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勇闯江湖路》行走江湖的女妖精

35、第 35 章

　　裴缃湄便拎着野鸡，坐在草堆上，东溟罗衣撩衣卷袖，来来回回搬了几趟，全堆积了在火堆面前，撩衣而坐，掏出了一把匕首，锃亮锃亮，截选一根比较粗的木条，一寸寸削薄，刀刃与木互相摩擦声音，木屑徐徐飘落了。
　　低眸专注手中的动作，映衬在脸上橘黄色火光，侧颜轮廓如雕刻，少了平日里冷冽感，多了一分亲切。
　　裴缃湄一手拿着鸡，一手撑着下颚漫不经心偷偷欣赏。
　　东溟罗衣削成粗细恰好的木条，便于烤制，伸手至裴缃湄的眼前，她有点傻愣愣双手拎着光裸的鸡，“啊.......给你......”
　　呆滞的眼迸射出兴奋的溢彩，双手撑着脸，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铁架上烧鸡，没有转头，“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看香味就知晓了。”
　　东溟罗衣淡淡瞥了她，转头手掌交叉握在劲后，闭目养神。
　　面对美食的诱惑驱赶困意，铁架上“呲呲”被烤得焦黄香气味鸡，时不时肉里冒出的油滴在火堆中，溅起了一两滴的小火花来。
　　裴缃湄解散了发丝，自然垂落肩上，慢慢挨近火堆，稍许残留点湿气，指尖播散几下，散落下额前短发丝，莲花的纹路似乎又加深了不少，时隐时现。
　　他睁眼，乍然惊坐起，粗鲁转过她的下巴，脸阴沉了下来，便不再说话。
　　“哎.......你这人.........很疼..”
　　裴缃湄直愫他冷冰冰的眼，有点后怕，“怎么.......了.......”
　　懵懵懂懂，纯真无邪的模样，东溟罗衣倒没多看一眼，反正瞧谁都一个样而已，蠢归蠢，倒也机灵一点，身上没有一点妖女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
　　掐住下颚的手收回，敛下散发的冷，淡淡的口吻道，“怎么？你没吃过烤野鸡？”
　　裴缃湄懵了懵，轻摇了下头，“不曾，为了生存下去，每天奔波不同的场地，挣银子，没这么悠闲日子。”
　　架子上的烤鸡色泽金黄，“呲呲”冒着热气，裴缃湄嗅了嗅，鼻尖喷香，诱人垂涎，全然不知自己上倾身过去，额前被他的手指轻弹一击，“退回去。”
　　“嗳，疼.....”
　　裴缃湄捂住自己的额前，缓缓退了回去，嘟囔一句，“闻一闻也不行。”
　　怒意瞪着东溟罗衣，而是被他轻佻一眼，仿佛你是傻缺的人。
　　她努了努嘴，退回去，双眼是紧盯着鸡。
　　千等万等，就为了吃一口，溢出嘴角笑意，“可以吃?”
　　“不行。”
　　“嗳，还不行。”
　　就见东溟罗衣攥出鸡，撕下鸡腿，抬眼递给了裴缃湄，“有点烫。”
　　纤细的手指绕过他的掌下，扒开往上提了提，张口吹了吹，丝丝的凉意浮动了掌心的纹理，含笑的眉眼闪烁，丝毫不觉得动作有何不妥之处。
　　“啊呜....”嘴上咬了一口鸡腿肉，她出神盯着火光，“不提过去了……”
　　“嗯.”
　　东溟没在多问，反转手中的小刀割开木架上的肉，慢丝细里轻咬着几口，侧眸瞥向她，吃得满嘴油香，那叫一个满足…嘴里的食物渐渐有了点异样滋味…
　　围在火堆边上两人也不多言，东溟罗衣神色如常递上一两块肉，裴缃湄也全接纳了……
　　饱餐一顿，她开始困顿，“可否提一个要求？”裴缃湄不好明说，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垂下头，蚊子的声音般大小，咽了咽。
　　“什么？”
　　“可不可能拉着你袖子一侧睡，不同意也没什么.”
