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bg：西湖清宴》边炽

14、溺水

　　好像又是梦，水包裹着我的身体，窒息感扑面而来，肺里的空气仿佛要被榨干，海水很冷，冷到麻痹了我的神经，我好想开口求救，却也只是吐出一串残破的气泡。
　　阳光倾倒在海面上，闪闪烁烁地照在我的身体上，不似平日里的暖和温柔，而像是凛冽的刀子，划开我的皮肤，亲吻我的伤痕。
　　我费劲的睁开眼，有鱼儿环绕着我，我是要变成美人鱼了吗，不知道为何脑子现在竟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望着上方的鱼儿来来去去的飘荡着，那些尾巴形成了一个个梵高的画。但很快，有道黑影打破了这幅画，他从海面向我游来，看来他比我还像美人鱼，这是我闭上眼睛最后的想法。

　　我好像被当成鱼炖了？为什么我一直闻到浓郁的鱼汤味。
　　我用尽力气掀开眼皮，入眼的是蔚蓝的天空和熟悉的面庞——吴邪手里端着碗坐在我的旁边，那味道就是从他碗里飘出来的。
　　吴邪没发现我醒过来，还在那一脸忧愁的捧着碗，我想张口喊他，结果喉咙的疼痛让我一张嘴就猛得咳嗽了起来。这一咳，成功的把吴邪的思绪拉到我这里。
　　“阿宴，你怎么样？”吴邪放下碗把我扶了起来，轻拍着我的背，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终于缓了过来，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瘪着嘴看着吴邪“我觉得我现在的肺不是我的肺了，我的胃也要离家出走了。”
　　“关胃什么事？”吴邪被我说的话整得一头雾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我饿了的意思。无语的看了我一眼，把刚刚那碗鱼汤拿起来说道“你也是心大，刚醒就喊饿。”拿起勺舀了一勺汤放到我唇边。
　　闻言我只是对他做了搞怪的鬼脸，乖乖把汤了下去，刚喝下去，我眼前一亮。
　　这汤好好喝啊，好鲜啊，谁煮的汤啊，怎么会煮不要命啦。
　　吴邪被我这副模样逗笑，胖子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到我醒过来，走过来看了看我的状况还算不错才说“阿宴妹子，你昨天可把我们吓死了，半天没见你人影，还是小哥把阿宁救上来后，又下去救你。”
　　我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道“昨天？我睡了一天？还是小哥救了我？”我赶忙扭头去寻找救命恩人，但没见他的身影。“那我的救命恩人呢？去哪了？”
　　吴邪看到我的举动，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告诉我救命恩人在驾驶室里面。
　　我缩回脑袋对吴邪哦了一声，又对胖子眨巴眨巴眼道“那后来呢，我和阿宁被救上来然后呢。”
　　胖子边吃着东西边和我说道“然后？然后就给你们俩急救呗，你那情况比阿宁还严重，喝了一肚子的水，得亏救回来了。”说完又招呼吴邪，“天真无邪同志，快吃，不然胖爷我都吃完了。”
　　听完胖子的话，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溺水的感觉可真不好受，现在还感觉身体里里外外都被泡在水里的错觉。回头问问小哥住哪，给他寄甜粽的时候还顺便给他寄个大锦旗才行。
　　想着事情，我的肚子叫了起来，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吴邪两人。说道“吴邪，胖哥，我饿了。”那一碗汤不管饱啊。
　　胖子乐呵呵的给我盛了一大碗，说道“饿了就吃，尝尝胖爷我的手艺。”这下我才知道，那一桌全鱼宴都是胖子的手艺，见状我对胖子赞不绝口，把胖子都夸上天了，胖子被我夸的脸上止不住笑。
　　我们几人吃饱喝足后，胖子就跟张起灵换班，胖子一手扶着轮舵，一手拿着他那在墓里顺出来的夜明珠直看，还美滋滋哼着小曲。
　　哼到一半，见我和吴邪在旁边呆着，就把这珠子递到我们俩面前，说道“你们俩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估个价格，看看大概得多少钱。”
　　我对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接过来看了看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挺好看的，应该值不少钱。说完我就把珠子递给了吴邪。
　　吴邪接过一掂量，就挺干脆的对胖子说“假的，不是夜明珠。”
　　胖子一听，差点没气个半死，瞪着眼看着吴邪。我则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吴邪看着胖子这模样忙安慰道。
　　“没事，假的也值钱，这是鱼眼石，你知道啥叫鱼目混珠吗？就是指，这东西也少见。”后面又说了一大堆话，胖子听完心里才舒服了些。
　　“你妈的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话说一半，差点没挨吓死。那你估一下，这东西值多少钱。”
　　我看着吴邪说了好几个价格，胖子都不满意，在那囔囔着这可是用命拼回来的，要是没个好价格，宁愿放家里当台灯。
