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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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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快速下楼。
贺司丞把衣服递给张诗绮，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诗绮下意识拢了拢大衣。她站在两栋宿舍楼中间，这边太阳也照不到，风还大，鼻头被寒风吹得通红，看着衣服迟疑了一下没接，先是抬起脸笑着说：“刚到没多久。”
见对方不接衣服，贺司丞补充，“这郁飞星的，林淮今晚开始降温，怕你冷，特意叮嘱我们拿下来的。”
听到这话张诗绮才反应过来接过羽绒服，温声道谢，“谢谢。”
她头发长，还背着一个包，套上羽绒服有些繁琐和不便，于是她只是把手伸进羽绒服袖子里，稍微挡掉些寒风。
旁边的陆源正在给郁飞星打视频电话，视频还在响应，他抬腿往旁边迎风口迈了一步，说，“先去咖啡厅坐会吧，等周楚暮他姐姐过来了再出发去市里吧？”
“对了，你午饭吃了没？”
“吃过了，我吃好午饭过来的。”张诗绮忙点头，看着站在面前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贺司丞摆摆手，“这叫什么麻烦？”
视频接通，陆源转换视角给对方看了一眼张诗绮，随后又立马转回来，说：“接到人了啊，我们南园咖啡厅坐一会，等曦姐到了直接去万汇，可以吧？”
“太可以了。”郁飞星说，“你把手机给张诗绮，我跟她说两句话。”
张诗绮听见对方喊自己名字，忙凑近了说：“你说吧，开着免提呢，我听得见。”
郁飞星笑了声说，“我是要跟你说话吗？我是想看你一眼，赶紧的，我不高兴另外打了。”
“给。”陆源把手机递给张诗绮，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一些谈话空间。
“谢谢，”张诗绮接过手机小声地对郁飞星说，“干嘛啊，你微信给我发信息不行吗？”
郁飞星说，“我现在在车上，三点五十的飞机，到林淮大概快六点。我托我朋友陪着你等，一会还有一个姐姐，是我舍友的亲姐姐，也会来，他们人都很好，你不要害怕……”
郁飞星这近乎哄小孩儿的语气让张诗绮越听越羞郝，小声反驳，“上次来我见过你舍友的……”
郁飞星笑，“那不是也没说过几句话吗？怕你认生……”
……
陆源被拿了手机供小情侣打电话也没见生气，搭着周楚暮的肩看他刷抖音，顺便吐槽两句，“郁飞星这声音，我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贺司丞配合着搓了搓手臂。
这时，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周楚暮点开。
【周楚曦：过来接我。】
周楚暮收回手机，正想说什么，却被贺司丞勾着脖子往前带了一下，踉跄了两步才面向路边的树站稳。
不等周楚暮发问，就听见贺司丞压低声音说，“等会说。”
陆源看着背对路边站着的，从头到脚都显得做贼心虚的两个人，和正在通话的张诗绮相觑了一眼，调侃，“有人抓你俩的奸啊？”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这条路上零零散散的人也不少，光是手牵手压马路的小情侣就有好几对，但也没见着熟人，或者是和他们有纠葛的人。
有一对从隔壁女生宿舍方向走过来的小情侣路过之后，贺司丞才放开勾着周楚暮的手，没等周楚暮问，就指着那对小情侣说，“那个男的，好像是邬鹤他对象。”
“谁？”陆源问。
“周楚曦朋友的对象，”周楚暮抬头看过去，那两人已经走出去好几米，光看背影他也不敢确定，“你确定吗？”
“长得很像。”贺司丞皱眉说，“他走过来时我也就瞟了一眼。”
“什么什么意思？”陆源把两人的话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意识到什么，“出，轨啊？”
“嗯。”
“你要不跟曦姐说一声？”贺司丞说，转言又忽然嗤笑了一声，“我靠，第一次见到…出轨现场。”
“嗯，我先去接她。”周楚暮说完看了一眼张诗绮，对陆源说，“打完电话带她去南园咖啡店坐会吧，不知道在这等多久了。”
“去吧，”陆源抬头看了眼阴下来的天，“老贺看眼晚上下不下雨，刚刚还大太阳呢。”
贺司丞点开天气app，回答，“下，带两把伞吧？”
陆源点点头，又瞥见周楚暮手上的伞，“……你倒是把伞带着了。”
“车里的。”周楚暮说，“一会咖啡店见？”
“嗯。”