　　东溟罗衣微微蹙眉，也没多说什么照办，算是默认她可以。
　　一转可怜兮兮模样，她挪进了距离。

　　裴缃湄跪伏在角落之中，垂落下的发丝倾斜，凑近火堆，指尖撩拨了几下发丝，试探了干湿的程度，略微了湿意，
　　双眼盯着火堆，冰渣子倒没什么话说？她想什么呢。管她什么事儿。
　　话不投机半句多，活命要紧，下意识挪了挪，全神贯注了烤着头发丝。
　　“小巫，烤烤。”
　　通人性的小巫踩着小丫子走路了的过来，尾翼湿湿，抖动了几分，偎依在她的肩膀之上，燃烧的火温暖舒服了迷上了小眼儿打盹。
　　“哈...”
　　今夜一路惊惶未定，又是落水，又是赶着出行，破庙屋外了大雨算是停下，寂静只余下了雨滴落下，“滴滴”声响。
　　裴缃湄上下眼皮只打架，人吃饱了就困倦，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肩，夹带小巫，身子往后一趟，曲折弯腰，双眼一合上，便入睡了。
　　他瞥见她一眼，也无多言，攥紧几根粗大劈下的木条堆积在了火堆之上，倚靠在一侧，闭目养神。
　　“嘻嘻索索”
　　入了深夜之中，裴缃湄许是在梦中打了一个惊颤，迷迷糊糊了睁开双眼，游离半晌了，挪了一寸又一寸，朝东溟罗衣挨近些，减缓了心中后怕的梦，拉上他垂落下的袖角，安心闭眼继续进入了梦乡。
　　“噼里啪啦”火星直冒，盈盈黄光倒影草堆上的二人，皆是在沉睡中。
　　翌日，裴缃湄睡眼稀松，柔柔了眼儿，起了床，满头的黑发沾染了扎堆的干草，可见昨晚睡姿不容许的范围内。
　　她扒拉下了插在发丝中干草，完全不在意了，理了理衣，就不在意刚才那岔子囧感，无所谓，自认为是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美的。
　　“容我收拾收拾。”
　　她抬眸对上东溟罗衣一眼，自顾自在了，从背篼里掏出了昨夜魅璎给予的糕点，大早上倒是有些了腻甜，至少能填饱下肚子，垫垫，想喝点热乎劲，烫烫水水显然是不可能了。
　　主动递上糕点，“来点儿？要不要？”
　　东溟罗衣目光掠过她的眼，继续啃他手中的饼，不甚在意道：“不必了。”
　　“哦。”
　　恍然想起放在背篼里的胡萝卜，手中的糕点塞满了整个嘴巴，掏出两三根，蹬蹬跨出门槛。
　　“神阙。”
　　裴缃湄唤了一声，神阙高傲了微微侧转马头，马的睫毛长长的，落下成了一派的扇子，棕色略带黑丝儿。
　　见它懒散的躺在地面，笑眯眯贼兮兮踱步过去，主动递上了萝卜，谁说马儿不能吃货的马儿，骚包又憨憨的好骗。
　　“哟，不吃呀，可香着呀。”
　　神阙被诱惑了只能仰着马头，歪在了另外一侧，“五根呀，怎么样？”
　　是大爱的萝卜，神阙抛弃了骄傲的尊严，丝毫不客气，直接张口开，马嘴一张，五根齐齐全部咬在了嘴里。
　　裴缃湄捂住笑了，“你不也贪吃，有福同享不是。”
　　套近乎了拍了拍它的马腿，“知道我的好了吧，也对我好点，懂不懂。”
　　要说有表情了，此刻神阙的心情是极好，马眼里没有了高傲，倒是又几分了亲近的意味了。
　　裴缃湄拍了拍手，投其所好，明白了。
　　转身尬在了原地,就见东溟罗衣站在她的身后，不声不响，她嘿嘿一笑，“顺便，顺便。”
