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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章、幸拜恩师(2) ...


  •   终于,欢颜哭得累了,眼泪也都流尽,压抑已久的委屈情绪得以肆意地发泄出来,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敞亮,整个人瞬间都明朗了不少。

      她抿了抿皲裂的嘴唇,擦干残余在眼角的泪痕,这才腾出心思去研究所谓的“结界”。

      欢颜看着溶洞口师父留下的结界,不见一丝光影,仿若真空的什么都没有一样,难免心中疑惑,不知师父所说是真是假。于是,她慢慢地从石床上下来,轻轻挪步至洞口,伸出手试探性地去触碰,登即如触电一般指间麻麻的,吓得她一激灵,整个人都被弹了回来。

      这下她可知道了风云卿所留结界的威力,放心地小步挪回到石床上,美美地睡去——她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样香甜了。

      不知何时,天早就亮了。待欢颜一觉醒来,只闻阵阵的野菜清香扑鼻而来。

      风云卿采完野菜,踏着晨露,砍了柴火,赶在天刚破晓之前就已经回来。他亲自生火,煮了菜粥,做好了早饭温在架上,只等欢颜睡饱了醒来。可是看看时间,确切地说,现在应该已经日头偏中了。

      欢颜看着溶洞口的方向,风云卿墨画一样颀长英拔的身影被和煦的阳光笼罩,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纱,显得更加柔和温润,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欢颜满心感动,已经很久没有人会为她烧一顿早饭了,她讷讷地小声喊了一句:“师父。”

      这几日以来,风云卿已经习惯了欢颜不太自信、不太肯定的低语,即便声音很小,他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而且也能敏慧地感受到少女内心复杂的情绪。

      “快来,吃饭了!”风云卿的声音极尽轻柔,就像是与欢颜相识已久的邻家哥哥,更像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的亲人。

      欢颜从石床上下来,利落地走到溶洞口,她试探性地伸出指尖,悬空去触碰了一下溶洞口的空气,透明得不见一丝光影的洞口没有任何反应:原来,师父早已经撤了结界。

      想想也是,不然这菜粥的香气又怎么能飘入洞中?

      她放心地走出溶洞,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至中天。

      她这一觉竟然睡过了半个上午,而且……而且……师父竟然没有叫醒她,就这样温粥等了她半个上午?这样的宠溺,是欢颜在拜师之前,想都不敢多想的。

      风云卿端上了火候正温的野菜粥,递到欢颜手里。

      欢颜恭敬地接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热腾腾的食物了。

      轻啄了一口师父亲自熬煮的汤粥,里面竟然还有玫瑰与百合!细细品味起来,玫瑰的香甜、百合的清雅、野菜的鲜嫩,样样都清晰地分辨于唇瓣和贝齿之间;三者混在一起,又给人一种清雅到九霄之上、甜醉于云端卧梦的幸福感,每一口都浸润心脾,令人神足向往。

      欢颜幸福地抬眼看了看风云卿,只见她师父正淡笑如常地与她对视,目光温柔到让她舍不得挪移开视线。她只觉得,这些时日以来,深藏在自己心底的柔软和不安,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找到了归宿!

      也许,今后的日子有了师父照顾,她真的不用再惧怕什么、担忧什么;正如师父所言,就算天有风雨雷电,也会有师父陪在身边……

      虽然,饱经厄运磨难的欢颜,此刻还并不敢指望风云卿太多,她总怕师父像母亲一样,说不定哪一天突然之间就会离自己而去;但是至少,在面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时,她整个人都可以暂时放松下来,体会着他周身散发出的宽容矜贵的气息,让她既渴望亲近又不得不崇拜仰慕。

      吃完了饭,借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欢颜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个神秘山洞周遭的景色。

