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使夫人》九条堂

6、风波起

　　心悦吗？赵雅芙没办法回答她。

　　“冉冉，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我没有心悦之人，若是有，应当是我未来夫婿。”

　　秦冉听了赵雅芙的回答，美丽的杏眼微微弯起，原来太子妃的位置只有何琳一人当宝。

　　“姐姐说的对，是冉冉鲁莽了，不该这么问。水好了，冉冉给姐姐点茶赔罪。”语毕，秦冉边撩起褙子，亲手为她点茶。白玉素手将茶筅打击、搅拌，使茶均匀地混合，成为乳状茶液。热水冲刷这瓷碗，瞬间宁静了躁动的心。赵雅芙自认从小焚香、挂画、点茶、插花无一不精，眼前的少女点茶动作每一步都很精确，但又处处透露出随性洒脱，身为女子也忍不住被她吸引着。

　　“姐姐尝尝。”两人买了花笺，喝了茶，又聊了一些读书的事，手挽着就准备回去迎母亲。

　　秦冉刚出茶坊，远远就看见何琳的马车，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醒来的这些天，沉静下来后，那刻的悲愤化去不少，一切悲剧还没有开始，她还有机会去挽回。何琳，无非也是个局中的棋子，太子妃之位，于何琳是蜜糖，于她则是砒霜。

　　“雅芙！”远远地就看见何琳朝她们挥手。赵雅芙拉着秦冉一同朝何琳走去。“琳儿。”“何姐姐。”她们互相行了万福礼。

　　“今日是什么日子，秦家妹妹也在。”往日秦冉除了必需要出的场合，总是称病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吃茶，弟弟在的时候就一同去茶馆听书。在京里的闺秀圈子人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小姐体弱，一些贵公子更是没有见过秦冉。

　　自从上次皇后娘娘召她们入宫赏菊，她就知道原来这个日日不出门的病秧子也可能是太子妃人选，不过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毕竟她父亲是个武官。开朝以来，一直是重文抑武，秦冉的父亲秦玮是辅国大将军，即便得到先皇称赞他是国士无双的军师，到底是出生庄户人家，在市井中长大，在他们世代读书做官的人家，秦将军只是个不是他们眼中一文不通的“粗人”。何琳这位户部尚书的嫡女不自觉的就对她产生轻视。

　　“雅芙，过两天淮王十八岁的生辰，贵妃娘娘在宫里摆宴席你参加吗？”何琳拉着赵雅芙快两步走在秦冉前面。”

　　“自是要去的。冉冉是否也要去？”赵雅芙回头询问秦冉。

　　秦冉淡淡一笑，“嗯，要去的。”何琳一怔，这病秧子怕是知道了皇后娘娘的心意，故意要朝贵人眼里凑吧。轻哼了一声脸上倒是没有显出不悦来。

　　三日后，凤仪殿。

　　“儿子谢母妃的养育之恩，愿母妃芳龄永继。”淮王高荧一早去陈贵妃殿里请安，偏殿会宴请朝中大臣和官宦子弟，后殿和花园则是贵妃娘娘请的女眷。

　　“清儿，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陛下赏赐应该一会儿也就到了。为娘在这里跟你先通个气，陛下应该这两人就要给你和太子殿下选妃。太子小你月余，也到了年纪，皇后娘娘应是选中了她们自家的表侄女，赵侯爷的女儿，过年就十七了，前两年一直没许人家就是等着选进宫来做太子妃的。也不知道皇上是否会同意，另外应是还有户部尚书的女儿也是同你们的年龄身份最为相配。辅国将军家的女儿年纪较小，下个月才及笈，虽然小，但母妃亲眼瞧过，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颜色倒是最好的，过两年怕是京城名媛里无出其右。你心里可有什么人选？”

　　高荧在皇子中功课他是最认真的，骑马射箭也是总能拔得头筹，他比起太子更是手握着兵权，还有着带兵平乱的功绩。但是比起父王对太子的重视，他永远是矮一头，现在连选妃都要选人家挑剩下的吗？

　　“母妃，儿子这三人一人都不想要。”

　　陈贵妃一听便知道孩子是执拗上了。“清儿，选妃选的谁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帮衬你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选的这位要能为你父王分忧，你可明白？”

　　后宫嫔妃不少，但是陛下的儿子就三个。皇后的太子，她的三皇子淮王还有齐昭仪十二岁的五皇子。陛下已过了不惑的年纪，虽然还可能有皇子皇女诞生，这三位皇子才是大臣们辅佐的人选。

　　高荧听着陈贵妃的一番话，才去心中的阴郁“母妃最是明白父王的心意，觉得哪位最适合指给儿子做王妃？”

　　陈贵妃听着高荧的话，自知儿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父皇同我们一样，应该不希望东宫娶赵家的姑娘。”

　　赵雅芙的父亲除了是是侯爷外，还是中书令人称赵相。位高权重又跟皇子联系在一起，怕是父皇不想见的。

　　“那就儿子娶母妃心仪的人，请母妃替儿子做主。”淮王眼里没有半丝温度，似是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亲事。

　　陈贵妃上前替她的儿子整理衣襟，“你去前面应酬吧，我们是时候替陛下分忧了，过几日后院的事就可定下。”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今日你可邀请了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朱大人，虽然已经不在枢密院了，但仍旧在国子监授课，前朝有不少是他的学生，韩副使同他情同父子，你要好好敬着。”

　　听完陈贵妃的交代，高荧知晓凤仪院今日必有安排“母亲放心，儿子晓得的。” 抬步离开了后院。

　　有后面两年记忆后，秦冉虽然大多数在家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谪仙样，但是一旦碰到入宫的事情或是夜深人静之时，就有些提心吊胆，脑子里一直吊着一根弦，深怕自己错漏了什么，很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