陆源看着他离开，心里又过了一遍那个名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转过头面对着贺司丞缄默了半晌，迟疑地问，“……邬鹤是上次在淮艺碰到的那个？”
贺司丞看着他点点头。
陆源微微睁大眼睛，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对小情侣离开的背影，缓慢地惊讶了一下，“啊…啊？！”
***
目送瞿芳上大巴后，邬鹤往后退了两步。靠近邬鹤这一侧的窗帘全都拉开，一张张叠起来的小脸贴在窗户上冲他挥手。
邬鹤含着笑意一寸寸看过去，忽然被旁边的晏月拉着后退到了台阶上，他僵了一瞬后意识到是大巴车启动了，很快放松下来冲她笑笑。
转头又看见窗边的学生毫不顾忌，于是提醒道：【出发了，坐好，我们下次见。】
学生依依不舍地冲他挥挥手坐回座位上，几个靠窗的学生回复道：【下次见】
邬鹤用力点点头，挥手再见。
看着大巴车远去，门口的一众老师互相打过招呼后各自或结伴离开，邬鹤谢绝了晏月的送他回校的提议，晏月的宿舍楼就在旁边，没有必要送他到校门口再回来。
两人返回会议厅把画具拿上，邬鹤与晏月同行了一路，在对方宿舍楼门前分别。
走出一段距离后，邬鹤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疲惫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这次是溪河区聋哑学校中学班来淮艺和淮工大访校，邬鹤和晏月分别作为两校美院的主要负责老师。
为了这个活动，邬鹤和晏月前前后后跑了多次，既要和对方学校对接，又要和上部对接，联系展览场地，确定、裱框展览作品等等等等，忙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因为学生的特殊性，邬鹤全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甚至感觉他现在一年的手语都没有这两天‘说’的多。
但好在活动还算成功。
邬鹤看着瞿芳老师发过来的【太感谢了，已经有两个姑娘在问我她们能不能跟你一样画画、考淮艺了。她们是从正常中学转过来的，虽然看着不算是悲观吧，但毕竟落差在这，入校的时候也是不开心的。】，不由动容。
他靠边放下手中的工具箱，回复：【只要画得足够优秀，所有美院都会为她们敞开大门，美术一视同仁。】
瞿芳：【是的。】
瞿芳：【她们让我问你，会不会影响交流。】
邬鹤不假思索：【不会。】
【画笔就是和别人交流的工具。】
【而且现在科技发达，善良的朋友会关注你。】
瞿芳：【她们说知道了，让你在淮艺等她们。】
邬鹤失笑：【那我努努力留校当老师。】
……
邬鹤一边放空思绪往回走，一边想着：
这一个月忙得脚不沾地，都好久没见张越凌了，上次他说想去吃万汇一家新开的烤肉都没时间去吃。那天他说明天休息，但我明天可能得交个公示稿……不管了，今天熬夜弄完吧，不然下一次再见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还有曦姐……
想到周楚曦的时候邬鹤默了一瞬。
十一回来后，周楚曦万分严肃地跟他说，她看见张越凌和一个姑娘走得很近，他可能出轨了。
他其实是动摇过想法的，因为暑期之后的那种若有似无的落差感，除了对方太忙，似乎也只有出轨能够解释。但是当邬鹤去问张越凌的时候，张越凌十分积极地给他查看了手机，包括相册、美团、淘宝……各种软件都不足以支撑张越凌出轨这一说。
再加上，十月份他们两个都暂时不忙，跑了省好几个城市去玩，这更是打消了邬鹤的念头。
但当他把结果告知周楚曦的时候，周楚曦那表情……跟吃了x一样，气得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因此他和周楚曦也有一个月没见过了。
得找个时间和曦姐吃顿饭。邬鹤想。
即将经过2号食堂时，邬鹤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拐入主道。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大衣，又看了看前面那个男人的身影，一瞬间面如土色。
那是……
邬鹤脑中神经忽然抽痛起来，视野都在扭曲，他几乎听见思绪咔咔重新运作的声音。
他攥紧了手中的工具箱，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他一边打开手机，给张越凌发送消息。
不是他吧，或许只是撞衫……
他还在剧场排戏，他说明天才休息，他应该还在剧院。
邬鹤咬着舌尖，镇定打字：【我活动结束了。晚上有空吗，我去找你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