

8、疯狂音乐馆（三）

　　舞台正对面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有四个空座位，后面贴着数字，代表座位号，墨芷掏出管家给的门票，发现门票上的数字正对应着其中一个数字，看来，这四个位置就是他们的席位。

　　要坐吗？墨芷陷入了思考，耳边乐声不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座位上，她的左侧是原本就坐在那里的观众，而他的右侧，分别是霍起、罗娅、冯恩。

　　墨芷：？！

　　她什么时候坐下的？刚才她明明还在犹豫中，根本没有做决定！

　　抬眼看向台上钢琴，墨芷明白了，这乐声大概能蛊惑人心，影响人的心智。

　　刚才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很轻易就中招了。

　　墨芷打开黑渊商城，花了200信用点买了个【降噪耳机】戴上，乐声顿时小了很多。

　　其他三人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选择了和墨芷一样的做法。

　　确保自己不会被乐声影响后，墨芷便想要起身，她看得清清楚楚，舞台上的钢琴在自己弹自己。

　　明明无人去按，黑白色的琴键却在错落有致地起起伏伏，踏板无人踩放，却也在凭空下踏上起。

　　她想要去看看这钢琴到底有什么玄机。

　　然而她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座位。上半身可以自由活动，下半身却像是和椅子融为一体了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啧，大意了。

　　墨芷拍了拍旁边座位的女观众，观众转过脸来，看到观众五官完整，没有缺鼻子少眼睛、也没有错位什么的，她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这次的群众演员很正常嘛。

　　观众被墨芷打断聆听，表情很是不耐烦：“干什么？”

　　墨芷见她神色清明，不像被催眠了的样子，心下微讶，但送上门来的提问机会哪有放过的。

　　“你没有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弹琴吗？”

　　“那又怎么样？音乐好听不就行了？”观众不耐烦回应，然后就转过了头，微微阖目，继续表情陶醉地欣赏音乐。

　　墨芷：？

　　这倒是给她整不会了。
　　你说这观众被迷惑了吧，她又能与人正常交流，你说她清醒吧，对于钢琴自己动这事又丝毫不觉异常。

　　“噗。”右侧传来一声轻笑。

　　墨芷转头：？

　　霍起：“没什么，就是觉得，小芷刚才的表情挺……”

　　墨芷笑容和善。

　　“挺有意思的。”其实他原本想说可爱来着。

　　不过下一秒，他便敛了笑，指了指第一排。
　　他本来就是想提醒她这个的，只不过转头恰好看到了她刚才那个表情。

　　墨芷转头一看，一眼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第一排第一个观众的后脖颈处，有一小块银色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反光。

　　那是一块金属。

　　仔细观察，那金属从脊椎线的位置开始，在缓慢地往两边蔓延，银色越来越多，金属块在慢慢取代黄色的皮肤。

　　这是在……金属化？
　　想到野区那些唱歌跳舞的疯癫机器人，墨芷在心里换了个说法：亦或是，机械化？

　　又过了一会儿，金属蔓延速度越来越快，那观众的头部已经完全是银色了。

　　十分钟过去后，第一排的人已经全部被机械化了，而其他观众却像看不到一样。
　　所以说清醒什么的都是假象，实际上还是被迷惑了心智吧？

　　不过墨芷现在没空关心其他观众，现在第二排的人也开始机械化，照这个速度下去，迟早会轮到他们四个。

　　墨芷召出黑渊商城买的机枪，准备直接开枪破坏舞台上的钢琴。
　　她怀疑那曲声就是导致人机械化的原因，虽然她无法离开座位，但上半身还能动啊。

　　霍起看到她端起枪，明白她的意图，没有阻止。

　　但墨芷瞄准之后，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靓女，你要是怕准头不行，我来开枪？”冯恩的声音从最右边传来。

　　罗娅：“别影响Luna。”

　　墨芷没有理会，她在权衡。
　　万一那钢琴是重要道具怎么办？她如果贸然破坏，会不会失去什么重要线索？
　　可是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们就得机械化了。

　　算了，失去一个线索总比等在这里被机械化强。

　　就在她下定了决心，准备开枪时，原本在耳机的作用下微弱的琴声，消失了。

　　曲声停了。

　　一曲终了，观众们纷纷开始鼓掌，就连一二排那些机械化了的人，也在一动一动地拍打自己的两个手掌，热烈的掌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足足一分钟后方才停息。

　　“今天的表演结束了，明天早上八点，表演将会准时继续。”

　　“现在，请大家前往休息区域休息。”