      昨晚被师父抱上悬崖时,到底是在晚间,天色已黑,欢颜这会儿适才看得明白:山洞外围,从悬崖峰顶也垂下一面茂密的绿萝藤蔓,郁郁葱葱,刚好就攀爬到溶洞口的上方,为它形成了天然的装饰;同时也增加了这个溶洞的隐蔽性,若不是像她师父这样有本事飞跃到近峰的峭壁之上,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还有,昨晚那棵只看得清枝桠暗影的大树,此刻也迎光见得了全貌,它就生长在溶洞口的悬崖边上,有几枝根脉甚至虬曲地露在了石壁缘沿薄土的外面,诠释着它旺盛的生命力;它的树干粗壮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冠如伞足以供人乘凉,师父告诉欢颜,这是一棵到了夏天就会满树开花的合欢。

      这个山洞里里外外的一切,连带着这个不易被世人发现的悬崖,欢颜心中都十分喜欢;她试探着轻轻浅笑,默默地记在心里,这种温馨到不真实的感觉,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

      风云卿乃上仙之身,只食日月朝露精华,吐纳天地之气,根本用不着进食饭菜。这几天里给欢颜做菜粥用的粳米,都是那日清晨,他用柴火与悬崖下村落里的猎户们交换的,现在早已经吃得一粒儿不剩。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欢颜没有仙身,一连几顿下来只食玫瑰百合野菜汤,是万万不能顶饱的,任凭风云卿做得再好吃,也抵挡不住她腹中饥饿。

      风云卿看着原本瘦弱的欢颜,自从来到这山洞之后,堪堪又削减了一圈儿,无奈地摇摇头。想带她回浮云山,现在还不是时候。

      风云卿还想让欢颜再与他多熟悉几日,这个孩子没有仙资也没有什么根基,与浮云山上那些通过严格测试才能入门弟子更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若是眼下就回浮云山,以风云卿的身份和地位,恐怕她是再也亲近不得的,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地认他为师?风云卿必须在回程之前,让欢颜对他足够地熟悉,至少要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真正地在心底里接纳他这个师父才行。

      于是,风云卿在无奈皱眉之后,只能放下碗筷决定带欢颜下山,返回到救她的那个小镇上去:一来,给她买一双细软的棉布新鞋,换掉脚上磨破了的旧草鞋;二来,顺便再买些粮米,这样回来之后就可以做有米的菜粥给她充饥。

      清晨。秋风微凉,天气爽朗。

      风云卿一手抱着欢颜,另一只手抓着藤蔓,轻松飞降下了悬崖峭壁,稳稳地落在地上。欢颜被师父护在怀中,幸福感溢满了心田,她再一次闻到了师父身上那种醉人又神秘的清爽芬香味道,沉浸其中飘然忘我;直到师徒二人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她才十分不舍地放开环住师父鸾腰的双手,傻傻地站在原地,露出馨甜的微笑。

      什么都不必说,只是从山洞上一路抱下来的这须臾片刻,风云卿已经心中有数:这三五天以来,欢颜当真削瘦了许多,环在臂弯中的分量都清减了不少。

      他并不言语,轻蹙了一下霜眉,径自走在前面。

      欢颜美滋滋地跟随在后,犹自回味着刚刚被师父环抱在怀中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宠爱过了。全不管,是因为必须要上下这样高陡的悬崖峭壁,风云卿才不得不抱着一点儿轻功和仙术都不会的她。

      终于到了小镇外。

      对于这个刚刚辞别没几日、还仍然让她心有余悸的小镇,欢颜并不陌生。她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无情地贩卖到这儿,几天前她还在蜿蜒冰冷的巷子里沿街乞讨,也是在她生命濒危的时候才有幸遇到了师父……

      这次,因为有了师父在前面领路,欢颜终于得了闲暇也有了兴致,她特地抬头看了看小镇的石门横梁,原来这个小镇名叫“溯回”。

      溯回小镇,取意追念思慕之意。

      不知为什么,再次回到小镇,欢颜看到这个名字之后,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几分浪漫,也多了几分心有归属的甜蜜感觉;意外地,并不像她之前想象中的那样冰冷。

