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正篇 其之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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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十四郎曾不止一次深切的嘲讽过武士用于挽回自尊的愚蠢方法，为了一次任务失败，便不得不在切腹或介错中择其一，总之就是必死无疑，这毫无意义，并且可笑至极。
不过他现在多少能体味到那些以死谢罪之人的心情了，就像他现在这样。痛苦羞愧到无地自容。但他必须回去，真选组副长畏罪潜逃这种重大罪名一旦压下来，恐怕是连松平都担不起的，他自然不能放任幕府把责任归咎到近藤身上。
况且……他还生死未卜……
土方在心中不无多余的偷偷补充。
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返回军营。当时接到军令前去截杀攘夷余党，他所率领的队伍是从几里外一个临时被幕府征去做军营的农庄出发的，虽然他比谁都清楚那里一个人都不会有——近藤率领的大军恐怕已经在讨伐西乡的路上——但他别无选择。
跌跌撞撞的到了临时军营的大门，果不其然已空无一人，只残存下几捆做柴烧的干草被风吹散卷上天，打几个转，然后随着扬尘重重摔回地面。
不远处的瓦房中传来轻微的悉索声，难道还会有敌人的伏兵？土方矮身躲进大门旁的暗室以便观察风吹草动。随着老旧木扉发出吱呀一响，半开的缝隙后露出一张神色谨慎的小脸，扒着门边的手僵持许久才终于将木扉完全打开，一名女子踮脚踏过空场来到大门口张望。土方看清来人，讶异之余也松了口气，眼前一黑，从虚掩的暗门中直直向外面倒去。女子吃了一惊，轻呼出声，忙上前去扶。彻底昏厥前的土方，看到了担忧不已的松平栗子的脸。
——第一次见面，不，单方面得知对方在世界上的存在，还要追溯到某次在电视里，他事不关己的顶着死鱼眼，一头银色卷发被狂风胡乱吹起，不知怎的就是给土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当然如果无视那家伙身旁就是被他扔进去的炸弹炸飞的天人大使馆。
那之后他的工作曾一度被上级变更为“逮捕银发武士”。
在池田屋追击桂小太郎的行动中，土方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遇到并结识了这个名为坂田银时的男人，依旧是那张欠扁的脸和乱蓬蓬的头发，然后义无反顾的拿着还剩一秒的炸弹跳出大楼。土方的第一想法是这人白痴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啊？
第二个想法，就是他恐怕很难把这个男人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了。
结果再次得到关于坂田银时的消息，居然是因为他抢了近藤的女人惹得真选组局长男子汉气概爆发叫嚣着要一决胜负。在吃惊于怎么会有女人看上他的同时，不可否认土方也有了一点小小的挫败感，尤其是发现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连名字都被敷衍般的叫错时，更是觉得如此重视对方的自己像个傻瓜。
但土方依旧很欣赏银时，从各个方面来讲。
从此他们也算结下了某种意义上的孽缘，无论到哪里去干什么都会以非常不友好的方式碰头。除了经常性的斗嘴打架行政拘留以外，偶尔两人还会出奇和平的喝上几杯酒。
然后他们就上床了。
进展得确实太快，不过整件事从头到尾说白了不过是酒后乱性，压根没有，或者至少土方认为没有牵扯到任何感情方面的因素。总之他们醒来的时候就赤身裸体的躺在居酒屋给别有用意的酒客准备的厢房内，被撕扯下来的衣服零零落落的从门口开始洒满了整个房间。
土方说不清当时的想法，大概就是懊恼加上觉得事情大条了加上那么一点点他的自尊心不太愿意承认的窃喜。
银时醒了。似乎是身下的钝痛让他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情况，没有如土方想象的摆出一副奸商嘴脸阴笑着狠敲上一笔，他只是揉揉头发，颇为困扰的开口道。
“这下可麻烦了呐，妈妈我可怎么和家里的孩子们交代啊。”
“我会负责的。”土方辩驳的时候差点没咬下舌头，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个导致未成年少女怀孕的无知小男生。
银时显然没有料到土方会这么回答，挑眉问道：“你想怎么负责？”
土方适时的掏出一支烟，然后借点烟的由头将脑袋扭向一边，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表情肯定和他将要说出的话一样蠢。
“我们交往吧。”
然后他看到银时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放大几秒，然后才一脸无所谓的笑着答道。
——好啊。
直到现在土方都觉得两人的恋爱史实在畸形的不可思议，后来他们之间那种过于纠结的感情兴许在彼时就已然埋下了祸种，才让土方对于这段感情既没有他一向有之的自信，又深陷其中提不起勇气放弃。他甚至开始认为也许当时银时的那句“你想怎么负责”不过是他在委婉的表达出“把你的银行卡拿出来”这个显然更为合理的意思，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能借这个难得好意的台阶走下这段令人尴尬的关系。
大概这种自作多情的行为已经在对方心中被嘲笑过不知多少次了吧。
这么想着，越发痛苦的土方觉得周身燥热不已，发出低声呜咽。
一只手轻柔的覆上土方的脸颊，让他想起了那只垂在担架旁，血色尽失的手，那只他到最后也没能牵上的手。他有些忘情的伸出手回握，那只手的主人一下子僵住。土方费力的扒开沉重的双眼，良久终于适应了光线，随即再次看到了涨红着脸，视线像一只小鹿般躲躲闪闪的松平栗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正篇 其之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