　　有声音自广播里传来，环绕大厅，是那位管家。

　　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开，墨芷四人也发现，他们的腿终于能动了。

　　墨芷一获得身体掌控权，便朝着舞台走去。那架钢琴还在那儿。

　　霍起等人自然跟上。

　　舞台上，几个人对着钢琴研究起来。

　　这是一架普通的三脚钢琴，由踏板、支脚和琴身组成，黑色的顶盖被支起，露出里面根根分明的琴弦。

　　但是，它比墨芷见过的钢琴多出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原本该是谱架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显示屏。

　　墨芷用手指轻触显示屏，它便亮了起来。

　　【您好，您想要演奏哪首曲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句话。

　　墨芷知道的曲子都是蓝星才有的，于是她说：“刚才那首。”

　　【非表演时间不演奏该曲目，请您明日演出开始后再来。】

　　几个人若有所思。

　　这看上去是钢琴和电脑的结合体，是一种……智能钢琴？
　　也许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发明出来这种，输入一定的程序，储存大量的数据，就能自己演奏的钢琴。这钢琴外部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内里的构造也许大有不同。

　　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墨芷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

　　四人自然而然地开始分头行动，这样找线索效率是最高的。他们也都不需要靠抱团来增加安全感。

　　大厅共有一个正门和三个侧门，刚才观众们走的是1号侧门，那里大概就是通向休息区域的地方。

　　墨芷没有走那个侧门，而是去了左侧的2号门。

　　门里是一条走廊，灯光昏暗。

　　左右两边都有房间，门牌上写着“钢琴室”、“小提琴室”“吉他室”等等字样。

　　为什么要给每一样乐器都单独准备一个房间呢？

　　简直像是员工宿舍。

　　“嘻嘻嘻嘻嘻……”

　　“呜呜呜呜呜……”

　　走廊里忽然响起了某个又哭又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少年。

　　墨芷听声辨位，发现笑声和哭声是从最里面的钢琴室传出来的，她买了一把灵气.枪，小心翼翼地走近。

　　门是关着的，墨芷试探性地扭了扭门把手，却没想到直接就开了。

　　“嘎吱”，门缓缓地打开，她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人尸，他们身上只有血肉，没有皮肤，房间并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惨白的地面与鲜红流淌的血液形成鲜明对比。

　　尸体中间，是一架钢琴。

　　而琴身之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铺满了人皮，那些人皮在移动，仿佛有双手在调整位置，为了更加完整的覆盖琴身。

　　发现门被打开后，人皮的移动停下了，这场景，就好似一个路人美女撞破了连环杀人犯的凶杀现场。

　　她面无表情道：“您继续。”

　　然后“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yue……”墨芷扶住墙，一边干呕一边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墨芷停下了，她费了好大劲才停止住喉头的恶心感和胃里的翻江倒海，饶是她心理素质过人，刚才的画面给她的冲击力也实在是太大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毅然转身，回到了钢琴房，她一脚踢开门，然后转身，把门……反锁了。

　　正准备继续刚才的事的钢琴：？？？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它放过了她，她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

　　然后它就发现，墨芷冲它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女人生得十分美丽，它却无法欣赏，不是因为审美差异，而是因为，它明明只是一架琴，却不知为何，在这笑容面前，莫名觉得有点脊背发凉。

　　十分钟后。

　　墨芷脚下踩着翻倒的钢琴，旁边地上是散落的钢琴部件。
　　她手里拿着暴力拆卸下来的显示屏，“我问，你答，明白？”

　　显示屏上显出文字：【好……好的。】

　　就还挺没脾气的。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墨芷上来第一句话就问。

　　【智能钢琴。】
　　【就是人工智能+钢琴，也就是钢琴AI。】它还贴心地解释了一句。

　　“你是刚才舞台上那架钢琴吗？”

　　【是。】

　　“你怎么到这房间的？”她从2号门走进走廊的时候，钢琴明明还在舞台上。

　　【这间音乐馆的乐器都可以随时出现在想出现的地方。】

　　“你为什么能让那些观众机械化？”

　　【那是老……馆长的力量，我只是个媒介而已，所有乐器都只是媒介。】

　　墨芷若有所思，看来馆长是个很重要的角色。要么是关键NPC，亦或者，他就是BOSS也不是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皮贴在身上？”墨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尽量不去看地上那些尸体，也不去回想刚才那恶心的一幕。

　　显示屏这次停顿了很久。

　　“哒、哒、哒。”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走廊上由远及近地传来。

　　很快，有人敲响了这房间的门。

　　是管家的声音，他说：

　　“阿亦，今天该你去陪馆长作曲了。”

　　这时，墨芷手上显示屏也终于显出文字，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我想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