　　“裴姑娘，哪一次不是顺便。”
　　东溟罗衣掀起眼睑，意味深长望着她，厚脸皮的她可不见得丢人，她说得有几分的可信度。
　　“出发。”
　　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好嘞。”
　　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听话照做就是了
　　“驾。”
　　一夜安然无事，顺风顺水。

　　垂花镇，小镇之上，生意往来不闭塞，络绎不绝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呐喊，吆喝声，市井的小烟火气息。
　　因行人多，两人骑马过不去街道，不等下来走，裴缃湄见了葵花镇江湖味儿十足，难得遇见了淳朴淳朴民风，目不转定瞧了瞧，巴不得能够奔赴去，奈何身侧的人全然，轻轻扯了扯她袖子，“瞧瞧那个好像是没有吃过？”
　　东溟罗衣低头看她一脸讨好的模样，又瞥了一眼市井之中叫卖了饭，汤，脚步顿了顿，见她
　　她撅着嘴，念念有词道，“黯然销魂饭，叉烧肉，米饭，鸡蛋，青菜。”
　　“那肉汁融入到米饭中，闻着太香了，赶着路，肚子饿了，花不了几个碎银子吧。”
　　“那味道，全然不一样瞧见没。”
　　“顺便红澄澄的胡萝卜买一些吧，神阙也辛苦了，托着我们两个人。”
　　社会你姐混过好久了，推卖，裴缃湄乖巧站在那儿，眼睛儿已瞟向那摊位上，心思以及在
　　“走吧。”
　　东溟罗衣拉着缰绳栓在一侧的木桩上，领着一个二货吃饭的人，裴缃湄不等他走在前，已奔赴至木桌前，宽大的袖子不在意扫木凳，“来来，东溟大哥坐这儿，船家，先来一壶茶。”
　　见她热情劲，一个劲招呼了，东溟罗衣默不作声的坐下了下来，放置了旱狱，不着痕迹扫了小店内的装饰。
　　小摊贩掌柜一声“好嘞”便拎着茶壶，端着盘子放置两份茶杯，“客官，茶来了。”
　　一口浓重的乡音，操持利索的动作，给二位倒了水。
　　裴缃湄捏着脖子处，捏了捏，压低声音，“船家，那个，叫什么？”模样倒是有点收敛，故意假装不知道.
　　“黯然销魂饭，肉汁浓郁，香味永存，客官，可要？”
　　小摊贩掌柜两只手捧着端盘，黝黑双眼漆黑如墨，咧着嘴笑道，加深了眼角几道深深的皱纹，粗糙的手指像是时常操劳的样子，憨厚老实。
　　东溟罗衣的目光掠过，便不多言什么，抬起眼，示意裴缃湄继续。
　　多事的人，冰渣子的心眼一点都不小呀，裴缃湄有了美食，不予与计较那么多，笑嘻嘻扬言，
　　“掌柜，黯然销魂饭来两份，外加两份汤，热乎乎的。”
　　“客倌，第一回来垂花镇是不？”
　　裴缃湄操着一口当地的乡音，流畅地侃侃而谈，“回了，好几年未回呀，还是如今一片的好光景呀。”
　　想当初了练就的口技，倒是能用得上，不错，走江湖呀，技多不压身。
　　“老乡呀。”
　　“是呀”
　　小摊贩掌柜乐乎扬着眉，“小伙子，等着呀，出去闯荡好着呢。”说完，就赶着备食。
　　东溟罗衣兀自浅斟一口茶，漫不经心道，“想不到裴姑娘区区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能练就话音，倒是让在下很.....”
