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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去拜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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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如今只有沈曦阳这么一个还健全的男丁，而他也迟早会被派去边关，长德将军的名号早已无法震慑众人，反倒成了一块肥肉。
如今德昌帝已年迈，又沉迷于长生，他的皇子和皇孙们蠢蠢欲动，都盯着那个位置。
风雨欲来。
她的婚配，关系着将军府将投靠哪一方。
徐缈皱眉。
局势未眀，她若轻易答应，岂不是让将军府处于被动的境地？
沈曦阳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还没等徐缈说什么，沈曦阳就忽然咳嗽了起来。
徐缈上前，扶住了沈曦阳。
“你怎么了？”徐缈问道。
沈曦阳勉强笑了笑，“今日风有些大，我怕是呛着了。”
徐缈叹了口气，“我先送你回去。”说着便吩咐一边的春桃去请大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大夫赶到了。
徐缈命人将床幔放下，只让沈曦阳探出个手。
大夫把了把脉，又听着沈曦阳描述，沉吟了片刻，就向一边的徐缈道，“小姐无甚大碍，只是身体有些羸弱，大约是呛了风，先卧床静养几日罢。”
“不需要开药吗？”徐缈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小姐身体本就虚弱，药吃多了对她反而不好。”
徐缈谢过大夫，亲自将大夫送出了府。
等她回来，沈曦阳已经让下人掀开了床幔。
他半靠在床头，咳嗽了几声，“我想去静居寺礼拜，已和归心大师约好未时见面的。”
徐缈道，“不然下次再去吧？”
沈曦阳摇了摇头，“归心大师极难约，我提前了半个月才安排到了今日，我想让他为大哥祈福，画一张平安符让大哥带着，也许能早日醒来。”
沈曦阳想要下床，可刚将身体撑起，身子就一软，向一旁倒去。
徐缈赶紧扶住了他。
“罢了，”徐缈叹息一声，“我代你去吧。”
沈曦阳看向徐缈，“可以吗？你不是不爱穿女装？”
“偶尔一两次，无妨。”徐缈回道。
沈曦阳让下人给徐缈拿了一套淡绿色罗裙，又拿过一张信封，让徐缈帮忙带给归心大师。
徐缈回了自己屋，让春桃帮她换上了。
春桃利落地帮徐缈换上了女装，给徐缈梳了一个简单的灵蛇髻。
“小姐真好看。”春桃夸赞道。
徐缈随意地瞥了一眼。
铜镜里的少女浓眉大眼，眼角微微上挑，也许是习武的原因，认真看人时总带着一丝犀利，仿佛能将人穿透。
她与沈曦阳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唯有她右眉间藏着一颗痣，只是她的眉毛本就生的浓，这颗痣便几乎看不见。
“现在离未时还剩多久？”徐缈问道。
“离未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了。”
徐缈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罗裙，“你去给曦阳送点点心，身体本就虚弱，别给饿着。”
“是。”
徐缈上了轿子，静居寺离这儿有些距离，在郊外的一座山上。
轿夫们走了很久才到，徐缈下了轿子，有些别扭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她从没学过女德，实在不知普通的大家闺秀是怎么走路的，罗裙的裙摆有些窄，她根本迈不开步伐，只能慢吞吞地抬腿踏上台阶。
路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大约是觉得她的走路姿势实在不雅。徐缈面不改色。
无她，纯纯脸皮厚。
“怀瑾？”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缈回过头，就见一名少妇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原来是尚书的女儿。
徐缈朝她点了点头道，“兮渃，你也来祈福？”
“你……”夏箬芷犹豫着开口道，“你最近……身体好了不少？”连迈步都似乎矫健了许多。
“……精神确实好了些。”徐缈应道。
“那就好，”夏箬芷笑了笑，“你可是我见过最有性格的一名女子，我可不希望……”后面她没再说下去。
徐缈无语。
沈曦阳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能让人有这种评价？
“你来此，是为你大哥祈福的吗？”夏箬芷问道。
“嗯，”徐缈应道，“大哥久未苏醒，实在寝食难安。”
夏箬芷似有怅然，“你大哥是个好儿郎……”她神情黯了黯。
徐缈没有接话。
夏箬芷喜欢她大哥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此前尚书有意让两家结亲，只可惜，被大哥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尚书是皇太孙赫连曜的拥护者，他作为将军之子，自然不能也不敢掺和进朝堂的争斗之中。
也因此，他大哥迟迟未能娶妻，之后更是主动请缨去了边关。
如今夏箬芷也已成亲，说这些，怕是有些不妥。
好在夏箬芷也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既然我们目的地一样，不如同行？”
徐缈颔首应了。
夏箬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徐缈聊着。
“怀瑾，你当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夏箬芷忽然开口问道。
徐缈一怔，她扭过头，看向夏箬芷。
“我这么说过？”
夏箬芷有些疑惑徐缈的反应，“你可是当着所有官宦子弟的面说的。”
“你说你身体羸弱，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嫁到别人家还要让人披麻戴孝，几年娶不了妻也生不了嫡子，不像是去嫁人，倒像是去跟人结仇的。倒不如常伴青灯，说不定还能积积德，让自己活得久一些。”夏箬芷回忆道，“把那些想来和你攀关系的噎个半死，愣是没敢上来跟你说句话。”
官家子弟时不时便会办些个聚会，美其名曰增进感情。说白了不过就是拉关系，套近乎，大家都心知肚明。
谁都知道沈家有女自小身体虚弱，虽常送请帖，来的次数却寥寥。好不容易快要及笄，请的人多了许多，都带着自己的心思。
谁知沈怀瑾不出现则已，一出现便语不惊人死不休，让许多动了心思的官宦子弟立时退却，观望了起来。
毕竟，谁都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将军府的财帛还没到手，反倒搭了自己的三五年进去，谁知道这三五年会发生什么，怎么想都太吃亏了。
就像沈家老大，自请出征，结果连后都没来得及留便昏迷不醒，徒留一双姐弟，被周围的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