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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剧情君开启狂暴模式 ...

  •   延伯危睁开双眼,两臂用力,起身做在地上,他挑唇笑了笑。

      一位身姿婀娜的紫衣女子轻盈地翻过围墙,信步走到延伯危身旁,眺望着冠长裴远去的方向:“真美啊,胜过我所见的所有女子。啧啧,真是便宜你了。”

      延伯危抬眸阴森森地凝视她,道:“下次不准看他。”

      南宫冉耸肩,敢怒不敢言,回道:“哦。”

      老天奶,这醋劲也太大了吧。

      “你为什么改变计划,把二殿下放走了?你明不愿如此。”南宫冉唏嘘地俯视满地的残羹。

      延伯危站起身来:“看到他就舍不得了。”

      当真正面对冠长裴时,他所谓的计划都变得不堪一击。冠长裴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形中左右着延伯危的想法。

      我舍不得囚禁他,他不是我的囚徒。

      我才是他的囚徒。

      冠长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

      钟听寒推开门,毫不理会守卫四人,径直朝内里走去。

      守卫四人一动不动,宛若石像。

      钟听寒绕过大门正对的阁楼,发现十位身着青衣的人们,他们站在相连的回廊上。白天所见的隋正则静坐在回廊的长椅上,凝视着他。

      隋正心生疑惑,不解为何只见钟听寒独自一人,尔后,竹冲等人紧随其后赶来。

      钟听寒毫不拐弯抹角地拉开话匣:“昨日已过去,当下已是我与翼商议的第三天,而翼又身在何处?”

      隋起身,双手后背,道:“已经说过了,翼三天前因病离世。”

      钟听寒面无表情,眼神淬寒冰,他说道:“十天前,我与翼合作,我亲眼目睹他两天前执行任务,而如今你告诉我他三天前因病去逝了?”

      隋点头,微笑道:“实不相瞒,雨水堂三天前才发现雨水堂竟有一胆大之人接关于皇室家族的任务,于三天前已处死此人。您说的我就不明白了,请回吧,否则……”

      隋说着,笑容渐渐消失,剑已脱鞘。他身后的十位侍卫同时拔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机,气息凝重,如同即将迸发的狂风暴雨。

      竹冲等人警觉备战,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钟听寒微皱眉,情况变得愈发棘手。他抬手示意竹冲等人停止进攻,道:“请隋执事转告余公,说钟听寒前来此地一叙琐事。”

      竹冲与丽娘对望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竟未料到钟听寒竟然与雨水堂前堂主有着渊源。

      略矮的男子挑眉,第一次正眼瞧他,他低头扯了扯嘴角,不禁佩服这人心思缜密,选择与雨水堂的人做交易,大胆置殿下“生死不顾”,竟是因他与雨水堂前堂主余公相识。

      然而,事态显然并非钟听寒所料,雨水堂否认了翼两天前的行踪,迫使钟听寒不得不施展后招。

      殿下定是出事了。

      思及此,略矮男子的内心更是烦乱。殿下明知道钟听寒请求一同下江南是有所图谋,却仍然飞蛾扑火。这钟听寒明明在意殿下,却依然图谋殿下的官位。爱情果然复杂莫测。

      隋面色微变,神情异常古怪,接着一笑:“请稍候片刻。”

      隋收了剑,朝府邸深处走去。

      半个时辰过去,隋返回,他微笑道:“钟公子,请随我来。”

      钟听寒点头,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一座座高耸阁楼投下的阴影中。

      隋领钟听寒穿过府邸的一半,来到唯一耸入云端的一阁楼。夜幕降临,楼阁更显阴森恐怖,每扇窗户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宛如怪兽展现的血盆大口。

      隋停下脚步,微微弯腰,伸手示意着说:“余公在一楼尽头的房间等候您。”

      “多谢。”钟听寒颔首,便径直踏入了阁楼。

      走廊的灯微弱,钟听寒目不斜视,走到尽头的房间停下,他抬手敲门,一刻不停歇。

      “请进。”一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

      钟听寒推开门,只见一白头老翁拄着蛇头拐杖,正在静静欣赏墙上的画物。

      钟听寒进入房间,向老者恭敬行礼,道:“余老,多日未见,您的身体可好?晚上打扰您实在抱歉。”

