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行善在赛博世界封神》明日无愁

5、老奶奶的义眼

　　墨芷是被一阵电子音吵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身体极致的痛，尤其是肩膀，四肢也酸痛无比，就好像多年不运动之后突然去打了一整天篮球，回家路上又被人暴揍了一顿。

　　一觉起来，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没有变好。

　　昨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前半夜无比清醒，白天的一切画面都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放。

　　她止不住去想，那个被拖走的南岛人死了吗？如果死了，那她是否是间接杀死他的人？
　　她并不后悔，如果必须一死一生，那她选择自己成为那个生者。
　　但她在蓝星时毕竟只是个大学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曾谋财害命，所以心理上多少有点异样。

　　后半夜迷迷糊糊，不停做梦，好似在梦里又经历了几个副本。

　　吵醒她的电子音来源于床头的一只手环，手环的某个部位射出光源，投影到了天花板上，投影界面和她老家蓝星的电脑屏幕大致相同。

　　根据黑渊给她的记忆，这手环就是这个世界人们的集手机、电脑、钱包、身份证等于一体的东西，手环算是大多数人的设备选择。
　　当然也有更高级的，比如直接给大脑植入芯片，防盗指数拉满。

　　墨芷不想动弹，她看着床头柜上的手环，忍不住妄想它自己飞到她手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当然是无事发生。

　　她认命地伸出颤巍巍的右手，艰难够到了手环，戴在了手上。而她没看到的是，在她伸出右手的前一秒，手环的位置发生了十分微弱的变化。

　　手环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她感觉被什么刺了一下，不疼，有点痒，下一秒手环立即变得柔软又贴肤，就跟什么都没戴似的。

　　这手环在取下来的时候可以投影到墙壁、桌子等物体上，而戴在主人手上的时候，则会切换成脑控，并且只有主人能够看见，在有人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会被窥屏。

　　她看到某app上有个小红点，于是点了进去，是公司AI给她发的短信：

　　【亲爱的701号员工，今日您已迟到四小时，将被扣除4点绩效。】

　　【绩效已扣除，今年所余绩效点：3点】

　　墨芷：“……”

　　再这样下去，她的绩效点就要为负了。而据她所知，绩效为负是要给公司倒贴钱的。

　　她明明才大二，就要遭受这种社会毒打。

　　墨芷缓慢地坐了起来。

　　这间房间就是她的住处了，大小也就和她蓝星家里的卧室差不多，就多了一个洗手间。一眼扫过，整个房间也很简约，只有一架床，一个小冰箱，一个茶几。

　　还行，也算是个单身公寓了，比学校宿舍好多了。

　　就是租金吧，着实是有点贵了。

　　她在现在这个公司的职位是最普通的职员，每月工资5000撒洛币，而这个房子的租金每月就是4000，还不包括水电费。

　　其实她的这份工作，已经是这座城市里很不错的一份工作了。如果是换做任何一个撒洛星非有钱人的原住民，估计会死死守住这份工作。

　　这城市多的是露宿街头的流浪者，也多的是堕落为寇的犯罪者。

　　能在公司工作，朝六晚十二，每月拿薪水，负担起这样一间单身公寓，这是多少人都羡慕的生活。

　　但这工作墨芷是真高攀不起啊。

　　她隔三差五就要被拉去黑渊副本玩命，账户的余额不够她跟公司请假的。
　　退一万步说，即使能请假，她在过完副本后还得早起晚歇给公司卖命，估计没多久就要么折在副本里，要么在猝死在工位上。

　　这工作非换不可。

　　……

　　白天的城市没有缤纷闪耀的霓虹灯，只有冰冷金属筑成的钢铁大厦，天空雾气弥漫，灰蒙蒙的。

　　上午十一点，墨芷来到了公司大楼，一进电梯便直奔十楼食堂，吃了一顿早午饭。

　　然后她一秒都没有多待，直接离开了公司，顺便给HR发了一封辞职信。

　　虽然裸辞是不可取的，正常情况应该是骑驴找马，有了下家再辞职，但是谁叫这公司绩效扣这么狠，甚至还能为负呢？
　　先辞后找，虽然可能有一段时间不挣钱，但好歹不会欠债啊！

　　而且她绑定了功德系统，完成主线任务、支线任务、日常任务，都可以获得金钱奖励。
　　实在不行，她就靠做好事养活自己呗。

　　“滴滴滴滴滴滴——”
　　刚走了没几步，墨芷的手环响了，有人在呼叫她。接通后，一个身穿西装的紫色泡面头大叔映入眼帘。

　　“小701啊，你为什么辞职？是最近工作有什么困难吗？跟哥哥说说，公司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墨芷皱了皱眉，一脸嫌弃:“我跟你不熟，别乱加什么‘小’字，而且我也没有哥哥。”

　　HR:“……”

　　“行，701号员工，你为什么辞职？”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墨芷随口敷衍。

　　HR疑惑挠头:“就剩七个城市能住人了，这世界也不大啊。”

