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虚负韶华——主土银高桂，历史向，虐》念断袖

49、正篇 其之四十八

　　纸门发出轻微的叩响，高杉“嗯”了一声，门外的人才应邀而入。

　　“又得了什么消息么。”高杉没有抬头，却仍是停下了手头正在翻阅的文书。

　　桂于高杉面前的矮桌旁跪坐下来，苍白的脸色和疲倦的神情都彰示着他已多日未能好好入睡，他忧心忡忡的望了高杉一眼，旋即无奈开口：“长州被幕府袭︳击，已经投降了。”

　　“！”饶是高杉，在听到这一迟来的消息时，也颇有些激动的将握着的毛笔甩了出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鬼兵队都没接到求援的线报？”

　　“你大概也记得前段日子天人突袭下关的事情，因为这个，我没能派兵支援身在京都的银时，也不知他现在……”

　　本就黯哑的声音里又带上了歉意，眼看桂又要陷入自我愧疚的漩涡中，却被一声低喝打断。

　　“说正题。”

　　“啊！好的……”桂被这一喝便回神过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一战的惨败，让藩主已经有了要休战退兵的意思，还是因我力谏，才勉强同意保留攘夷一队。”叹了口气，桂局促的动了动肩膀：“可藩内的保守党已经得了势，这次便是他们强︳压下，才未能出兵。也因而未让你得到消息。”

　　“他们没找你麻烦吧。”高杉只凝神望那支被摔出去的毛笔，不知怎地，桂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冰冷过头。

　　“不……并没有。”桂连忙辩白。

　　“哼，食古不化的老头︳子。”高杉终于不再看笔，抬头冷笑了一下：“若不是鬼兵队据点仍在此，还要看他们脸色，早该杀了这些隘路的石头了事。”

　　他偏过头，对上桂那双仍似有闪烁犹疑的眼神，便知桂还有什么不愿让他知的事情难以言明，眯起那只未被绷带掩去的凤目，高杉起身踱步到窗前，点燃了他的鎏金烟杆。

　　“还有事？”

　　“唔……” 桂的情绪不高和支吾不住，都已然让高杉知道这事情必不会对他有利，想着背后的人思虑着该如何开口时一脸苦恼的模样，他的语气竟也不似往日冷酷。

　　“那就说了吧。”

　　“天人刚突袭下关，幕府就来找麻烦，依我看大概是已经……”

　　“暗中勾结。”

　　“是的。”思及此，桂像是连自己都不敢置信似的狠蹙起眉头：“想来该是从最初的江户湾一战便有了苗头，那后来天人竟也未再进袭过幕府的地盘，只一味攻打我们，怕是自那时便缔结了某种协议。

　　“后来下关一战，实力悬殊实在过大，我们的将士折损严重，炮台也被炸的一尊不剩，元气已然大伤。幕府又于此时攻来，实在不像是个巧合，倒像是幕府与天人勾结，前后夹击，趁虚而入。只是不知道京都那边是否也是幕府刻意……”

　　“又来了。”高杉微叹了口气：“一遇到不想说的事情，你就会顾左右而言他，言谈冗长的像条裹脚布。”

　　听到高杉难得在玩笑般的话语，桂丝毫笑不出来，却又对高杉于自己的了解之深而暗暗心惊。

　　“直说。”

　　“下关那边的天人不肯停火，想停就非要签条约，让我们放弃攘夷不可，还扬言若是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便把整个长州藩炸平。”

　　“……” “藩长已经同意了，本来要派我去签订。可为首的是春雨的头︳目，说是……说是之前与你有过交往，虽然你之后背叛了他们，熟人见面也好说话……就、就……”桂被喉︳咙内反上的异物哽咽了一下，连忙咬住下唇。

　　高杉也听出了意思，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紧︳握起来。

　　“……就指名让你去签停战协议。”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桂紧张的望向高杉，生怕他怒火攻心。

　　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素日里心高气傲的高杉，叫他放低姿态去签这有辱武士之名的条约，无异于在践︳踏他最为看重的尊严。只是想高杉低声下气的在曾被他所不屑，如今却成为胜者的一方的春雨面前无颜抬头的画面，桂便心如刀绞，下唇也被咬出丝丝血红。

　　月光剪出他深黑色的背影镇定如常，只手中鎏金烟杆的些微流光能证明它的主人正在微微颤︳抖。

　　“高杉，我已经在和他们交涉替换的人选，所以说不定我也可以代你去。”桂急急说道，却未换来回应。

　　半晌，高杉才转过身来，再次于矮桌前落座，半闭起眼，轻道：“无妨，他们不会同意换人的，我去便是。”

　　震︳惊于高杉竟会如此冷静的同意，桂心中的不忍却仍未有半点的削弱，他不该也不能让高杉一个人独自承担痛苦。

　　“那我陪你！也好有个……”

　　“不用！”没想到对于这个提议，高杉却毫无犹豫的拒绝了：“不用你去，你不要去……”

　　桂的唇︳瓣无声开阖，似是还有话要说，却被高杉冷声打断。

　　“夜深了，你去睡吧。”

　　望向高杉的眸子悄然变黯，桂起身出去，在回身拉上纸门后的一刻却再无动弹的力气，只得滑坐于门前的木廊上，与屋内伫立良久的高杉一起，呆望了一夜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