      白头老翁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对他说道:“我这个老头还算健康,没什么大碍。钟兄弟啊,别再拘泥于那些守礼的形式了。看你急得手都在颤抖,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钟听寒强硬扯出笑容来,即难看又可怖,他道:“我有一小道消息,雨水堂称号翼的男子接关于皇室家族的任务。十天前,我与此人做了一交易,今天是交易结束的日子,我们约定见面。”

      白头老翁凝重点了点头,疑惑道:“唉,钟兄弟,我们雨水堂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实在是我们的失误啊。实不相瞒,这个罪人我们在三天前才发现,当天就给了他应得的惩罚,当天就将他处决了。恐怕你是搞错了吧?”

      钟听寒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的嘴唇颤抖着:“余老,看在我帮助过您的情分上,你莫要骗我?”

      白头老翁收起笑脸,颇有威严:“唉,钟兄弟,我当然是真心与你交谈。”

      “怎么可能呢?”钟听寒感觉全身血液停流,他傻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迸发出亮光,“余老,可否让我看看雨水堂人员的画像。”

      白头老翁笑了笑:“钟兄弟,一般人我可不让他看。你转过身罢。”

      钟听寒大喜,急忙转过身来。

      映入钟听寒眼帘的,是挂满了数百张人物画像的墙壁。在微弱的光线照耀下,这些画像一一陈列着,展现出一种诡异又令人惊悚的氛围。

      钟听寒迫不及待地开始逐一端详。

      白头老翁慈祥地笑了笑,转身拄着拐杖走至一旁的茶桌,静静地坐下,开始烹泡起香气袭人的茶水。

      ——“在下翼。”

      “此为定金,合作完成后将支付余款。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于那时呈上。若你未按我要求行事,或他受伤了,余款勿望,夜明珠更不必指望了。”

      “这药丸可使他昏睡三日,他昏睡期间,如若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啧,你如此霸道,我何必要与你合作?”

      “到如今,你若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你对我提出的条件相当满意,不是吗?”

      钟听寒的目光逐帧扫过,即将直至顶层一排,仍未找到那张他心中所映现的面孔。他额头细细冒出冷汗,汗滴凝结,自下巴滑落至地面,而他背后早已湿透。

      ——“翼,是我的称号,我觉着我们很有缘,以后定会再见面,姓名也告知你罢,我名叫延伯危。”

      钟听寒视线猛地一顿,他深深凝视着挂至顶层一排的最后一幅画,那张脸与脑海中的脸重合,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

      画上人的眼眸透着野兽般的野性,他咧嘴笑着,那笑容得极为狂妄。

      画上写着,枭。

      钟听寒浑身一震。

      新任雨水堂堂主枭,钟听寒岂能对此一无所知?一年前,当枭还未踏上鬼城岛之际,他已是江湖间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一。

      枭要对阿裴做什么?

      钟听寒猛地转身,再见白头老翁的慈祥笑容,只觉恐怖如斯,再无亲切可言。

      “余公,算我钟听寒求您,望告知小辈枭在何处?”钟听寒作揖不起,眼中似有怒火燃烧。

      白头老翁睨了眼钟听寒,收起笑容,倏地将泡好的香茗轻轻斟入杯中,动作飘逸:“世事无常,终究回归原初。”

      “感谢余公大恩大德。”钟听寒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白头老翁瘪嘴,道:“延伯危这死小子,我好不容易交了个年轻娃娃做朋友,就这么给他弄没了。”

      白头老翁喝了一杯茶,接着倒第二杯,他看着窗外高挂的银白弯月,道:“也不错,我喝茶睡不着,钟兄弟不喝茶也同样无眠,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钟听寒等人匆匆赶路,连夜驰骋,次日中午前后抵达燕州安武县。

      软筋散的药效尚未褪去,钟听寒与无原在一家客栈中小憩了一晚,清晨,窗边传来一阵独特的鸽子啼鸣。

      在钟听寒等人未至之际,略矮男子的驯养的特殊信鸽先一步来到,无原取下信件,随后放飞鸽子。

      无原念给殿下听:钟听寒与雨水堂前堂主余公相识,如今我们已出发前往燕州安武县,但多日奔波使身体劳累,预计明日中午才能抵达目的地。

      冠长裴怔住,他静静地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听寒与雨水堂前堂主余公相识,选择与雨水堂的人合作,是否是为了我的安危深思熟虑的最终选择?

