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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疫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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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翌看着这座寂若无人的山,打算先派了一名斥候进去。
许澜风看着那名斥候,叫住了他。
又看了看平静的山,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许澜风让红玉给那名斥候递过来一个奇特的东西。
红玉下车帮斥候戴好,这正是前几年京中流行的口罩。
肖寒翌多年守在边疆,虽然没见过,但也对这个东西略有耳闻。如今看到许澜风拿出来,他眉毛紧锁。
他并不太了解这口罩具体的作用,只知道大概和时疫有关。
肖寒翌骑在马上,远远看着这座山,能看到山中的房屋。
眼睛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澜风则有些担忧的看向山路。
究竟是什么病,才能使附近的村庄荒无一人。
只是希望一切都好。
那名斥候进入山中,山中树木郁郁葱葱,光影斑驳。
只有几声鸟鸣。
他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走,脸色有些红,谨慎地向四周看。他走向了那个安静的村子。
闻到了村子中飘荡着苦涩的药味。
看着村中还算完好的房屋,他又向前走了走,看到了院子中依旧整齐,只是有些过分安静。
他试探敲了一下门,无人回答。
敲了三四家后,终于有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年迈老人打开了门。
看到竟是一个士兵,老人吓得大惊失色,竟是直接跪下。
“军爷,求您不要杀了俺。俺没得病,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老人一直跪在地上磕头,浑浊的眼睛满是绝望。
那名斥候将他扶起,解释他是安王殿下做派探路的并不是来杀他的。
“安王殿下?是将军吗?”
“对,就是将军。”
那老人一直不相信,直到斥候拿出了象征肖寒翌的狼头纹令牌,这老人才终于相信。
斥侯便带着他,一起下了山。有着老人带路,斥候回去得更快了。
肖寒翌看到这名斥候带着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回来。
斥候向他禀告了村子的情况,肖寒翌看着这名老人。
这名老人跪在肖寒翌的面前,一时嚎啕大哭。
肖寒翌将老人扶起,难得的好脸色“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我,我帮您。”
“将军啊,求您救救我们吧。知县大人要把我们都杀了啊!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肖寒翌将老人带到一旁,安排人去打听周围的知县是谁,敢作出如此惊骇世俗的事。
随着肖寒翌一起出府的刘先生替着肖寒翌问“老人家,您别着急,告诉我们你们村子发生了什么。”
看着温和的刘先生,这位老先生将村子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一开始是村子中有个人得了时疫,不知什么时候为何突然浑身长满了疹子,周围的许多人也有相同的症状,当时大夫听到了,诊脉都没有诊就说这里闹了天花。”
“当时许多人听闻都赶紧跑了,剩下了我们这帮人。”
“此事也被知县老爷知道了,知县老爷听说了就派人过来把人杀了。”
“大人,求求您了。求求安王殿下帮帮我们!”
刘先生将哭的涕泗横流的老人扶起来,将他带到一旁安置。
屏风后的肖寒翌出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
马车上等待的许澜风也知晓了这个消息,脸上闪过了连他都不知道的厌恶。
“既然如此,那红玉和我去找王爷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是”
红玉带着许澜风向肖寒翌所扎的帐篷走去。
他们打算在这里耽搁几天再赶路,毕竟还有几座小城就到了凉城。
肖寒翌先派大部分人过去,留下一小部分人在这里调查瘟疫的事。
“临清的知县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是孙宁。听闻他的任期要到了是……”
肖寒翌冷笑一声,竟是如此。
肖寒翌还没开口吩咐,刚在门外听了的许澜风倒是先开口了。
“不若我先去为你添一把火吧。”
肖寒翌听到许澜风清泉般的声音,迅速回头。
“澜风何时到这里的,为何不进来。”
“殿下不必试探,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罢了。”许澜风不经意瞥了一眼肖寒翌解释说。
“原来在澜风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听着肖寒翌“伤心”的话,许澜风嘴角有些僵。
“倒是我心中想多了!”许澜风说。肖寒翌轻声一笑。
他就这样盯着许澜风,眼神愈发幽深。
许澜风最后有些受不了,衣摆有些慌乱面色镇定的出去了。
“王爷,那咱们还做吗?”