　　胖子说了这一大通话，吴邪也只能叹了口气说他在济南认识一大客，帮他回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给胖子换个别墅的钱，胖子这才心满意足。
　　后面的话我也懒得听下去了，起身离开驾驶室，正好撞见在甲板上的张起灵。
　　抓住一只落单的张起灵，抓起来去头去尾……咳咳咳，乱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可能是我站在那太久，张起灵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赶忙回过神，走到他一旁。
　　“恩…小哥，你家住哪啊，我…我给你寄粽子和锦旗，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这还是我头一遭说这种话，在那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这一段逻辑不通的话。
　　可能是张起灵看我的眼神太久了，看得我头皮发麻，我又说道“那粽子不是墓里的，是你扮演张秃…张教授的时候说的甜粽。”这嘴巴，差点又把张秃子的外号说出来了。
　　“我知道。”
　　“哦哦，知道就行……那小哥你把地址给我呗，我寄过去。”
　　“不用。”
　　两个字把我想报恩的想法被打了回来，我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趴在栏杆上，连张起灵什么时候走开的都不知道，还在那唉声叹气的感慨我报恩之路困难。
　　就在我还在想要不要联合吴邪把张起灵拦住，“严刑逼供”他把地址交出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张纸条。
　　我顺着手抬头看去，是张起灵，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赶忙拿过纸条，乐呵呵的对他说道“谢谢小哥，到时候我给你寄好多好吃的给你。”吃了我的零食可就是我的好朋友了哦。
　　我喜滋滋打开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的是北京的某一处地方，我睁大眼，内心感慨原来小哥在北京居然有房子。
　　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一旁的张起灵说道“寄到这就好。”
　　我琢磨了一会他这话的意思，才明白他给的这地址不是他的，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八卦开口说道“小哥，那这地址…”是谁的啊。
　　“我朋友的。”
　　我撇撇嘴，没再继续追问，把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好。
　　胖子和吴邪坐在驾驶室里，也不知道再聊什么，只能听见胖子那豪迈的笑声，我和张起灵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挨着栏杆吹着海风，海风把胖子的笑声吹的很远，我看着远处的天与海交接线，乌云压的很低，总感觉伸手便能摸到，台风来临的前夕，这才凸显出人类在大自然的天灾下如此渺小。
　　几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永兴岛，岛上正做避灾准备，避难的渔船很多，我们混在其中逃到了岛上，胖子把阿宁背到岛上的军医卫生院，我也被带去一块检查了一下。
　　这么一看我还挺幸运的，经过简单的检查，我的身子挺好，没有什么溺水的后遗症。我把检查结果告诉吴邪，吴邪松了口气，毕竟这趟是他带我出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以他的性格，估计会内疚一辈子。
　　因为台风的来临，航班什么的都已经停了，我们只能在岛上呆着，在岛上这些天吴邪也没闲着，拉着我们分析讨论了这海底墓。分析来分析去，我也只听懂了大概，后面也是把他们说的话当成催眠曲，然后挨着吴邪就睡着了。
　　当然除了讨论这些以外，吴邪还老是拐弯抹角的试探张起灵的背景身世，但都被张起灵一一挡了过去。
　　我把之前张起灵给的纸条给吴邪看，还被吴邪说了几句，我还挺不服气说又不是他的地址，是他朋友的。
　　到了第五天还是第六天，电话线终于通了，我第一时间也给家里人报了信告诉他们我挺好的，也打了通电话给学校告诉我的情况。
　　吴邪这些天就喜欢拿着那电脑搜汪藏海，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这汪藏海你来来回回搜了半天，就知道澳门是他建的你还知道了什么，你干脆搜点别的。”
　　我这一句话说完，吴邪想是想到了什么，打开搜索栏就打上张起灵的名字。
　　这一搜，还搜索出不少同名同姓的，我托着腮，看着电脑说道“这同名同姓这么多，你这样一个一个看也太费时间了吧。”我拿过电脑在张起灵的名字后面打上了吴三省的名字。
　　屏幕这下就剩下一个信息了，我和吴邪一看，是一个寻人启事。
　　我和吴邪对视了一眼，我把电脑还给吴邪，吴邪点开那则寻人启事，上面那图片就是当年张起灵出发前在码头拍的照片，下面还写着所有人的名字，在最后还有着一句话。
　　鱼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