      欢颜心猿意马,一阵阵地胡思乱想之后,终于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转回注意力,乖巧地跟在风云卿的身后,不敢懈怠。

      ……

      但是,当她路过一个蒸饺摊儿的时候,画风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变化:一向乖巧的小徒弟,竟然瞬间就把走在前面举步威仪的师父,忘了个一干二净。

      欢颜看到,蒸饺摊儿上的老板娘用一只带着油光的浑圆胖手,向那黄澄澄的玉米面皮儿中盛了满满一大勺肉馅,放于掌心慢慢对折捏紧,再熟练地包出褶皱……

      少女闻着那一笼笼刚出锅的蒸饺香味儿,馋得直流口水。这可是纯肉的蒸饺啊!肉的滋味……她不知有多久没有尝过了。

      那些蒸饺一个个鼓着肚子,看一眼就知道,必定是馅料饱满,十分诱人。欢颜用手抹去唇边不自觉淌下的口水,黑溜溜的眼瞳像一只小馋猫,投射出饥饿的星芒……

      呆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在老板娘转身进屋去取笼屉的时候,慌乱地拿起两个刚出锅的蒸饺塞入袖口,转身就走。

      风云卿是何等精慧聪敏之人,他的双耳不但能隔空辨位,甚至能分辨得出各种萤虫振翅声音的不同频率。这几日在偏静的悬崖峭壁山洞中生活,朝夕相处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欢颜跟在身后时的脚步声,有些拘谨的小心翼翼,又有些孩子气的不甚专心。

      这一会儿,行着行着,他忽听身后没了动静,转身回头去寻,却正看见欢颜偷拿那中年妇女笼屉里的蒸饺……看见她慌忙地将它们塞入袖口……。这一幕,让风云卿不由得心下愠怒,眼中冒火。

      欢颜本以为她逃过了老板娘的看顾,偷取蒸饺成功,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回转过身去前行了不过刚十几米远,还没来得及混迹于人群之中,竟然就撞上师父那张冷俊非常的冰脸,那束从头顶俯瞰下来注视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愠责的火焰,不怒自威,严厉非常。

      欢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堵住去路,她低下了头,站在原地惴惴,再不敢抬眼看师父那双蕴满了火焰的黑眸。

      风云卿也万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样善良乖顺的孩子,竟然也会有如此逾矩失控的行为。

      风云卿急速地运转大脑,灵光一闪便拿定了主意。他不欲在大街上让欢颜难堪,他相信,只有从内心激发出的自尊力量,才是规范人所有行为的最佳准绳。他既要在外面顾全了欢颜的人格尊严,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应该被尊重的正常人;又要唤起她被蹂躏已久的自尊心,让那股由内心激发出的自尊力量,从此以后可以看顾好她自身的所有行为。这才是伫立在她内心里最好的道德准绳。

      试问,他风云卿的徒弟,日后行遍六界,有哪个敢不尊之敬之?欢颜既入了他的门下,日后所有行为自不会由外界来规范,他若不能在她的心里树立下一根泾渭分明的道德界线,便枉称人师,更枉为这六界之尊。

      风云卿淡然地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仿若无事地递到欢颜的手中,声音和缓听不出喜怒地说道:“去,帮为师买二十个蒸饺来。”

      欢颜不知师父为何要买那么多的蒸饺,他的声音和缓到让她误以为,自己刚刚从师父的眼神中看到的愠怒和严厉都是一种错觉;或许是自己太过心虚,或许她的师父并没有发现,少女在心里这样侥幸地想着。

