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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竹卿先生 ...

  •   走廊,郁鹤年和陆锦熙走在末尾,郁鹤年小声开口:“陆大聪明,这个先生会不会打死我们仨?”
      陆锦熙搭话:“我不晓得啊,那要打的话,你就扛了吧。”
      郁鹤年:“不是,你不是说你扛吗?”
      陆锦熙:“你刚刚不是争的厉害吗?所以让给你好了。”
      郁鹤年:“不是,我刚刚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怎么能…”话没说完,被人打断。
      “我想你们出院是有原因的吧?”只听竹卿先生开囗。
      江向舟开口回答:“其实学子是去见我祖母最后一面。”假意抹眼睛。
      他身后的郁鹤年听后万脸懵逼,想:你啥时候蹦出来个祖母出来?我跟你玩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
      “学子怕他伤心过度,便去陪他了,放心,我是去安慰他的。”只听陆锦熙连忙接话。
      郁鹤年更加震惊,想:不是,你们俩怎么回事儿?这种话为什么张口就来?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信这种。
      竹卿先生含笑摇头:“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日后便由吾来教你们。”
      郁鹤年:“!!!!”想:所以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江向舟行礼:“那,先生好,学子江向舟。”
      陆锦熙有样学样,笑着行礼回答:“先生好,学子陆锦熙。”
      郁鹤年看着他们,沉思: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竹卿先生摸摸胡子:“好,吾记住了。”又看郁鹤年。
      郁鹤年:“?”心想:看我干嘛?不会吧?我太帅了?
      陆锦熙手肘撞撞郁鹤年,小声提示:“不是,郁死鱼,你在这发什么呆?你还不介绍?你没名字吗?”不免吐槽。
      郁鹤年:“哦,先生好,我,哦,不对,学子郁鹤年。”
      竹卿先生笑着点头,开起玩笑:“这位郁学子,反应挺慢呀,想回家吃饭了?”
      郁鹤年说:“哎呀,哪有哪有,学院是我家好吧,学院可好玩了。”
      江向舟低头小声说笑:“郁死鱼,说这违心的话,太难为你了。”
      陆锦熙:“确实。”
      竹卿先生好奇问郁鹤年:“整日待在学院,想回家吗?”
      郁鹤年点头又摇头:“哦,不不不,一点也不想,我觉得在学院挺好的呀,这里的风景真美丽,这里的空气也真新鲜。”猛吸一大口气,笑着竖拇指:“真不错,这个空气太新鲜了,好爱我的学院。”
      江向舟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陆锦熙逗他:“郁死鱼,你真的有那么爱吗?”
      郁鹤年:“呃呵呵…我超爱学院。”
      陆锦熙小声笑:“郁死鱼,你摸着良心说话吗?”
      郁鹤年呵呵干笑,无语的说:“难不成我爱你?”
      陆锦熙送他一个白眼:“你看我像学院吗?”
      江向舟:“像。”
      “十分之一像。”竹卿先生插入一句话。
      郁鹤年笑麻了。
      陆锦熙回复:“我像?你看我像不像你爸?还我像,能不能看清楚一点?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哪像了?你在我脸上读书啊?”
      郁鹤年拍拍他的肩:“是先生说的,陆大聪明,你这是在骂先生?”
      陆锦熙:“呵呵,你看我像不像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说的?”看着他指他:“不就是你说的吗?郁死鱼。”
      郁鹤年绷不住:“哈哈哈哈哈……”
      江向舟被他的笑声传染,也跟着大笑。
      竹卿先生手搭在陆锦熙肩上:“刚刚是我说像的,怎么了?”
      陆锦熙:“是你说像的又怎么样……对不起,先生,我错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竹卿先生:“看你挺闲,抄抄论语?”