      冠长裴经历了两天的折辱,不得不承认钟听寒不爱自己,他怎么做都是徒劳罢了。

      冰冷如冰的心如今再度激起涟漪,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坚定。

      或许,钟听寒有那么一点点爱他吧。

      被强迫时,他内心深处渴望着钟听寒的身影能够出现,带他摆脱这苦楚的境地。

      然而,他内心一念之间却明白,将他推入苦境的人正是他深爱着的那个人,而自己主动跳进这苦海之中,绝望弥漫,徒留他一人痛苦。

      上一次如此绝望,便是失明。

      冠长裴与无原再次在客栈逗留一夜,冠长裴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晚上,等待着晨曦的破晓。

      无原租下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亲自执缰,与殿下驶向竹林。最终,他们在一片幽静之处停了下来。

      冠长裴感觉肌肉酸胀无力,深觉延伯危的药的恐怖。他依偎在窗边,感受清风拂过脸庞,聆听着竹叶飘落的声音。

      这便是四天前的竹林处,同样也是南州易水县通往燕州安武县的必经之路。

      钟听寒虽然马术不甚娴熟,且鲜少骑马,但他硬是骑着匹马一路疾驰。这使得他的大腿内侧擦出了一大片红痕,但他双眼猩红,不顾一切,只知道自己必须前往燕州安武县。

      丽娘看出钟听寒的异常,却无心在意,也无法在意,殿下已经遇难,不可再磨蹭。

      钟听寒等人驶入幽静的竹林,钟听寒急迫地冲到队伍的最前方。竹冲微微皱眉,却并未开口说话。

      “吁!”道路上停着一辆马车,钟听寒皱眉正要绕开骑行,他却猛地牵住彊绳,急迫翻身下马。

      竹冲等人虽不明所以,却扯紧缰绳,使马停下。

      在马车两米外,钟听寒停下脚步,双腿僵硬地立在那里。他笑容凝固在脸上,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风吹起帘幕,冠长裴恰好偏头看向帘幕,紫幽兰色的双眸无神,他平静坐着,心却不平静。

      钟听寒眼里掀起泼天大浪,他全身僵硬,迈不动一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钟听寒呢喃着,脸部开始抽搐,他不可置信地去扣双眼,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冠长裴脖颈上布满指甲盖大小的青紫痕迹,爱欲痕迹随处可见,连手腕处都印着红色的指痕。

      钟听寒缓缓抬头,双眼猩红,他喉咙被火烧了似的,他唔呜说不出话来。

      冠长裴轻声道:“钟听寒,在你心里,我重要吗?”

      我,是我,非冰冷无情的尊贵自称。

      你看啊,钟听寒,冠长裴似乎永远对你特殊。

      “重……重要……”钟听寒似刚学会说话的孩童,结结巴巴,他也像个穷途末路的胆小者,不敢前进半步,他只能徒劳地抓喉咙处,责怪喉咙发声不正常。

      阿裴,我错了,大错特错。

      冠长裴轻轻摇头,心脏酸涩难受,他勾起好看的笑来,是那么的勉强,道:“钟听寒,我们结束吧。”

      钟听寒感觉全身血液停流,脸瞬间苍白,他努力组织语言,布满血丝的眼睛溢出泪水,“不要……结束……好不好?我……”

      冠长裴手背一热,是温热的泪珠,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原来……我悲伤到不能控制眼泪的地步了啊。

      钟听寒,二州总督的官职对我来说不重要,未来我还会有一州总督,甚至三州总督,你最重要。

      你明白吗?你当然明白。

      所以你谋划了一场大戏,而套上名为爱的枷锁的我自愿陪你演绎。

      只不过这戏出乎意料,你依旧如愿以偿,而我却胆怯了。

      不爱是遗憾,爱是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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