      不管欢颜的心里如何不解,师父的命令她只能照办。拿着手里的碎银子,她转身乖乖地折回往蒸饺摊儿的方向。

      背对着师父而行的十几步路中,欢颜自以为不会被察觉,轻轻地摸了摸还藏在袖口中的那两个蒸饺,手感暄软,热气腾腾。

      一连串儿的小动作过后,欢颜的心中生起了犹豫之意:若是她此时回去,袖口中两个包子冒出的蒸蒸热气,势必无法隐藏,轻则会被矮胖的中年妇女一顿辱骂,重则说不定还会被他家男人拳脚相加;无论是哪一种,当着风云卿的面,她都丢不起这个人。

      尽管欢颜迈出的每一步都很不情愿,但是她却不敢违背师父的吩咐,只能一步三回头,一边为难地看着风云卿,一边向前迟缓地蹭着步子……终于,她重新蹭回到了那个蒸饺摊儿前。

      却说那老板娘发现小摊儿上的蒸饺丢了,正要喊自家丈夫去追贼,竟然意外地看见,那“贼”被一个身穿绢纱银丝竹纹青衣的男子堵住了去路,玉树临风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模样,两人似乎低语了些什么……

      果然,那孩子还是自觉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粒白晃晃的碎银子,还说要再买二十个蒸饺。

      矮胖的老板娘,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驻足侧立在不远处的风云卿,男子面容冷俊,神情肃穆,只单单站在那里自有一种壁立千仞的摄人气势,虽然身处青天白日喧闹街市之间,却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清冷的月光。平庸的妇人看惯了街市上熙熙攘攘蓬头垢面的人群,登即被风云卿身上那股波澜不惊的非凡气度所倾倒。

      妇人还发现,这个英敏贵气的青衣男子,正目光不移地看顾着眼前衣衫简陋的孩子,她心下衡量了一番,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小摊儿上的老板娘,难得遇到位要一口气买下二十个蒸饺的“大客户”,她给自家男人使了一个息事宁人的眼色,那汉子便转身回屋去看炉火了。

      出乎老板娘意料的是,欢颜迟疑了片刻之后,竟然主动从袖口中掏出了她之前偷拿的那两个蒸饺,小声诚恳地要求妇人,只要再给她十八个蒸饺,加上这两个一起结账便好。

      矮胖妇人不由得转怒为笑,抬眼又看了看街角处依旧端身侧立的风云卿,顷刻就被他春风沂雨般的教育方式所折服。

      老板娘笑吟吟地招待欢颜,爽快地给她包了二十个蒸饺放于纸袋中,又将她主动拿回来的那两个蒸饺也重新包好,热情地塞到她的怀里:“小姑娘,这两个也送给你吃,若是喜欢我家蒸饺,日后常来光顾我的生意便是。”

      欢颜无语,她并不像老板娘预期的那样开心。

      欢颜本想着,悄悄地将袖口中的两个蒸饺掏出来,递给老板娘一起结账,这样总共二十个蒸饺,个数上与师父要求的无差,也算是自己将蒸饺还了回去;只要老板娘不大声的发作辱骂,整件事情,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偷拿过一样;师父站在远处,她小心用身形遮挡一些,或许就不会被发现,一切都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这老板娘却偏偏是个热心肠,大方地将那两个蒸饺又白送给了她,还那么明显地塞到了她的怀里,这可教她如何是好?少女虽然内心里想要这两个蒸饺,却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迟疑着不肯接过。

      欢颜不知道的是,她那瘦小的身形根本不足以遮挡什么,从她刚刚主动掏出偷拿的两个蒸饺结账,再到老板娘将蒸饺包好热情地塞到她的怀里,整个过程早已经被风云卿尽收眼底。

      看着执拗的欢颜,老板娘不知其中原因,只说:“小妹妹,快拿着吧!别让你家大人等着急了。”

      欢颜这才从她的小心思中回醒过神来,转头看向老板娘手指的方向,正看到她师父渊渟岳峙地站在那里。虽然距离甚远,欢颜不用近前就可以在脑海中找补出,她师父那双如炬一样灼人的眼神——从拜师到现在,她只试探着对视过一次那样的眼神,瞬间就让她的脸颊如被火烧,羞愧地再不敢抬头。