      陆锦熙吓得赶紧说:“先生,我一点都不闲,我忙得很,我还有衣服要洗,我还有作业要写,我还有卫生要搞,我还有饭要做,反正我什么都要干,我真的一点都不闲,我忙得很。”
      郁鹤年: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他们几人纷纷大笑。
      秋天的韵律已经渐渐远去,冬天的步伐悄然而至。枯黄的落叶在风中翩翩起舞,最终落入大地的怀抱,为冬天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
      就这样,熬过了一个秋季,他们迎来了一个冬季。
      朝周学院寝房,竹卿先生逍遥自在的躺在屋外的摇椅上,看着自己前方的三位学生。
      三位少年手持木剑挥舞着,身姿俊拔,目光如炬,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却道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竹卿先生沉默,心想:诶,年轻真好。
      三人之中,就数江向舟剑法练的最好,行云流水,陆锦熙练的倒也不错,动作轻盈,郁鹤年练的可以,值得夸奖。
      果然,郁鹤年没帅几秒,就有气无力的喊:“老竹啊,我好累呀!”
      竹卿先生拿小桌上的茶,喝上一口:“你累就多练,可以防身。”
      郁鹤年委屈:“我手都麻了。”
      竹卿先生:“你别说,你看看小江,那练的叫一个孜孜不倦。”
      郁鹤年看看江向舟:“哎呀,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我能跟他比吗?很显然是不能的,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吧。”
      竹卿先生无语看他几眼,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们没事少出门,不然小心命丢了。”
      江向舟被话题吸引停止练习,好奇询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竹卿先生:“我国将兵正驻守边疆,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一场战争,城内也不算太平,所以让你们小心。”喝口茶叹气:“哎,当真苦了平民百姓。”
      郁鹤年不理解:“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古代人,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和平相处不好吗?非要打打杀杀吗?”
      竹卿先生:“那我问问你,别人要打你,你会傻傻的挨打吗?”
      郁鹤年:“好吧…我把他告了。”
      陆锦熙听完也没了心思练剑,在一旁偷笑。
      竹卿先生:“如果我国不迎战那早已是一片狼藉。”感叹道:“你若不打,别人就会打你,遇到困难逃避没有用,所以只能迎难而上。”
      郁鹤年被说的完全接不上话,心里想:跟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真是苦了我了。
      江向舟接话:“那便预祝这场战争我国旗开得胜吧。”
      一片雪花落在陆锦熙的鼻尖上,他伸出手让雪飘落在自己的手心,淡淡说道:“好像下雪了。”
      竹卿先生忍不住又感慨:“你们马上要科举了,时间过得真快,当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郁鹤年接不上话,但能体会感受,只有皱下眉头,不发一言。
      江向舟和陆锦熙也并未再说什么,都望着天空,看那飘落的雪花。
      某夜,寒风在冰冷的夜晚里肆虐,仿佛能把人的骨髓都冻结。枯枝在风中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凉。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翩翩起舞,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院屋内,竹卿先生站在窗前望着白雪,不由感叹:“转眼间,他们就要走了,也要恢复一个人清净的日子。”无可奈何叹气。
      “咳咳咳…这天真冷。”竹卿先生忍不住咳嗽。
      “竹老头,身子弱就不要吹风了呗。”竹卿先生身后传来郁鹤年的声音,只见郁鹤年拿一厚暖的狐裘披在他的肩上。
      竹卿先生回头看他,无奈笑笑:“怎么?臭小子,就你身子强啊?还说我身子弱,要不跟我打一架?看看我身子弱不弱。”
      郁鹤年听后咧唇一笑,握拳捶自己几下,得意的说:“竹老头,你看,我身子强壮的很呢。”
      竹卿先生被逗笑,却又忍不住咳了出来:“咳咳…臭小子,嗓子有点干,端杯水给我喝。”
      郁鹤年十分听话的给他去端,双手递给他:“竹老头,你的水,是温的,我是不是很诚意啊。”挑了挑双眉。
      竹卿先生接下,笑着看他:“臭小子,伶牙俐齿。”
      郁鹤年:“才不是,我这是聪明好吧。”
      竹卿先生轻咳了几声:“这么晚了,你这小子怎么来我屋了?有什么事啊?”
      郁鹤年笑着回答:“我这不是想竹老头你了吗?我来关心你还不行吗?”