　　这次轮到墨芷沉默了。

　　不是，七个城市？这个星球是被海淹了还是丧尸围城了？怎么就只剩七个城市能住人了？

　　等她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个星球的某些常识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两秒，继续与HR的对话:“好吧，那我告诉你真实的理由。”

　　HR自以为优雅地将双手十指交叉在桌上，做出洗耳恭听状，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仿佛已经想好要怎么把一个即将逃跑的韭菜pua回来。

　　“在这家公司工作挺好的，好就好在——”

　　“工资是没多少的，绩效制度是离谱的，上司是媚上欺下的，同事是溜须拍马的，假期是聊胜于无的，能力是原地踏步的，身体是每况愈下的，最重要的是，食堂是一口升天的。”

　　“综上所述，生命是纯属浪费的。”

　　HR的投影凝固了。

　　他被这连珠炮的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最后恼羞成怒地撂下一句:“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墨芷如愿得到了辞职批准。

　　她走在回家路上，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鞋尖。低头一看，是两颗圆滚滚的金属球，“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叮！系统提示:已触发日常任务——帮助路边的老奶奶找东西。是否接取？】

　　墨芷眼睛一亮，来钱了……啊不是，来活儿了！

　　她选择了接取任务，然后捡起两颗金属球，看到不远处有一位银色短发的女士，正蹲着身子低着头，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墨芷走近，把右手伸到她面前:“请问你是在找这个吗？”

　　女士闻声抬起头，墨芷顿时心里一跳，差一点就要闪开。

　　她的眼睛！

　　这人眼眶里黑洞洞的，本该是眼球的地方空空如也，只能看到深处有红色的神经组织和血管等东西。

　　女士已经摸到了她的手上的东西，“啊，谢谢。”
　　然后便熟练地把两个金属球安进了眼眶里。
　　“太久没去医院做维护，义眼都松了，老是掉出来。”

　　墨芷：“……”

　　【日常任务「帮路边的老奶奶找回义眼」已完成，获得功德值10点，撒洛币10000。】

　　墨芷：！

　　听到金钱碰撞的声音，她立马收回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讶表情，恳切道：“女士，您要去医院吗？我送你？”
　　送老奶奶去医院也是做好事吧？

　　“不用了，我现在有事，改天我自己去就行，谢谢你小姑娘。”老奶奶慈爱道。

　　墨芷略显失望：“哦。”

　　告别了老奶奶，她又在街道上徘徊了一会儿，成功帮一位老爷爷找回了他的电子狗，给街边流浪汉买了一块面包，帮迷路的小孩找回了他的妈妈，获得30点功德值和30000块钱。

　　这不比在公司打工有成就感？墨芷再一次感叹自己离职离得太对了。

　　暮色渐浓，已经有霓虹灯开始亮起，墨芷在路边自动贩卖机买了晚饭，一边干饭一边走回了住处。

　　这次的休息时间是一天，昨天她是差不多晚上十点到的休息区，也就是说，今天的晚上十点，就要再次进入副本了。

　　接下来的副本是团队赛，与第一次的个人测试副本不同，难度也肯定会升级。

　　墨芷点开系统查看自己的个人属性，经过上次花了150点功德值，她的属性已经有了一些提升。

　　常规属性:
　　体质:80
　　力量:93
　　智力:92（无法兑换）
　　速度:92
　　体力:85
　　防御:81

　　特殊属性：
　　精神力:101

　　她现在有90点功德值，还能再做一些提升。
　　力量、速度都已经达到90以上，已经是人类里非常优秀的水平，可以考虑把这9点先加在其他属性上。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全部加在防御上，副本里面受伤在所难免，皮太脆可不行。

　　精神力这个“特殊属性”，她还没搞懂具体有什么作用，暂时不管。

　　【功德值已兑换，当前防御:90，功德值:0】

　　墨芷关闭系统面板，躺在了床上，一边放松身体、闭目养神，一边在脑中回想当时背下来的副本指南。

　　一、比赛规则：
　　【本比赛采取5V5对抗的形式。】
　　【副本共有三个区：两个核心区，以及野区。】
　　【玩家初始降落地为己方核心区门口，穿过野区攻入对方核心区，先找出BOSS并击杀的队伍获得胜利。】
　　【获胜队伍中给予BOSS最后一击的玩家将获得MVP称号。】

　　二、注意事项：
　　【1.击杀野区野怪可获得信用点，用于购买道具；
　　2.野区可能有npc，将其带入核心区可能提供线索；
　　3.野区可能有冒充npc的高级野怪，请注意分辨；
　　4.核心区npc出区可能会变成野怪。】

　　其实这和她大学电竞社玩的游戏有相似之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一个用电脑操作，输了顶多没面子；一个得真人上，输了可能没命。

　　九点半，墨芷换好衣服，做了一套热身运动。过了一会儿，腕上纹章一闪，银色传送门凭空出现。
　　她紧了紧手腕的丝巾，走进了传送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