　　“江湖必备机能，有时能活命。”裴缃湄耸了耸肩，她才不在乎，冰渣子的想法，反正一条线上的蚂蚱，谁死谁倒霉，你也奈何不了，心思活络，人就松散了几分。
　　甩了甩鞭子，扎地倒是不错，夸赞下自个儿，见东溟罗衣在斟酌她的话，喝口茶，逗弄着小巫，掰着几块牛肉干让它解解馋吧。
　　揉揉它的小脑袋，见他依旧擦拭了旱狱的刀锋，永远是那副的样子，鱼归起得小外号贴切。
　　“两位客官久等了，小心点烫。”
　　船家小心翼翼在木桌上搁置两块厚重铁片，裹夹冒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搁置在上头，“滋滋滋”声响不断，黑砂盖子之下掩藏蒸好的米饭，隔着盖子边沿小不点吐着小泡泡，透着气的小孔冒着白烟儿，蜿蜒之上，
　　“哇哟，果然销魂呀。”
　　裴缃湄圈圈手指，忍不住就想掀开黑砂盖子，来一口热乎的白米饭。
　　“且慢，黑砂盖很烫的，客官莫要着急。”
　　船家说完，不紧不慢，抽出一根细条子，勾住小孔，翻转一下，就到了端盘里，颇为自豪一番解释，“砂锅放在火上烧红，米饭放在中间砂锅中，昨夜泡好的，肉选五花肉，特秘制而成，不肥不腻，一半肉一半青菜，配上稍许爽口的萝卜干，饭香的味道由远而近，配上羊肉萝卜汤，此时是最佳恰当食用。”
　　“船家真用心，这儿途径西域之路必要之路，人来人往，倒是生意好。”
　　裴缃湄双眼晶晶亮，不忘夸赞一番，见船家爽朗笑着，“秉承良心卖卖，多亏路过的人客官仰仗几分，图个安稳罢了。”
　　小摊贩掌柜如实讲着，无论任何一人，都有自己的小故事，以后她命好了，就走南闯北，踏遍五湖四海，结识江湖义气之友，看遍江湖美男与美酒。
　　“客官，有点烫，慢用。”
　　“谢谢船家了。”
　　“不够再填呀。”
　　“好。”
　　裴缃湄手执筷子，摆放在了东溟罗衣面前，憧憬的梦就在了眼前，噙着笑意，大朵快哉享用了美食，肉汁，肉汁的鲜味就含在了嘴里，回味无穷，端起碗，大口喝了一口汤汁，浓汤热乎劲徜徉在心间口，甚好。
　　勺子一口晶莹剔透米饭，渗透吸收饱满的肉汁，那个味儿别提了，神仙逍遥。
　　与昨晚烤鸡相比，不相上下。
　　“太.......好.......吃。”
　　裴缃湄一口接着塞着一口，满足的双眼笑得弯弯，身上无一配饰，依旧媚眼动人。
　　“东溟大哥，你怎么不吃？”她狐疑了看东溟罗衣一眼，咽下口中肉，“烫就吹吹，而且凉了就不香。”
　　“太烫.....”
　　东溟罗衣搁置下筷子，双手撑在了木桌边上，显然是等等再用。
　　“好用的味道，不是等了凉了才享用，你看要这样.....”
　　裴缃湄丝毫不避嫌，拖拉过来，从汤汁中捞过勺子，把米饭撬开一个口，翻几番，“这样热度就少了。”
　　“吃吧。”
　　东溟罗衣垂落下的目光停滞了几分，也不多言，夹起筷子，享用一块肉，的确味儿不错。
　　“不烫吧，忒好吃了......”
　　裴缃湄不顾什么优雅形象，就想好好吃饭，就喜欢这样的美食，戳破了鸡蛋，黄黄黄心流到了米饭之上，裹夹一片青菜，递至口中，咬上，爽口的萝卜干，“嗯....”
　　“我就这么喜欢，这个味儿，香，很好吃。”
　　裴缃湄心满意足眯弯双眼，活着吃美食就是好，开心活着过好每一天。
　　喜欢江湖市井的烟火气息，倒是有一日走遍各自，尝遍大街小巷，那是人生一大快乐的大事。
　　“低头，不要张望。”
　　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语声，裴缃湄抬眸望着他，秒懂，大娘在外时刻得跟紧他了，保命符，乖乖低垂着头继续用饭，
　　东溟罗衣撂筷，轻描淡写扫了奔驰而过的，西域人，五官突出，怎么会出现此处？微微不让人轻蹙让人不已察觉
　　消失不见了。
　　“糟糕了，那唠什么子的教主未给我解药，上回心口疼许是发作的了。”
　　裴缃湄苦恼半晌，掏出腰间小瓶，“好在鱼归已备好了抑制焠心毒的药丸子，真贴心。”
　　“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
　　东溟罗衣重拾筷子，优雅吃着，眼眸不抬一下，错过了裴缃湄撅着嘴，泄愤了塞满口，狠狠咬着。
　　“再过五日，便是到了沙漠地界，务必跟紧在下，倒是裴姑娘自个拖了后腿…..”
　　裴缃湄好心情咔嚓一顿，瞟向了东溟罗衣，乖巧笑了笑，“知道，大佬。”
　　不爽就一会，裴缃湄兀自喝着清甜的萝卜汤，时不时与店家插上一两句话，顺便儿夸夸，惹得店家心花怒放，临走前还特地送了好几个烤好大饼，塞到她的手中，同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