      欢颜不敢再耽搁,也不敢将这两个多余出来的蒸饺直接拿到师父的面前。尽管她知道,师父可能已经全都看见了,却不得不怀揣着侥幸,心虚地将它们又重新藏掖到袖口之中。毕竟,她也不想在大街上惹怒了师父,自讨苦吃。

      她也自欺欺人地祈祷着:希望可以糊弄过去。

      欢颜以为,这几日相处下来,与之前脾气暴躁的父亲,还有那些排斥她的顾家村的村民们相比,师父还是很温和的,不过是两个蒸饺而已,自己不必太过于紧张,或许师父并不会追问。

      风云卿看着欢颜快步向他走来,一张俊脸上表情平淡到恍若无事,只是神色又冷肃了几分,凛严地瞥看了孩子一眼,转身先行,大步流星,气敛威仪。欢颜不敢作声,只能乖顺地跟在后面,留心谨慎,不敢再私开小差。

      师徒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湮没于人群之中。

      又向前面拐过了两个街角,风云卿给欢颜挑了一双合脚的棉布软鞋,顺路买好了必须的米粮,师徒二人便匆匆结束了这趟溯回小镇的集市之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欢颜总感觉回程的路途中,师父一直走得很快,她怯怯地猜想,师父大概是生气了,但她并不敢问,只能尽力地跟上脚步。

      风云卿也并没有给她多想多问的机会,只要欢颜还跟得上,他便又加快一些速度。

      大概花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工夫,终于从溯回小镇行到了地处僻远的悬崖峭壁之下。欢颜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因为心中有所愧疚,不敢在半途开口向师父讨要片刻的休歇。

      此处绝无外人。风云卿就伫立在欢颜近前的咫尺处,他用那双黑润凌厉透视一切的双眸,如炬一般地注视着欢颜,不费一字,蕴藏着责备之意的慑人气势就已经很明显地散发出来。欢颜再一次烧红了脸颊,低下头去,心中羞愧不已。

      师徒二人只这样对立者。一个神似温和,目光中却蕴含着十足的责备之意,威严地俯视着;一个做错了事情,却还企图侥幸逃避,眼神飘忽不定地躲闪着……

      欢颜自知今日所行有错,不敢擅自靠近师父,只能傻傻地呆立静默在原地。

      须臾过后。风云卿暂压下心中的怒火,只用简洁陈述的语气吩咐:“过来,扶好。”

      是然,欢颜既不会轻功也不会仙术,若想回到那悬崖半腰的山洞中去,还得靠风云卿环抱着带她才行。

      欢颜讷讷地蹭着,像花猫一样静默,小心地慢慢靠近她的师父;她的双手僵硬着,不自然地环上风云卿的鸾腰;烧红的脸颊,乖顺地贴进风云卿宽阔坚实的胸膛……

      欢颜不得不承认,师父的胸膛似有一种魔力。每一次贴进去,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就像是从山涧里流淌而出的天然温泉,时刻以一种放松惬意的姿态包裹住疲惫的灵魂,让人安心舒适到想要睡去,再也舍不得离开。

      感觉到平日里嫩藕一样的双臂,此刻环在腰上,动作僵硬又疏离,风云卿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心事?他用一只手臂抓住藤蔓,然后刻意紧了紧另一只手臂,牢牢地环抱住少女的削肩,确保她能够绝对安全,这才在脚下发力,沿着峭壁腾跃而上……

      少女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师父紧紧地搂抱在怀里,那力道似乎比平日里环得更紧;她心里不免感动,同时也更多了几分愧疚之意。欢颜在心下惴惴:原来,师父并没有因为她做错事情而冷待她;那么,师父大概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要她吧?

      风云卿对待自己的徒弟一向如此:做错了事情还想要逃避,那是不会被轻易蒙混过关的;该给的保护无论他有多么愤怒,也决不会有一丝疏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五章、幸拜恩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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