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正篇 其之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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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士兵在恍惚下提供的情报，为寻组织的攘夷队伍在前往本部汇合的途中遇了敌袭。前线在本部以西三百里开外的旷野，即使连夜徒步行军，乐观估计也要用去两日左右的时程，且不说让一个负伤至此的小兵前来报信说明了战局有多不利，单这一去一回所耗的时间，恐怕开战少说已是三日前的事情。
大抵问明了情况，桂一行带着几万人马匆匆向前线赶，夜黑风高，四周只能听闻几声凄绝的鸟鸣，视野之内黑麻麻一片，即使有清冷的月光，提着灯笼也只能把周边情况看个大概。直行至一处险峻的峭崖下，竟连啼叫声都不曾闻了。一向谨慎的桂警惕的放缓了步子，连此前一直掉在大部队后方的银时，唇线也僵硬的收紧，拢了拢腰间的刀。
他快走几步，跟上了桂，又怕多言乱了军心，只好附在桂耳边悄声说道：“假发，小心点，可能有问题。”
桂歪了歪头，回道：“确实，上次消息走漏的蹊跷，我本就怀疑说不定对咱们的所在已经有所察觉，加之幕府军能偷袭前来投靠的队伍，应该会对前去救援的咱们有所行动。”
“按你的意思，这是陷阱？”
“恐怕之所以能让那个报信的小兵回来，就是为了好在半途做突击将我们一举拿下吧。”桂严肃的抿了抿嘴，接着说：“我观察了下地形图，从本部去前线这峭崖是必经之路，又易守难攻，我看八成会埋伏在这里。”
自从前回心软放走了可能是间谍的仆人，也因此害死松阳后，桂一直耿耿于怀，生怕再踏错一步，思虑倒是周密谨慎了不少。
银时轻吹口哨，耸肩道：“避无可避，看样子咱们是自寻死路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桂抬头望了一眼两旁高耸的断壁，一想到过不会就要从这两崖之间走过，就很伤脑筋的叹了口气。
“全员队士注意，过崖间的时候都给我闭上嘴加快速度，提高警惕，尤其注意上方。”虽然心里清楚这嘱咐说出来同废话无异，但桂还是板着脸高声道。
队员们倒也听话，沿着崖间一路走下去，待峭壁过了一半也未见有变故，不由放松了戒备。桂和银时虽然心知这段路才最为要命，若是此时前后包抄保管一个都跑不了，可顾忌到会打草惊蛇，高声提醒就相当于向敌人报告方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
“我说头儿，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一个平日和桂混的相熟的小卒跑上前搭讪，却不料话音未落，空谷间便响起嗖嗖的回声。
一路人抬眼望去，借着月色的反射，闪着幽光的金属箭头个数不下千万，一时间万箭齐发，明晃晃的冲着攘夷军俯冲过来。
银时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飞快的拔出刀抵挡。边嚷着“别想着找掩护了，往前跑！”
话虽说的在理，这光秃秃的崖间去哪里找掩护，倒不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撑过去。可此前松懈了心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队士们就伤亡一片。
苦于对付飞箭的银时心道不好，在这么下去非得吃亏。正满脑子思索着对策，却被桂唤了一声。
“银时，你听。”
似乎是看到突袭起了效果，箭雨倏的停下，前方传来了不详的嘶吼声，敌方已经率队袭来。
“啧，真丨防和谐丨他妈的。”银时咋舌，不过也好，恐怕对方也知道，光用箭虽然让下面的人无法抵抗，但大半都是皮肉伤，想全灭还得肉搏。倒正中了银时下怀——总比单方面被打来的主动的多。
这下可是动真格的两军交战，但之前的箭袭确实让己方损失不少，攘夷军明显处于弱势。
桂忙着对付敌人，又要兼顾自己的手下，体力透支极为严重。虽算得上身手矫捷，也颇具经验，但在砍倒几十人后，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一个像是幕府军头目的男子看准了空隙，挥刀冲散了身边厮打的小卒，扭身向正与四五名敌人纠缠的桂直直刺去，这一幕被银时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他只得飞身上前，本打算用刀将其逼开，却不想距离太近，无论攻击对方的哪处，他的刀都必会重伤到桂无疑。
不加半点犹豫，银时横到桂的身前，三人都眼见尖刀没入银时的胸口。银时也管不得许多，横扫一下削断了来者的喉咙，当即立毙。
说来好笑，银时当时想的，居然是终于明白原先被他狠狠嘲笑过的八点档挡刀的狗血桥段，其实多半都是迫不得已，这么说来那些编剧也没有那么白痴。
桂又气又急，强打精神解决了手边的几个幕府军，扶起跪倒在身侧的银时。
“笨蛋！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桂急火攻心，语气也变得粗暴不少。
若是一般手下，早被桂的强硬态度吓得服了软，哪知银时最是知道老友的虚张声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反倒顶了回去。
“少来管闲事，快点带着人走。”
“胡说什么，你救了我……”
“自作多情，要不是受人所托，老子才懒得为你挨这么一下。”银时咳了两声，嘴里涌出了一汩血水，这一刀怕是伤了肺。
“银时！我不可能抛下你不管！”
“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保准拽着你一起下地狱。现在要关照那么多手下，没时间由着你任性！”银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搞得桂鼻子一酸。
“全员听令，一组留下垫后，其余的人随我走……”桂哽咽着大声说完，将银时扶到一处还算隐蔽的岩壁旁，就带队向出口冲锋，临走时依旧定下脚不放心的回头张望。
“专心滚你的蛋，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银时捂住伤口，恶声冲着住步回首的桂吼道。
“我还……死不了……”看着桂终于转身离去的背影，银时的视线渐渐变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正篇 其之三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