      竹卿先生半信半疑看他:“你这小子这么好心?”
      郁鹤年洋洋得意:“对呀,我从小心善。”
      竹卿先生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倒叫郁鹤年担心起来,关心问:“竹老头,你怎么了?感冒了?”
      竹卿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臭小子,功课做的如何了?”
      郁鹤年慌的转移话题:“哇,这个雪下的挺大呀,雪花这么多,我去。”
      竹卿先生无奈一笑:“你呀,这么大个人,当真不让人省心。”继而猛的咳嗽。
      郁鹤年看他咳的厉害,担心的七上八下,关切问:“竹老头,你生病了吗?要不去找大夫吧?你咳的挺厉害的。”
      忽见竹卿先生咳出血,郁鹤年瞬间忐忑不安:“竹老头,你怎么了?怎么有血?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竹卿先生喝口热水,清清嗓子,淡定开口:“放心,我没事,臭小子,不要瞎担心。”
      郁鹤年黯然失色:“不行,我带你去找大夫,竹老头,你可别以为我会不管你,我就是担心你。”拉他衣袖:“走,我带你找大夫,你一定不会有事。”
      竹卿先生却迟迟不走一步,他轻声说道:“现如今我年寿已高,不知不觉,我已经老了这么多,唉,人固有一死,或早或迟,我这苍老的岁数,也会有一天结束。”
      郁鹤年可以感受他的心情,只觉揪心:“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我的竹老头,还没有一百岁呢,不会结束的,一定不会结束的…”
      竹卿先生用另一只手,把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轻轻拿开,拍拍他的肩:“臭小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虽然平日里比较顽皮,可我知道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清清嗓音,说道:“傻小子,只要我每日快乐,那我死后就没有遗憾了,所以没什么好惋惜的。”
      郁鹤年低下眼眸一时沉默寡言,此时的他又在想什么呢。
      竹卿先生叹气,看他一眼:“臭小子,这件事你就不要告诉他们俩了。”
      郁鹤年抬起猩红的眼看他:“为什么啊…?”
      竹卿先生:“不要让我一人扰了大家的心情,不然你们都担心我,那岂不是每天都不快乐了。”
      郁鹤年也没办法:“知道了。”
      竹卿先生拍拍他的头:“快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郁鹤年:“那你呢?还要一个人望窗?”
      竹卿先生点点头:“嗯,我在看会儿雪。”
      郁鹤年:“竹老头,那我陪你吧。”
      竹卿先生:“你给我去睡觉,臭小子,你不会连我的话也不听吧?”
      郁鹤年不舍的看他一眼,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他一离开,竹卿先生再也没忍住,一声接着一声咳出来。
      但其实,郁鹤年并未走远,反而躲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陪他,听见他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很想帮他,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觉有心无力,他的眼眶里满是闪烁的泪花,仿佛星辰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他试图压抑住哭声,但颤抖的嗓音仍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悲伤,他一点也不希望竹老头离他远去,可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觉,犹如心脏被刀狠狠的扎伤。
      他的内心是一片海洋,悲伤如同巨浪般翻涌而来,让他无法抵抗。
      “臭小子,你不要偷偷摸摸的躲着了。”只听竹卿先生开口说。
      他并没有回答。
      竹卿先生无奈笑笑,说:“傻小子,我还在呢,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哭啊?”
      郁鹤年赶忙擦眼泪,平缓心情,从他看不见的地方走出来,强颜欢笑:“我没有啊。”
      竹卿先生笑着说:“男子汉不要轻易流泪,傻孩子,以后不要偷偷的哭了,独自忧伤,可不是件好事啊。”
      郁鹤年鼻头一酸,哑声开囗:“竹老头,你能不能多陪陪我,你不想看见我吗…?”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深呼吸稳住心情:“竹老头,我真的舍不得你…”
      竹卿先生连忙用衣袖擦他眼泪,安慰的说:“不哭不哭,傻小子,我也舍不得你。”露出一个笑容:“你看,我这不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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