肖寒翌眼中有些嘚瑟,倒是平稳的说“不是有王妃了吗?就把这件事知会会宁知府。”
“是,王爷。”
许澜风坐在马车上平复心情,吩咐红玉驾车去城中,顺便把附近的酒楼茶馆掌柜叫来。
酒楼茶馆最容易将消息传出去了。
肖寒翌听闻许澜风打算回城的消息,他有些意外,本以为许澜风会直接让手下去做,竟然是他亲自做。
他有些好奇许澜风怎样去处理。
肖寒翌放下手中的兵书,快步迈向许澜风的马车。
正当红玉准备驾车走时,肖寒翌过来了。
“既然澜风要进城,不在意多我一人吧。”
肖寒翌说完也没在意红玉的阻拦,直接就进去了。
许澜风在知道,单凭红玉的小身板拦住肖寒翌就不可能。
但看到肖寒翌如此堂而皇之走进来,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了,不舒服吗?本王替你揉一揉吧。”肖寒翌有些讨好地说。
“额……”
许澜风看到肖寒翌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肖寒翌让许澜风靠在怀中,他粗糙的手按在许澜风的头上,轻轻地按着。
闻着窗外清新的味道,旁边的人的体温,许澜风感到了一丝困意。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到了城中。
肖寒翌正全神贯注给许澜风按着头时,突然感觉怀中有些沉,发现许澜风倚在了他的怀中。
看着许澜风头上因为自己有些发红的肌肤,一时心中有些火热。
他不禁感叹,真是一个磨人精。
肖寒翌就这样轻轻揽着许澜风,就像是怀中抱着一朵云,轻飘飘的,又软绵绵的。
肖寒翌揽着许澜风,渐渐也感觉到了一些困意,眯着眼,抱着许澜风。
许澜风在一阵叫声中清醒过来。
“澜风可是醒了?这一路上睡的舒服吗?”
许澜风听到了肖寒翌沙哑的声音。
“嗯,可是到了?”许澜风不自在转移话题。
“到了,可是澜风说的不舒服?”肖寒翌笑着问。
“很是舒服呢。”许澜风强装镇定回答。
“既然如此,那回去也如此怎么样?”肖寒翌邪肆笑着,将头埋到了许澜风的脖颈处说。
许澜风这样定定看着肖寒翌,没说什么,直接下了车。
肖寒翌望着许澜风的背影,在后面快步赶到一旁。
到了镇中的醉乡楼,已是午时。
众人有些饿了,许澜风令人清出两间包厢。
肖寒翌和许澜风都出身贵族世家,用餐仪态自然优雅完美。
两人都遵循食不言的原则,就这样静静吃着饭。
不愧是澜风的铺子,膳食果然好吃。
肖寒翌吃饭很快,不久一碗饭就吃完了。
许澜风本想替他再续一些,但肖寒翌阻拦了他。
“正事重要,而且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肖寒翌解释说。
“是吗?”许澜风眼中有疑惑,毕竟,以前肖寒翌在家吃三碗饭都是有的。
肖寒翌笑着看着许澜风。
吃完饭后,许澜风和肖寒翌在醉乡楼的顶层等着。
早在建立之初,许澜风就规定,无论哪家铺子,顶层必须留下。
一开始,诸位掌柜还很不在意,后来随着许澜风走过越来越多的地方,掌柜们几乎每天都会派人来打扫各自顶层。
顶楼都是为许澜风准备的,所有的材料都是最好的。
许澜风和肖寒翌一起在屋里面歇着,等着掌柜们过来。
许澜风看着肖寒翌这几天忙前忙后,便将床让给了肖寒翌,让他休息。
许澜风在小屋中的贵妃榻上休息。
一开始肖寒翌本想和许澜风一起,但许澜风以掌柜们待会儿就来为由拒绝了。
肖寒翌见此,没再拒绝许澜风。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想到了屋外的许澜风,心中甜蜜的睡着了。
许澜风在屋外听到了肖寒翌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放轻自己的动作,假寐等着。
许澜风在贵妃榻上歇了半个时辰,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了外面。
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就知道人已经来了。
许澜风刚关上门,就看到了了一众掌柜。
掌柜们本想给许澜风打个招呼,但被许澜风制止了。
众掌柜看了看屋内,猜到了那位安王殿下也在。
于是,他们也放轻脚步声。这位安王殿下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来到醉乡楼掌柜平常议事的屋中。
许澜风:“诸位掌柜可知城外马头山村的事?”
众位掌柜看了看,还是醉乡楼掌柜开口道:“主子,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有知道的人也不敢多说。”
“哦,上头有人?”许澜风玩笑一般说出。
一阵静默过后,答案不言而喻。
“如今,王爷与我具在这里,有何不敢言。”
“这……临清的知县要调任了,他父亲是这里的豪绅,他的妹妹是知府的小妾,自然是无人敢惹。”醉乡楼掌柜抓耳挠腮地说。
“那他父亲对上我们呢?强龙不压地头蛇吗?”许澜风眉毛弯弯,颇有些天真无邪。
“主子,谁能强的过咱们呢!您就放心把事交给我们吧!”诸位掌柜拍胸说。
“既然如此,那诸位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